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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釜底游魚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

分卷閱讀4

    一個坑,哪里又有一個洞。不知道樹上什么時候布滿了人,什么時候又能給追擊的士兵帶沼澤里去。

苦山人靈活得像猴子一樣,背著一把土槍,一個人就能牽制一個班。

有時候他們連土槍都沒有,就靠著一把自制的弓///弩,突然之間射幾發(fā),等人反應過來便一溜煙躥過鐵索橋,瞅準一塊水塘一個猛扎便沒了影,徒留鐵索橋晃晃蕩蕩,好似先前不過有雀仔飛過。

第6章第6章

從哥隸屬于參謀團,士兵不扛槍時可以閑著,但像從哥這類小年輕文官卻不敢偷閑。每天早起在防線走一圈,又到處打探消息。

雖然派出的巡邏隊總沒有收獲,但到底文件是參謀團呈上去的,沒有報告和材料,要算的也是這群文官的賬。

所以三個月來,從哥也算對蜥蜴城有了個大概的、模糊的認知。

蜥蜴城作為苦山最大的城市,比鄰一個淺海,淺海上有些漁船,但漁民早就不知去向。估摸著有的回到山坳里的村寨,有的早些年就乘船跑去了更窮苦的國外避難。

蜥蜴城滿打滿算有五個山寨,分立于不同的山群。每個山寨都有自己的寨主,仗打不進去時,政府也想過談和。可無論怎么努力,都沒法見著他們的首領。

五個山寨似乎達成了一致,反正就是不會出面支持新政府。他們的人不出去搗亂,但外面的人也別想著進來干涉。

無奈之下,只好繼續(xù)按兵不動。

可這不是長久之計,新政府已經(jīng)建國,但這里卻還不投降,怎么說都是一根心頭刺。

從哥跟隨的這支精銳部隊就是要把這根刺拔掉,這一回也不招安了,倘若他們再不出來談數(shù),那硬著頭皮也要清掃。

上頭的意思很明確,你們他媽的一群烏合之眾,雜牌軍都談不上,老子扛槍的怎么說都比你射弓///弩的強,就算三個人干你一個,也要把這里鏟平了!

所以這么想來,從哥和他的秘書阿言被擄走就不奇怪了。

這些苦山猴子不熟悉外頭的人和語言,也不清楚士兵們學過的戰(zhàn)術,所以要知道什么情報,最簡單直接的就是抓一兩個活的過來問。

之前就已經(jīng)抓過,但估計是被他們折騰死了,所以又過來抓新人。

從哥和阿言就是那倆新人,幸運的是沒死,不幸的也是沒死。每天除了拷打,反反復復就是用臭青的通用語問那幾個問爛了的問題——外面的人在什么地方,有多少人,多少火力,有什么計劃,打算從哪個點突破。

來的人每一天都不一樣,但對兩人進行的拷打卻如出一轍。你不說,我就打,打到你說,打死了就再抓新的。

第一天從哥覺著自己能英勇一下,雖然沒上過戰(zhàn)場,但英雄事跡聽說不少。他怎么說都是個軍校的高材生,這點皮rou之苦還是受得的。受不得也得咬牙硬頂,否則也對不起自己在軍校里宣的誓和吹的牛逼。

第二天從哥有一點動搖,畢竟實在太餓了。不給吃還好,給了一個硬饅頭和一點水,反而讓胃蠕動得更厲害,餓得頭暈腦脹,五臟六腑都跟著翻騰。但他還是有自己的倔強,所以他還是什么都不知道,抿著嘴偏著頭,直到就這么失去知覺。

第三天他動搖得更厲害了,倒不是說自己rou體受不了,而是他的小秘書阿言受不了了。阿言的臉都給扇腫了,渾身都是血痕。他們不如苦山人耐寒,雖然是南方,但大冬天的剝了衣服還潑了冷水,那冷是刺到了骨頭里。

阿言的傷口迅速地被冷風吹成黑色,眼淚都流不出來。他耷拉著眼皮支吾著,說不清楚話,也抬不起頭。所以從哥只能暗自祈禱快些暈過去,無論是阿言暈過去還是自己暈過去都好。

阿言暈了,就不會發(fā)出那些令人心悸的shen///吟,自己暈了,就不會備受精神的壓迫和心靈的負重。

就這樣迷迷糊糊熬到了第四天,兩人都沒死,但兩人都不太成人樣。

第7章第7章

外頭的炮竹聲更大了,猶如雷鳴壓頂。煙霧從窗戶鉆進來,熏得從哥的鼻子里都是火///yao和鮮血的味道。

今天給他施刑的兩個人似乎也按捺不住想要加入慶典的心情,甩鞭子甩得心不在焉,時不時地還往外頭瞅。

過不了幾分鐘,果然有人推門叫他們一起出去。那兩人便得了赦免似的,把鞭子一丟,摔上牢門,忙不迭地鉆進了煙霧中。

從哥抬眼看阿言,阿言的口水混著鮮血滴在了地上,在腳邊形成小小的一灘。煙霧更濃烈地鉆進牢房,噼噼啪啪的聲響就像耳光甩在兩人的面頰上。

從哥用力地喊了好幾聲,阿言才從炮火聲中聽到呼喚,勉強地揚了揚腦袋。

從哥說,撐住。

阿言用盡全力地點點頭。他張張嘴想回應,可還沒等從哥聽清楚他吐的字音,房門又被踢開了。

那兩個男人折返回來,左右掃視了他倆一眼,隨即把阿言從木樁上取下,連拖帶拽地往門口拉去。

阿言慌了,從哥也慌了。從哥卯足了氣力,扯著沙啞的嗓子嘶吼起來??墒悄莾蓚€男人都沒聽見,把阿言踢出門外后,門一關,又消失在煙霧中。

煙霧里似乎有阿言的喊叫,但煙霧太濃,炮竹太響,繩索鐐銬太緊、太冰涼,從哥無能為力。

從哥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牢房里,聽著屋外炮火的聲音。他不停地對著門口喊,喊到炮竹聲小了,人聲小了,煙霧散了,也沒人進來。

他害怕了,這是比在自己身上挖一塊rou更可怕的事。

所以當那個人推門進來時,從哥只想從他的身上找到阿言被殘害的蛛絲馬跡。從哥已經(jīng)很虛弱了,但他仍然抬起頭死死地盯著來者。

這是他第一天到山寨時見到坐在群魔亂舞后頭的那個男人,他仍然披著那件動物皮毛做的大衣,腰間還別著一把彎刀,上面還繪制著蠑螈的圖騰。

他在門口站定了一下,找到從哥的方向后,慢慢踱步走來。

他讓跟著自己的兩人在門口等,獨自一人靠近從哥。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用從哥勉強聽得明白的通用語說,外面到底有多少人。

從哥不答,他咬緊牙關,恨不得用眼神從對方胸口挖出內臟。

他又問,駐扎在哪幾個位置。

從哥還是不答,他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直視著對方那雙平靜的眼睛。

然后他的臉上被扇了一耳光,毫無預警,那人抬手抽了一道,力道兇猛,打得從哥的耳朵嗡地一聲炸開,嘴角的唾沫也含不住。

那人還是不動,他稍微等從哥回了回神,繼續(xù)說,你不講,你們也攻不進來。我們就這樣耗著吧,看誰先耗死誰。

說完他再等了幾秒,確定從哥沒補充之后,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