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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琛看著他在無意中闖進的犯人面前再次唱做俱佳地脫身,那冰冷的笑意最終凝結(jié)成灰——斗到如今的兩敗俱傷還不夠,還要至死方休么。第二十二章裴峻堪稱面無表情地走出來,卻在自己辦公室前面碰見了陳再勵,他向?qū)Ψ骄戳藗€禮——陳再勵可是高級督察,無論如何也可算他上司。陳再勵半帶矜持地隨手一點,權(quán)作回禮,他吃不準這空降部隊是什么來頭,因而早想來探探虛實?!拔衣犝f裴警長昨天從里面帶了一批人進到保衛(wèi)科”“都是例行問話?!迸峋焓衷陂T前虛虛一攔,沒有要與他詳說的意思。陳再勵面上的微笑一僵:“裴警長,你初來乍道,大概不知道按這里的規(guī)矩,沒有理由不能無故羈留犯人超過24小時,萬一獄政署知道了又要斥為不重人權(quán)了?!?/br>裴峻開門入內(nèi),很有禮貌地微一欠身:“謝謝長官,我有分寸?!彪S即毫不猶豫地掩上門。他知道他扣了這5個重犯,不聲不響不審訊不判決,有人肯定要急地跳腳——囚犯和警察中都有。但他不急。直到晚飯后,他才一個個地將隔離關(guān)押且全天沒吃過飯的犯人提進辦公室來,關(guān)了門審問。每一段審問時間不多不少,都在半小時。直到最后一個犯人入內(nèi),見到的便是昏黃燈光下,裴峻倚在辦公桌前,低頭擦著自己的配槍,那神色表情,絕不可以慈眉善目四字來形容。“王一丁,原鴻運分堂口的話事人,2004年因縱火毀壞旺角某娛樂場所致死二人,判入獄十三年。”裴峻一字一字地念出對方的老黃歷,“以你對鴻運的忠心和下手的狠勁,上個月16號的那單事,一定有你的份吧?!?/br>王一丁早已饑腸轆轆,但還是梗著脖子道:“警官,你要講證據(jù),就算在監(jiān)獄里也講人權(quán)的!”裴峻將槍握在手中,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你不是在監(jiān)獄里,是在我的手里?!币妼Ψ酵酌偷匾豢s,雙腳不自覺地前后開立——這正是因心底懼怕而潛意識做出的欲逃動作,他繼續(xù)道:“我已經(jīng)知道傷人致死的主犯另有其人,你不過是脅從,何必陪他們一起死?你已經(jīng)坐了6年牢,再加刑,我怕你有生之年也見不到你屋企人——何必呢?”抓了五個嫌犯,其余四人皆是亡命之徒,唯陳琛馬首是瞻,著實找不到突破口,唯有方才那人,有家人有掛念,也便有了弱點。何況人性自私,誰會真地做到有難同當哪怕是上過契拜過香的所謂兄弟。王一丁心里一跳,隨即怒道:“警官,你是叫我出賣兄弟?!”裴峻一笑,知道此人還沒意識到說漏了嘴:“說出事實而已,談不上出賣——我保證,只追究主犯,不問旁罪?!鳖D了頓,話鋒一轉(zhuǎn),“待會兒,我會把這個條件和你其他幾個兄弟再說一次,你說他們是像你一樣講義氣,放棄這次的脫身機會還是推出個主謀替大家伙認了這罪?”“我沒殺人!黃幫那個是被鐵棒砸爛腦袋的,我那時候被人群擠在外面,隔他好幾米遠!”“誰在乎?”裴峻氣定神閑,“不能證明真正的兇手有罪,那么他就是無罪——我唯有抓一個人來頂!”“你!”王一丁被這赤裸裸的威脅震地膽寒,打著戰(zhàn)道,“我,我不能指證他們,被人知道我會被活活打死的!”“誰會知道呢?”裴峻很困惑似地問了一句,“你也看見那天我當眾留下了誰說話,要告密也是他告密,怎么會是你這個被我親手扣押的人呢?”王一丁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小警長是早有后著了,他猶豫片刻,心下一橫,便也不懼做這個反骨仔,當下竹筒倒豆子般地說了干凈,許是進來多年從不曾這樣酣暢淋漓暢所欲言,他說地極順,竟欲來個徹底從良:“琛哥其實就是幕后主使,他多次下指令要我們挑起事端激怒黃幫——”裴峻忽然伸手,做了個噓的動作,王一丁驟然住嘴,不明所以。裴峻前傾身子,雙眼中似有暗焰熾芒,他盯著他,一字一字地道:“陳琛當時被關(guān)禁閉,與此事無關(guān)。你不記得了?”問完該問的,裴峻走過場地將五個人繼續(xù)扣押,當然很人道地給了他一份豐盛的晚餐——正式的判決怎么也得等明天,到時候該放的放,該罰的罰。他將配槍插回武裝帶上的槍套中,抬腳朝外走去,下樓右轉(zhuǎn),順著墻壁他踱進獄倉——此刻大部分的犯人還在飯?zhí)茫瑑膳弄z倉顯得頗為空曠。忽而聽見身后微弱的聲響,裴峻停下腳步,頭也不回:“趁吃飯的時候偷溜出來見我,你膽子不小?!?/br>“長官!那些人你是不是都要加刑然后調(diào)離這所監(jiān)獄?”好像自己曾經(jīng)這么說過,不過那是在這個真正的告密者趁放風(fēng)日主動找他時候他隨口說的,現(xiàn)在么,是不是已經(jīng)不重要了。裴峻微微偏過頭,不甚在意:“有做過的自然加刑?!?/br>“長官!你不能留一個!他們要是知道是我告密,我,我死定了我——”“慌什么,你不是有個現(xiàn)成的替罪羊么。要怎么做還要我教你?”裴峻哼了一聲,“留一個也是為你著想,你以為陳琛會真被蒙在鼓里,真相信是佛恩告密?他要是起了疑心,你就把那個唯一留下來的給推出去,讓陳琛清理門戶!”在身后一疊聲的道謝聲中,裴峻冷笑著道:“你既然答應(yīng)從此做我的眼線,我自然不會讓你有事。”等到腳步消失,他才繼續(xù)邁步,越過一道道相對的無人的獄倉,最終在C3前面停下。陰暗的牢房里并排著兩張鐵架床,都是被褥齊整,紋絲不亂,他卻能很明顯辨出哪張床是他睡的。他開了鐵門,沿著床邊坐下,信手摸出一根煙來。黑暗中唯有不時明滅的煙頭和呼出的繚繚薄霧,他一聲不吭,宛如一尊無心的雕塑。忽然聽見電鈴聲響徹云霄——這是犯人們用餐完畢,要集體列隊回倉了。他起身欲走,將還有半截的煙屁股在床板上摁滅,留下一道微顯焦黑的疤。第二天下午,全體犯人天井集中,吳偉達宣讀了判處,兼以長篇大論曉以大義,但臺下諸人已經(jīng)沒有心思聽了,無論黃幫陳幫,都在彼此以目示意,暗濤洶涌。裴峻端端正正地立正在典獄長身邊,全然地面無表情,目不斜視。但陳琛在臺下已然要發(fā)作了——五員大將一損其四,加的刑期絕不算輕兼之要調(diào)離喜靈洲監(jiān)獄發(fā)往赤柱重監(jiān),他若是不能給手下兄弟一個交代,老大也不用做了!可怎么交代?!他知道裴峻是想逼他推明知道是冤枉的佛恩出去堵眾人的嘴-若是以前,陳琛做便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