的方式保了他倆的命。

那天蠑螈節(jié)，阿大又找烏鴉談了。這一次他坦白了山雞求情的態(tài)度，他說山雞跪下了，在他面前哭得不成樣子。

“他們大家庭三個孩子，最大的那個早年就病死了，他是第二個，被抓了估摸著家里也當(dāng)他犧牲了，他也沒想著戰(zhàn)爭結(jié)束前再回去?，F(xiàn)在就剩這個小的堂弟，要再砍了，他沒法和祖宗交代?！?/br>
烏鴉說他能跪，我也能跪。他要哭，我也會哭，“你要和他們說把他倆放了，或者他倆逃了，不是你被聲討，就是我看管不力，我等著被打個半死吧?！?/br>
“我收大一點(diǎn)那個做契弟，”阿大說，“這樣就沒人能說話了?！?/br>
烏鴉愣了，他沒想過阿大會做這樣的選擇。可他腦子空空，除了一身蠻力之外，他還真不懂怎么勸人。所以縱然心里不舒服，但到底也沒再多嘴。

阿大說，你試著和他們相處一下，我去過外面的，他們的人不是都那么壞，“要是真有壞心眼，到時(shí)候再殺也不遲，是不是了。”

是了，烏鴉認(rèn)。

小時(shí)候雖然一直把阿大當(dāng)成弟弟，但這五六年來阿大是越來越有寨主的主意。在私底下或許還管自己叫一聲阿哥，可實(shí)際上他和烏鴉不過是主仆，烏鴉說不得什么。

不過回頭想想，阿大自小就挺有主意的。

他沒有鴨姨那么莽撞，也沒有老寨主那么隱忍。當(dāng)上寨主的這幾年，五個寨頭雖然就屬他這個阿大最年輕，但到底西頭寨的傷亡是最少的，也是最富足的，這里面少不了阿大的功勞。

烏鴉聽了他的，后來也莫名其妙地接受了他把阿言分配過來的指示。

烏鴉承認(rèn)阿言不是什么壞家伙，有時(shí)候看著也覺得蠻好。乖乖的，慫慫的，模樣好看，摸起來還軟軟的，聞上去也香香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三十好幾了沒個伴，阿言過來作伴的這段日子，還是讓烏鴉感覺到一點(diǎn)點(diǎn)值得期待的心情。

以前家里頭沒人時(shí)，白天和阿大忙完了，晚上自己就會跑去喝酒。喝醉了睡酒館里，或搖搖晃晃回來。

但自從阿言來了之后，他倒是沒怎么醉過酒了?？词匕⒀允且粚釉?，畢竟阿言要跑了，他就得受鞭刑了。

當(dāng)然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層原因，只是那一層更微妙的東西烏鴉暫時(shí)還想不明白，或者說不敢承認(rèn)。

所以讓他好不容易逐漸接受了這么個人的存在，現(xiàn)在又要把這人殺了——唉，養(yǎng)只豬都他媽能產(chǎn)生感情啊，何況是個人。

第54章第54章

烏鴉說，你從哥這幾天肯定挨搞，你也一樣，“阿大的阿姐過來了，她肯定對我和阿大收你們兩個的事不滿意，時(shí)不時(shí)會找人來挑事，你不要出去，我要你做什么，你就乖乖做?！?/br>
阿言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什么意思？什、什么叫挨搞？”

“挨打吧，受點(diǎn)刑，我不知道，”烏鴉說，“但阿大會想辦法保他，我也會想辦法保你。”

阿言咽了口唾沫，想起在會堂見到的那個女人，回憶起那人的目光，阿言仍然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說是不是就是那個看著特別兇狠的人，就是、就是讓他分毯子的那個。

