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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生到齊后不久,從貢院的后院便走出來一行人。 為首的一身紫服,頭戴直腳幞頭的人。 這人的身后并排跟著三位身著緋服的人。 大涼官服主要以顏色來區(qū)分品階。 八、九品官員服青,六、七品官員服綠,四、五品官員服緋,佩銀魚袋,三品及以上服紫,佩金魚袋。 而若入內(nèi)閣,任首輔,佩的則是紫金魚袋。 而大涼歷來由禮部與御史臺協(xié)同主持。 禮部尚書為主考官,禮部侍郎一名,御史臺副都御史兩名為副考官,所以這三人的身份一目了然。 寧硯的號房比較靠前,能清楚的看到最前方的公堂。 他看到四人在公堂交談了兩句后,一名下官得了吩咐后退出了公堂,四人在各自的位置落座。 沒過多久,伴隨著沉悶響亮的鼓聲,外簾官捧著托盤從后院而出,托盤里盛的就是會試的考卷。 第一場試四書義三道,經(jīng)義四道;第二場試論一、制五、詔、誥、章、表內(nèi)科各一;第三場試經(jīng)、史、策各一。 上一次寧硯就是栽在了史論上,所以等他拿到考卷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看向了這次的史論題。 “蜀武帝亮無申商之心而用其術(shù),后晉連霍用申商之實而諱其名論”,這就是這次的史論題。 蜀武帝指的就是諸葛亮,連霍是大涼開國之前十國混戰(zhàn)之時,后晉的一代名相。 “申商”指戰(zhàn)國時的申不害與商鞅,兩人都是變法的代表人物。 所以題目的大致意思就是諸葛亮和連霍都變法了,結(jié)果卻是一成一敗。 題目的意思寧硯明了,相關(guān)史事他也了然于胸。 心底松了一口氣的他卻想到了另外一個層面上。 當今那位變法革新的想法應(yīng)該還一直堅持著。 這一點,不僅僅從考卷上能看出來,從他對寧武關(guān)之變以后的處理手段就能看出來。 他雖然革除了章嚴維的首輔之位,但卻將原次輔夏敬提為了首輔。 而夏敬是誰,章嚴維變法的頭號擁護者。 從這里就能看出皇帝的用意。 暫時妥協(xié),等寧武關(guān)風波過后便會尋機再次啟用章嚴維。 這對寧硯來說算是一個大大的好消息。 反正他已經(jīng)被打上了章派的烙印,那章嚴維一旦重新掌權(quán),對他來說雖然利害并存,但利絕對大于害。 思緒跑了一會兒后,寧硯回神后便開始將注意力放到了書義與經(jīng)義之上。 這是第一場的內(nèi)容,三天后就會有人來收卷。 第一場、第二場寧硯都完成的很順利,每次剩下的時間他便用來構(gòu)思史論題與策論題。 所以,當?shù)谌龍隹荚囬_始的時候,寧硯筆下如行云流水一般流暢。 “天下之患莫甚於不權(quán)時勢、而務(wù)博寬大之名……雖申商之術(shù)、儒者弗道、然時勢所值、激於不得不然、善為國者必不敢因循顧忌、而貽天下以不測之患……” 史論之后,寧硯稍作休息之后便開始策論的答題,不然他怕間隔的久了,腦海中的思緒就斷了。 策論的題目很簡單,“刑賞忠厚之至論”七字而已。 寧硯將宣紙展平,又往硯臺里添了點水將墨磨勻,蘸墨之后,筆尖稍頓后便提腕落字。 “堯、舜、禹、湯、文、武、成、康之際,何其愛民之深,憂民之切,而待天下以君子長者之道也。 有一善,從而賞之,又從而詠歌嗟嘆之,所以樂其始而勉其終……” 當天晚上,寧硯將筆放下,看了一眼燃了大半的蠟燭,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 終于完了。 一天的時間,三道題,全部作答完畢。 此刻的考場上已經(jīng)少有燭光了,大多數(shù)人已經(jīng)休息了。 巡查的小吏換班之后,提著燈籠在考場來回巡視。 寧硯將東西整理了一下,而后熄滅蠟燭開始休息。 第二天,寧硯放緩速度將答卷整整齊齊的謄錄一遍。 第三天寧硯就開始閉目養(yǎng)神,如坐針氈的熬時間。 期間還發(fā)生了一件事,一名考生在第二天夜晚被發(fā)現(xiàn)用夾帶作弊。 第二天,主考官禮部尚書對這人作出了刑罰。 廢除舉人功名,終身禁止參加科舉,貢院之外鞭笞三十,以儆效尤。 這個插曲讓寧硯清楚的看到了大涼對科舉作弊現(xiàn)象處理的嚴苛程度。 最后一天第三場的答卷被收以后,當晚寧硯度過了在貢院的最后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出了貢院。 他自認為這次會試已經(jīng)是他能發(fā)揮到的最好水平,如果這次依舊不中,他真的就會如他對陸秋歌說的那樣不考了。 會試結(jié)束后便是長達二十天的等待放榜的時間。 這二十天寧硯不是待在客棧就是在上元府觀賞游玩。 他還專門去皇城外走了一圈。 四月十日。 寧硯呆在客??磿雷由戏胖坏ㄗ?,吃的津津有味,看的也津津有味。 如果合上書的話,就能看到封面上寫著的“文武散仙”四個字。 在儒家為正統(tǒng)的大涼,話本這些東西到底是上不了臺面的,所以“筆名”這個東西就產(chǎn)生了。 管光武就用自己的名和字取的“文武散仙”這個筆名。 雖然手里的話本創(chuàng)意都是他提供的,但被管光武寫出來后,他看起來依舊是新意十足。 “會試捷報——捷報到——” 噠噠的馬蹄聲和響亮的吆喝聲一同響起,從二樓的窗戶穿進了寧硯的耳中,寧硯往嘴里喂瓜子的手一頓,放下書就站了起來。 “放榜了!”寧硯喃喃自語了一句。 一直以來放松的心在這一刻提了起來。 同鄉(xiāng)試一樣,在會試之前他們便會將自己落腳的地方呈給相關(guān)官員,等放榜的時候,就有專人來負責通知。 寧硯在房間中來回的走著,等待著結(jié)果。 “寧安府鳳鳴縣寧硯,列榜第二!” “寧安府鳳鳴縣寧硯,列榜第二!” “寧安府鳳鳴縣寧硯,列榜第二!” 連續(xù)三道聲音接連在一樓、樓梯和他居住的客房門口響起,寧硯的心也跟著激蕩了起來。 中了!第二!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寧硯整了整衣服之后打開門走了出去。 “恭喜寧公子高中貢士!”一名小吏笑容滿面的給寧硯遞上了一封紅色的捷報。 寧硯連忙接過這張“錄取通知書”,第一眼就看到了上面印著的禮部的官印。 這是錄取通知書,也可以算是通行證,通往殿試的通行證。 而且殿試一般不會淘汰人,只是重新排一個名次而已,貢士就已經(jīng)是準進士了,就等一個月后的殿試御策之后確定進士的出身。 客棧里住的其他的舉人在聽到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