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賀遞來張粉色大鈔，烏天接過，又遞給聶原：“你別擠公交車了，打車吧?！?/br>
聶原連連擺手：“不，不用，我身上有點兒零錢，我坐公交車就行?！?/br>
烏天聽他語氣堅決，更不爽了。

“……好吧。”聲音都變得陰沉沉的。

聶原又換上了來時的衣服，剛要去擰開大門，忽然被烏天攥住了胳膊。

“你沒圍圍巾?！睘跆煺f著，遞過剛買的那條白色圍巾。

“要不……你圍吧？”聶原臉上帶著硬擠出來的微笑。

“給你買的，我圍什么圍！”烏天把聶原拉到面前，雙手捏住圍巾的兩端，給聶原嚴(yán)嚴(yán)實實地圍到了脖子上。

烏天還故意往上繞，把聶原的嘴也給圍住了。

聶原甕聲甕氣地：“那我走了……明天見?！?/br>
“嗯，路上慢點?！睘跆禳c點頭。

又過了一會兒，薛立臻也走了。

烏天去洗了個澡，出來見客廳沒人，便直接上二樓，推開了周賀的屋門。

周賀正坐在電腦前，見烏天進(jìn)來了，沖烏天笑：“你剛才兇什么，正好你也想讓他走?！?/br>
烏天煩躁地捋了捋頭發(fā)上的水：“看他躲著我就火大?！?/br>
周賀還是笑：“你覺得他躲著你？”

“嗯，可能是我們老班跟他說的……少和我玩兒吧。”

“那要是你跟他表白了，他不是更得躲著你？”

“什么表白……你扯太遠(yuǎn)了?！?/br>
“行吧，就當(dāng)我扯太遠(yuǎn)了，”周賀指指電腦屏幕：“你來看看吧?！?/br>
烏天聞言湊過去。

然后他的臉就“唰”地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　　累累累餓餓餓

☆、當(dāng)時（二十七）

第二天一大早烏天就回了學(xué)校，在校門口碰上烏校長，照例被語重心長地教育了一番。烏天不住地點頭，除了“嗯”以外什么都不說。烏校長一臉狐疑：“你今天怎么這兒聽話？”

烏天：“嗯?！?/br>
烏校長怒了，尖細(xì)的鞋跟在地上“噠”地一跺：“烏天！你昨晚是不是又和周賀去網(wǎng)吧了？”

烏天這才回過神來：“沒……”要是去網(wǎng)吧還真不至于這么恍惚。

烏校長看著烏天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滿心恨鐵不成鋼，但眼看著第一節(jié)課就要開始了，她只好沖烏天揮揮手：“行了，趕快去上課吧，不要睡覺！”

烏天又“嗯”了一聲，看也不看烏校長一眼，就轉(zhuǎn)身走了。

班會上，申鵬被老范狠狠批了一頓，賠了聶原看病的三百五十一塊錢，外加回家反省一天。

申鵬的雙頰還腫著，整個人都是蔫兒的。

老范看看自己的筆記本：“現(xiàn)在進(jìn)行班會下一項……”

“老師！”韓小喬忽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您這樣不公平，明明聶原一點兒事兒都沒有，而申鵬受那么嚴(yán)重的傷！”

全班嘩然。

大家都知道申鵬單戀韓小喬，韓小喬這是……接受申鵬了？！

“大家安靜一下！”老范把筆記本卷起來，在講臺上使勁兒敲了敲：“韓小喬，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批評申鵬？不是因為他讓聶原受了什么傷，而是他的行為本身！因為自己一點私心，就這么傷害同學(xué)，你覺得這樣對嗎？”

韓小喬的眼里迅速留下兩行淚：“那烏天打申鵬就不是因為私心了？”

老范竟然一時語塞。

其他人嘰嘰喳喳的說話聲更大了——烏天和聶原關(guān)系好是眾所周知的，烏天上去揍申鵬，確實也是出于私心?。扛匾氖?，烏天本來就聚集了女生們的特別關(guān)注。

老范用黑板擦在講臺上磕了磕：“你說得對，我本來打算批評完申鵬就批評烏天的，不過，”老范狡詐一笑：“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先談?wù)勗鐟俚膯栴}，同學(xué)們?！?/br>
眾人更興奮了：一方面，都知道老范暗指申鵬和韓小喬的事兒，另一方面，早戀本來就是大家敏感的話題。

連一直埋頭做題的韓宇都放下了筆，抬起頭看著老范。

聶原卻完全聽不進(jìn)去。

剛剛韓小喬那句“那烏天打申鵬就不是因為私心了”像一陣響雷，劈在他頭頂。

從今天早上烏天進(jìn)班到現(xiàn)在，他都沒好好和烏天說過一句話。

說什么呢？說“謝謝你”？烏天說過許多次了，“跟我客氣什么?！?/br>
更何況，烏天為他出手打了申鵬，烏天一路抱著他去醫(yī)院跑上跑下，烏天給他買了一條柔軟的圍巾……烏天做了那么多，又豈是一句“謝謝你”就說得清的。

那說什么呢？想來想去，又想到了老范的話：你和烏天玩兒歸玩兒，但你不能被他帶著也不學(xué)了，他不學(xué)有得是出路，你不學(xué)，前途就很難辦了。

說白了就是遠(yuǎn)離烏天。

聶原無聲地嘆出一口氣，心里想，這次就是最后一次，我以后，一定……遠(yuǎn)離他。

中午吃飯的時候聶原走到烏天跟前：“你先去吧……我以后……想在教室里待會兒再去吃飯，你不用等我。”這話說的不僅是今天我們就不一起吃午飯了，還有以后。

聶原已經(jīng)做好了烏天想也不想就拒絕的準(zhǔn)備，他會接著對烏天說：“我現(xiàn)在成績太差了，我媽要吵我?！卑阉麐尪寄贸鰜砹耍瑸跆炜隙ň蜎]話說了。

聶原滿心酸澀，覺得自己太卑鄙了——但他也不想這樣。

但出乎意料的是，烏天干脆地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比缓缶痛蟛阶叱隽私淌摇Ｈ^程不過幾秒，甚至沒看聶原一眼。

聶原那句“對不起啊”憋在喉嚨里，沒來得及說出口。

中午回寢室，烏天倒是像往常一樣坐在床上看，聶原猶豫了一下，從柜子里拿出昨天剛買的一個蘋果（沒錯，一個），舉在手里問烏天：“吃蘋果嗎？”

烏天沖聶原笑笑：“不用了，你吃吧?！币策€是和往常一樣，溫和與笑容和語氣。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聶原剛準(zhǔn)備去給烏天補(bǔ)課，烏天就已經(jīng)走到聶原身邊，拍拍聶原的肩膀：“我姑找了個老師，寒假給我補(bǔ)課，正好也快期末考試了，這段時間就別輔導(dǎo)了吧，耽誤你復(fù)習(xí)?！?/br>
老師肯定比自己講得好，烏天都說了已經(jīng)找好了老師，聶原只能訕訕點頭：“其實不耽誤我復(fù)習(xí)……”

烏天摸摸聶原的頭，留下句“我去吃飯”，走了。

烏天說得快走得快，聶原坐在座位上愣了好久。

所以，晚上的班會上，聶原一聽到韓小喬說“那烏天打申鵬就不是因為私心了”，就猛地發(fā)現(xiàn)，自己太不是個東西了。

烏天對我那么好，我怎么能——

晚上回寢室，聶原忙著沖澡，往肚子上抹藥，也沒顧上和烏天說話。

第二天中午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