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感慨烏天體力真好啊，那些架真不是白打的。

進(jìn)了外科科室，烏天緩緩蹲下，把聶原放在了軟面兒的躺椅上，韓宇正好也拿著掛號單推門進(jìn)來了。

大夫是個老頭兒，看著烏天的胳膊，笑了：“小伙子，一會兒你也開點(diǎn)藥膏抹抹吧，倆胳膊都打哆嗦呢，第二天得疼死?！?/br>
烏天側(cè)著低下頭，在大衣上蹭了蹭下巴上的汗珠：“他被人踢足球踢到肚子上了，球很猛，您快看看吧?！?/br>
老頭一臉淡定，走到聶原面前：“球砸哪兒了？是肚臍眼兒那里，還是心口？”

“正沖著肚臍眼兒吧……”

“你們先去骨科，讓他給開個單子，去做B超，看肋骨斷了沒有?！?/br>
烏天一聽“肋骨斷了”四個字，臉就白了。

“哈哈哈，只是排除這個可能性，不要緊張，啊，年紀(jì)輕輕的能有啥事兒嘛！肋骨沒事兒的話再回我這兒做個彩超看看脾臟有沒有事兒，就行了?！崩项^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對韓宇說：“小伙子你來抱一下他吧，別碰著肚子啊?！?/br>
韓宇剛要抬腳，就被烏天拍了下肩膀。

“我來吧?！睘跆煜蚵櫾呷?。

韓宇看著烏天單膝跪到地上，一手托住聶原的肩膀，一手從他大腿下面穿過，然后輕輕往上抬了一下，問聶原：“這樣可以么？沒折到肚子吧？”

聶原點(diǎn)頭：“可以的。”

“好?！睘跆毂３謩偛诺淖藙莶蛔?，慢慢直起了雙腿。

韓宇愣了愣，趕緊跟了上去。

到了骨科，開了B超的單子，又上一層樓，去B超室。這一路烏天都沒把聶原放下來，直到聶原躺在了機(jī)器上，烏天和韓宇坐在門口的椅子上，韓宇才聽見烏天長長呼出一口氣，聲音有點(diǎn)發(fā)顫。

韓宇：“一會兒他做完，還是我來吧?！?/br>
烏天看向韓宇：“你穩(wěn)著點(diǎn)兒?！?/br>
韓宇點(diǎn)頭。

……烏天這么冷淡一人，對聶原真是……

韓宇想。

片子出來了，肋骨沒斷。

接下來又做彩超，脾臟也沒事。

但聶原肚子上還是青了一大片。

老頭瞅著烏天呵呵一笑：“我就說沒事嘛，你這孩子，比自己受傷了還著急，還一路抱著走，明明能走！”

烏天沒什么反應(yīng)，倒是聶原很不好意思，紅著臉向老頭道謝。

老頭大手一揮，在藥方上畫符似的寫了幾個字兒，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三人去藥房拿了藥，老頭開的是一支消腫的藥膏。

“咱們回去吧？”韓宇說。

“他肚子還疼，我也累得不行了，你先回去吧，我?guī)ノ壹倚獣?，明天再回學(xué)校?！睘跆斓?。

韓宇有點(diǎn)為難：“那你們記得給老范打個電話說一下。”

聶原開口想說“我們還是和韓宇一起回去吧”，又想起烏天一路抱著他跑上跑下肯定累得夠嗆，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你先回去吧，路上慢點(diǎn)兒?！?/br>
韓宇走了，聶原和烏天站在車來車往的馬路邊上，現(xiàn)在只有他們倆了，聶原想。

