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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地站起身來,吩咐彩霞:“走,我們?nèi)ジ事秾m!” ☆、二更 “綠柳姑姑, 阿母的事情到底還要辦多久, 才能辦完回來?。课蚁氚⒛噶?。”盡管心里不太高興, 陸遠(yuǎn)還是乖乖地用完了朝食后,往右邊扭過小身板兒,抓住旁邊服侍他用膳的綠柳的一角海棠色衣袂后,微仰著嫩得跟塊白豆腐似的小臉蛋兒, 期待地看著綠柳,問。 之前,玉蔻初聞拓跋勰病重,時日無多的消息后,因?yàn)橄胍s緊趕去他的身邊陪著他,甘露宮中,有的人她便沒有來得及告別。 比如說, 當(dāng)日下午玩兒得太瘋了,天剛擦黑, 便疲倦地睡下了的陸遠(yuǎn)的事情。 于是,次日小家伙醒來, 找不著玉蔻后,綠柳只能用玉蔻臨走前留下的理由,哄他說是玉蔻有事出宮辦去了,辦完了就回來…… 這時, 綠柳又想如之前幾日那般,柔聲兒哄陸遠(yuǎn)再耐心地等等,美人很快就會回來的, 卻不及開口,便聽見外面?zhèn)鱽硪坏赖赖?,有些焦急的阻攔聲:“程美人你不能進(jìn)去!” “程美人你不能進(jìn)去!” 程美人? 綠柳微愣了一下后,才回想起來,哦,是太后娘娘前幾日新封的一位美人。 綠柳剛想明白來人的身份,程靈蕓抬腳便邁入了東偏殿,滴溜溜的烏黑眸子轉(zhuǎn)了一轉(zhuǎn)后,落到了在榆木矮幾后頭坐著的陸遠(yuǎn)身上:“阿母?小屁孩兒,你稱呼趙美人為你的‘阿母’?” 阿母說過,自己和她是母子關(guān)系的事情,不可以告訴小月姑姑和綠柳以外的外人的! 可自己剛剛的話,卻被外人聽去了! 陸遠(yuǎn)感覺自己做了壞事兒,下意識地抬起雙手捂住自己的小嘴巴,臉蛋兒上,表情有些怯怯的。 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緩緩地走進(jìn)他所在的東偏殿的人,糾結(jié)半晌后,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我、我沒有,你聽、聽錯了!” 情急之下,小家伙竟然無師自通地運(yùn)用出了#打死不認(rèn)賬#的法子。 如果玉蔻在此,程靈蕓肯定要借此生事兒的,可玉蔻不在,她今日來這甘露宮的目的,也就是把陸遠(yuǎn)趕出宮去,再以甘露宮的宮女太監(jiān)們讓陸遠(yuǎn)留宿甘露宮為由,懲戒他們一番。 陸遠(yuǎn)與玉蔻之間到底是關(guān)系,于她今日要達(dá)到的目的,起不到什么作用。 程靈蕓也就懶怠得多為此分神了,倨傲地哼了一聲:“我諒你也不敢!” 看這個樣子,今兒個這程美人,是來者不善啊! 綠柳心里暗暗地提高警惕,拉住陸遠(yuǎn)軟乎乎的小右手:“阿遠(yuǎn),我們?nèi)ソo程美人行禮。”說著,她牽著小家伙站了起來,自榆木矮幾后方步出。 “綠柳拜見美人!” “阿遠(yuǎn)拜見美人!”走到了程靈蕓的面前后,綠柳和小家伙一同屈膝拜了下去。 看見有人向自己行禮,特別是這行禮的人之中,還有個小孩子,只要不是太壞的人,都不會忍心為難一個小孩子,必會立即叫人起身。 但程靈蕓,卻在綠柳和阿遠(yuǎn)拜下去了許久后,都未曾叫起。 只伸手一指陸遠(yuǎn)垂首斂眉地行著禮的小小身影,喝問綠柳:“宮中不允許外男留宿,你們甘露宮里,為什么讓這個小男孩留宿了這么多天?” “到底是趙美人的意思,還是你們宮人擅自做主的?” 