“是了，她是鴨姨，”烏鴉說，“不過你還好，你的身份沒資格去給她叩頭敬酒。你那個從哥要去的，去了就是會挨打的?！?/br>
阿言害怕了，雖然看上去自己比從哥要弱，但從哥的身子也強(qiáng)不到哪里去。之前剛抓來受刑時(shí)從哥和自己都丟了半條命，好不容易花了那么長時(shí)間痊愈，這樣一搞，新舊疊加——“從哥會死的！”

“不會的，看在阿大的面子上，不會私下找那個人麻煩，有什么為難他的也得當(dāng)著阿大的面。”

烏鴉說，“但你不要再去找他，你跟的是我，不是阿大，若是給抓了把柄，鴨姨的人有權(quán)力不通知我，直接把你砍了。”

苦山的輩分非常鮮明，高一級的輩分可以壓死人。

烏鴉看得清自己的身份和位置，他知道若是鴨姨硬來，他也沒有任何辦法。他只能祈禱鴨姨還念著當(dāng)初一同長大的兄弟姐妹的情誼，不要把阿言趕盡殺絕。

事實(shí)正如烏鴉猜測的那樣，第二天就看著阿大把從哥領(lǐng)去見了鴨姨。

那一天烏鴉和阿言都沒起床，從窗戶見著阿大抱著遍體鱗傷的從哥離開后，烏鴉也趕緊讓阿言把衣服脫了，自己也迅速地脫個精光。

阿言沒機(jī)會看窗外，半推半搡地脫掉衣物后，就聽得屋門被拍響。

烏鴉chi///shen///luo///ti地去開門，連下///kua都不遮。

門外站著幾個北坡來的年輕人，用口音不同的土話和烏鴉嚷嚷。

阿言整個人縮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勉強(qiáng)能聽清烏鴉是在抱怨。他說我搞著事情，你們這個時(shí)候鬧什么鬧。

那些人說搞什么事情。

烏鴉說還能搞什么，你要不要進(jìn)來看了。阿大給我好東西你不知道啊，得了這個好東西不搞，隔夜他死了就沒得搞了。

那些人還真往里頭瞅，估摸著也是瞅到了阿言露出的一點(diǎn)點(diǎn)頭發(fā)，才嘟嘟囔囔，不滿意地離開。

烏鴉轉(zhuǎn)身又把衣服披上，讓阿言喝酒。他若有所思地坐在窗前，也不和阿言說話。

過了好一陣子，才有個年輕人過來偷偷敲敲窗戶。烏鴉便將窗戶打開一條縫，那人則低聲耳語幾句。

聽罷，年輕人一溜煙又跑沒了影。烏鴉則重重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而對阿言說——“明天我要陪阿大去東嶺，你明天千萬不要起床。你被我搞壞了，在床上養(yǎng)著，你知道沒有?！?/br>
阿言被酒嗆了一下，猛地咳嗽起來。

烏鴉說多喝點(diǎn)，喝多了好辦事。

阿言咳嗽得更劇烈了，他心說完了完了，這回大概是怎么都保不住自己的純潔完整了。看來為了留著青山，還是得先把菊花賣了。

想到此，他又悲傷地給自己猛灌了幾口，直到渾身都熱了起來，腦袋也暈暈乎乎了，才如壯士斷腕一般把碗啪地放下，轉(zhuǎn)過頭望著烏鴉。

“來吧，”阿言嚎道，“是螺絲批還是搟面杖，拉出來溜溜吧?！?/br>
第55章第55章

（55）

阿言回想，那天晚上其實(shí)過得很迷糊。他感覺得到痛，但不是很痛。他內(nèi)心有著很深刻的違和，但又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興奮和莫可名狀的激動。

(海鮮部分刪節(jié)）

第二天醒來時(shí)烏鴉已經(jīng)走了，而他是被闖入的人吵醒的。

烏鴉做戲做了全套，他盡力了。但到底能不能讓鴨姨暫時(shí)罷手，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那些人看到床上的他，一下子就沖來掀開了被子。他迷迷糊糊看不清人們的臉，半睡半醒間他被拖下來，有人污言穢語地抱怨幾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