“疼得厲害嗎？”烏天問聶原。

“還行，好多了——阿嚏！嘶……”打了個噴嚏，連著肚子一陣抽痛。

“你在這兒等我?！睘跆煺f完，就迅速跑進(jìn)了不遠(yuǎn)處一家小店，是家飾品店。

幾分鐘后烏天又跑出來，手里攥著條純白的圍巾：“就這顏色還可以了，別的都是粉紅色，你先圍著。”說著遞給聶原。

聶原接過，圍巾不知是什么料子的，總之比聶美榮拆了舊毛衣織的柔軟多了。

聶原一圈圈繞在脖子上，立馬就暖和了很多。

“我手機(jī)沒帶，走吧，去那邊兒的報(bào)亭，我給周賀打個電話?！?/br>
聶原“誒”了一聲，問：“不是說去你家？”

問完就后悔了，顯得自己好像很想去他家似的。

烏天摸摸聶原的腦袋：“我家這會兒沒人，我沒帶鑰匙，先去周賀家待會兒，他家這會兒也沒人?！?/br>
聶原不動聲色地躲開他的手：“你挺累的吧？剛才……謝謝你啊?！?/br>
烏天收回手：“跟我有必要說這些話么？”

聶原只好訕笑。

烏天打了電話，沒一會兒周賀就騎著摩托車來了，后座坐著薛立臻。

“哎烏少爺怎么落魄得流落街頭了？”周賀笑著說。

烏天反擊回去：“嗯，是不像你，天天都，”看向站在周賀身旁的薛立臻：“美人在懷的?！?/br>
周賀竟然一臉饜足地“啊”了一聲，伸手勾住了薛立臻的脖子。

薛立臻的臉?biāo)查g就紅了，一直紅到耳垂上——竟然沒一腳踹開周賀。

聶原：“……”

烏天看著周賀，目光意味深長。

“來，爺賞的錢，拿去打車，我們肯定比你倆先到家?！敝苜R從兜里摸出張百元大鈔，夾在指間往烏天面前晃。

“滾蛋吧?！睘跆斐槌鲡n票捏在手里。

到了周賀家，聶原才猛地想起來，周賀家好像就在烏天家相鄰的小區(qū)?。?/br>
同樣是別墅，同樣是空蕩蕩的客廳。

薛立臻坐在沙發(fā)上，兩手規(guī)規(guī)矩矩的扣在膝蓋上，表情很拘謹(jǐn)，聶原想，我去烏天家的時候，也是這樣吧。

“你去洗澡吧，衣服都是新的，走到頭右拐就是浴室?！敝苜R把一團(tuán)衣服遞給聶原。

“嗯，謝謝?！甭櫾p手接過衣服，往浴室走了。

烏天看著聶原推門進(jìn)了浴室，又看看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的薛立臻，最后看向周賀。

周賀笑了笑，當(dāng)著薛立臻問烏天：“要不你去和他一起洗吧，稍快點(diǎn)兒。”

烏天：“……滾蛋?！?/br>
周賀扭頭對薛立臻說：“立臻，我想喝水，穿過前面的飯廳，推開推拉門，就是廚房，你去找個壺?zé)c(diǎn)兒水，飲水機(jī)里沒水了。行不行？”聲音軟得像繞著圈兒。

“嗯。”薛立臻起身去燒水了。

周賀靠在沙發(fā)上，看著烏天，一臉笑意。

“你和薛立臻……是……什么關(guān)系？”烏天往飯廳那邊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問。

“你覺得呢？”周賀反問。

“少繞圈子?！睘跆煨睦锞o張得不行。

“怕嚇著你，”周賀收斂了笑容：“但既然你都看出來了，那估計(jì)……我沒想到，你也……”

話沒說完，但烏天已經(jīng)明白了。

……是他想的那樣。

但又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字?jǐn)?shù)少了，因?yàn)榻裉旌鋈伙w出一只大蟑螂嗚嗚嗚，嚇?biāo)牢伊藛鑶鑶瑁瑳]心情寫了嗚嗚嗚?。ㄖ苜R真迷人哦！）

☆、當(dāng)時（二十六）

“為什么？”烏天低聲問周賀。

“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是薛立——不，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