這,這—— 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個問題,可綠柳,卻半晌不敢開口。 真實(shí)的情況,當(dāng)然是趙美人的意思,可綠柳就是再蠢,也明白程靈蕓今日過來,就是為了找玉蔻的茬兒的,她此時把陸遠(yuǎn)留宿宮中一事是玉蔻的主意說出來,豈不是把趙美人的把柄遞到了程美人的手上? 后面,程美人要是以此把柄為憑借,發(fā)難趙美人怎么辦? 她可不能拖自己的主子下水兒! 可如果不交代出玉蔻,剩下的那個選擇,便只有—— 想到這里,綠柳咬了咬牙,一狠心跪了下去,豁出去堅(jiān)定道:“與趙美人無關(guān),是奴婢擅自做主的,有過之處,請程美人責(zé)罰。” “你一個人能有這么大的膽子?我看,應(yīng)該是你們一整個甘露宮的人團(tuán)結(jié)一致了后,才有的這么大的膽子吧?” 程靈蕓說話時,聲音沒有特意地放重,但那話里的內(nèi)容,卻壓得綠柳的心猛地一沉。 程美人方才的話,簡直是要把他們甘露宮所有的宮人們,都拉下水??! 這怎么行? 綠柳可不敢讓整個甘露宮的人都一同連累,微抬起頭后,她語氣急切地解釋起來:“不是的!留阿遠(yuǎn)在宮里,真的只是奴婢一個的主意,與其他人無關(guān)!” 陸遠(yuǎn)雖然有些聽不明白為什么他不能留在宮里,但身旁綠柳又是跪了下去,又是牽著他的左手都不自覺地緊了緊,讓他感覺到了一股緊張。 “我不留在宮里了,我自己出宮去就是了!你不要再為難綠柳姑姑了!”小家伙天真地以為,只要自己出宮了,就好了。 反正,宮外面還有他的外祖父,雖然不能和阿母住一起了,有些不開心,但他不能讓綠柳姑姑她們?yōu)殡y。 瞧對面的那個壞女人,兇神惡煞的,都把他的綠柳姑姑嚇著了! 程靈蕓瞥了一眼陸遠(yuǎn),目光訝然,想不到那小屁孩年紀(jì)不大,還知道護(hù)人了,可惜了,他年紀(jì)太小,想護(hù)人也護(hù)不?。骸澳惝?dāng)然要走,不過,該罰的人,也是得罰!” “我都已經(jīng)說我會出宮了,你為什么還要罰綠柳姑姑?” 與小家伙的質(zhì)問聲一起響起的,還有一道有些尖,有些細(xì),像男人又不像男人的聲音:“讓陸遠(yuǎn)走?不知道程美人是奉的誰的意思?” 綠柳視線一轉(zhuǎn),循聲望向聲音的來源處,看見劉德才那張熟悉的臉龐后,心里驀地一喜。 劉公公是大王身邊的紅人,就算大王不在了,但也才不在幾天,余威猶在,劉公公狐假虎威,應(yīng)該還是能唬住人的。 “劉公公?!彼凉M臉微笑地跟人打招呼。 可惜,綠柳低估了程靈蕓的膽子大。 不過也是,若拓跋勰真的死了,劉德才以前就算是拓跋勰身邊的第一紅人,又怎么樣?一朝天子還一朝臣呢,如果代王都換人來當(dāng)了,他劉德才,又算個什么? 更何況,下一任的代王,將會記在她的名下! 她程靈蕓還用再怕劉德才? 半側(cè)過身后,程靈蕓冷冷地睨了往殿內(nèi)走進(jìn)的劉德才一眼,語帶警告:“劉公公,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這還真是小人得勢便招搖了! 劉德才的心里十分不屑,可是,他到底顧忌著程靈蕓肚子里面的孩子,若是男嬰,將來怕是真會是未來的代王的可能,縱然心里對程靈蕓看不起,他也忍住了沒把心里的真實(shí)情緒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