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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邇的前半生,或者說是在進(jìn)城之前,徐邇不記得自己有過睡懶覺的時候。但是,今天不用上班,恰逢周六,晚上沒課,家里只有自己一個人,三叔跟著老婆回娘家。現(xiàn)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徐邇,不知道起床要做些什么。這瓶子藥丸看著就煩,不如換個不透明的瓶子,說不定心情能好點(diǎn)?這樣一想,徐邇便覺得自己有了動力,起身,從衣柜里翻出一身衣服,雖然看不出是什么顏色,但是陳知北臨走前,把徐邇的衣服,全都一套一套的放在了衣柜里,徐邇只要按照上面標(biāo)的條子,按照天氣選擇衣服就可以。背上一個上學(xué)時背的帆布書包,梳了兩下頭發(fā)。收拾好了自己,徐邇先到曾嬸子那里吃了一碗rou粥,和四個生煎,順著街道,腳步輕快地向著東臺路走去。在東臺路的街頭一站,徐邇便覺得自己今天的決定,實在是好極了。一眼望去,五光十色,比年前看到的情景實在是好了不止一點(diǎn)。也許,可以多買點(diǎn)自己喜歡的東西回去,自己現(xiàn)在怎么說也是有錢人了。捏著兜里的銀行卡,徐邇覺得自己今天底氣很足,看上什么了,應(yīng)該可以都買回去。不過徐邇沒有一進(jìn)去就下手,而是像個湊熱鬧的游客一樣,在里面晃悠了一圈,主要是注意聆聽攤主與買家得砍價,大致估摸一下價格。貌似今年的東西,比去年普遍貴了一層。徐邇曾經(jīng)聽關(guān)系好的小商販說過,這里的古玩,那是一年比一年的價格高,不漲價反而是破壞規(guī)矩。不過今年長得很兇啊,徐邇感慨。看來自己今天,未必能買到符合心意的寶貝了。和徐邇關(guān)系很熟的章子現(xiàn)在非常忙,他的攤位上,來了好幾個買銅錢的顧客,徐邇只能和他點(diǎn)頭打了個招呼,便向著對面的攤位走了過去。章子也沒覺得不高興,自己現(xiàn)在生意好,實在沒空招呼這個小兄弟。“小二,你又來逛了,你們店怎么關(guān)門了,害得我這幾天,連個熱乎飯都沒吃上?!?/br>鬼張是個長得有點(diǎn)兇悍的北方漢子,別看人長得不討喜,但是手里的好東西,可是整個東臺路包袱齋里數(shù)得上的。“張哥,我們店里裝修呢,大下個星期才會開門?!弊詮男煅诱裰雷约捍笾蹲幼吡锁欉\(yùn),撿了一個大漏之后,就不逼著徐邇?nèi)ニ巧习嗔?,反而讓徐邇趁著年輕,多學(xué)點(diǎn)東西,甚至想要在白天,幫徐邇再報一個學(xué)習(xí)班。不過被郭老給勸住了。郭老和徐邇接觸了幾次,發(fā)現(xiàn)徐邇文史課業(yè)很扎實,對語言也很有天賦,便建議徐邇在這兩方面繼續(xù)發(fā)展。正所謂貪多嚼不爛,學(xué)得東西多了,對徐邇未必就是好事兒。“來我的攤子上看看吧,新上的貨,哥哥我剛從大山溝里轉(zhuǎn)出來。”現(xiàn)如今,好東西都在一些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這些小攤販,只要是進(jìn)了貨都會這么說,但是真假就不知道了。徐邇剛開始的時候還相信的,后來混的熟悉了,也知道這就是唬人的說法,實際上去哪里進(jìn)的貨,沒有人會說。徐邇也不在意,徑自坐在小馬扎上,對著鬼張的攤位,挑選了起來。別說,有光暈的有七八個,不過應(yīng)該都是民國或是清末的,東西不是很老,勝在完好,若是價格合適買回去,倒也不算是打眼。徐邇一個個的問價,鬼張一個個的說價格,每個都不一樣,但是都卡在一個讓人不是不能接受的價格上。不過徐邇問價的這些,都是所謂的民國老仿,看著不錯,可是根本不值價。“張哥,這些都是民國老仿,你開價也太高了吧?!毙爝兒軣o奈,覺得對方是把自己當(dāng)冤大頭了。“哪能啊兄弟,這都是老物件,放上幾年坐地漲價啊。你這是要出來買葫蘆,送禮啊?我看你問了三個價,全都是葫蘆。”鬼張指著自己攤位上的三個明中期人物銅葫蘆,“這三個價格都差不多,是我真?zhèn)€收上來的,不能便宜,其他的,我給你個實誠價。”徐邇看了鬼張一眼,“那你收的時候,價格是不是收高了,要我說不太值啊。”徐邇和鬼張關(guān)系還行,這才敢這樣說,不然絕對會被鬼張一巴掌呼在地上。不太值,另一個意思是有點(diǎn)假,不像真的。古玩行里的人說話,總是是是而非,很少說什么準(zhǔn)話,尤其是自己看不好一件東西的時候。“這是我從一個老顧客手里收上來的,合作了好幾次了,人家里有個要上學(xué)的娃子,我這也是支援一下?!惫韽埡脑竭^話題,“怎么樣,別的看好哪個了,我告訴你價?!?/br>徐邇聳聳肩,既然人家不把自己當(dāng)回事兒,那就算了。“那個青花葫蘆,怎么個價格,顏色這么漂亮,一看就是近代的,別忽悠我。”徐邇指了指旁邊的一個青花牡丹紋葫蘆,一副退而求其次的委屈樣,好似選這個給了鬼張多大面子一樣。“那個,正經(jīng)的清中期青花牡丹花卉紋葫蘆,仿的元青花,給我個七千,我就給你。”“哥你又忽悠我,清中期的葫蘆哪能這么亮,包漿一點(diǎn)都不厚,我這一上手,忒沉,清晚的還差不多。兩千塊錢,我兜里沒多少錢,都交給家里了?!毙爝儼T癟嘴,心里卻為自己的表現(xiàn)鼓掌。“扯淡,清晚期的東西,這上面的花卉紋理能真么逼真嗎?能這么活靈活現(xiàn)嗎?最少六千,不然我就虧死了?!币宦犘爝冞€價,鬼張也來了勁頭。還價說明是真看上這東西了,那這生意就有可能成交。“我可沒胡說,書上說了,這清朝的瓷器,早期也就是只有康熙朝的瓷器厚重一些,其他的朝代的都以輕巧為主,晚期的時候,由于社會動蕩,窯廠出窯率不高,為了及時完成王公貴族的要求,在技術(shù)和胎器上做了改革,胎體較為前幾朝厚重了不少。兩千八,我給你個辛苦價,我才不信你能賠呢?!毙爝兡X子飛快地轉(zhuǎn)著,想著一會該如何還價。“我這這么大的一個葫蘆,工本費(fèi)也不能是兩千八啊,隔壁工藝店的葫蘆都五千塊呢。五千,這可是我進(jìn)貨價,兄弟,你也在這一片兒有一段時間了,該知道你張哥我手上的東西,都不差,太低我可不賣?!甭犘爝冞@么一說,鬼張也猶豫是不是自己判斷錯了,不過無所謂,這是上次掏老宅子,半賣半送的,說是那家的祖父,從一個小店花了二十大洋買的,想來不是什么有來頭的東西。“不成不成,張哥,我兜里就五千,要是都給你,我可就的喝西北風(fēng)了,四千,張哥這是我最后一次還價,你看著可憐可憐弟弟吧。”徐邇覺得自己的耳根子都在發(fā)紅,已經(jīng)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候了,拼一次,不然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