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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勰看著胸口如雪紗布的眸色,慢慢地變得溫柔了起來。 “那軟甲上沾了血,本該立刻著人洗的,但為了避免被人發(fā)現(xiàn)這軟甲,就放著了,還沒有洗?!鞭D(zhuǎn)過身,自不遠處的椸枷上取過金絲軟甲后,趙紹元回到床旁,在遞不遞給拓拔勰的選擇間,有些遲疑。 “拿來!” 拓拔勰都吩咐了,趙紹元便不再遲疑,抬起雙手,遞出了手里的軟甲。 接過軟甲后,拓拔勰輕輕地在軟甲上撫了撫,其神色之溫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不是在撫這冷冰冰,還沾著血,臟兮兮的軟甲,而是在撫著美人兒那如雪般白皙,似玉般溫膩的肌膚呢。 趙紹元看著,莫名地感覺心里面,有點兒毛毛的感覺。 大王怎么有些怪怪的? 雖然這個金絲軟甲今日確實立了大功,可,可大王也不必這樣吧,那金絲軟甲又不是什么貓啊狗啊的,喜歡被人這么輕松地撫摸。 大王就是再感激金絲軟甲對他的救命之恩,輕輕地撫摸著那金絲軟甲,也不會讓軟甲高興啊…… 在趙紹元的心里胡思亂想著不知道思緒漂到了哪里去時,忽然間,被拓拔勰低沉的聲音給強力拉了回來:“查清楚那刺客的來歷了嗎?” 趙紹元立時回心,他輕輕頷首,緩緩地稟報道:“查清楚了!他叫紀滄,是一年前應征入伍的新兵,這一年多來,他一直都在武皋城守衛(wèi)著,之前,從未有過任何異常的舉動。” “他在軍中的朋友,他的家人等,我們也都拘了來問過話了,但他們都說沒發(fā)覺紀滄以往的舉動,有什么異常?!?/br> 拓跋勰琥珀色的眸子瞇了瞇:那隱在暗處的敵方,居然在一年多以前,就把紀滄這個釘子安插在了他的軍中。 可他們,是怎么知道今日他會來武皋城這兒,與匈奴人對戰(zhàn)的? 明明,他以前離開王都后,更多去的是朔方郡和五原郡那里,親自帶兵抵抗匈奴人的。 那欲要他拓跋勰的人的命的人,應該把釘子放在朔方郡、五原郡才對。 卻放在了武皋城—— 若不是他們那兒,有著一個和王詩曼的預言能力差不多的人,便是紀滄這樣的釘子,他們不止在武皋城這兒放了,別的地兒,也放了。 若是前者,他們的勢力還不算太大,若是后者——拓跋勰微微瞇起的琥珀色的眸子中,一抹陰鷙一閃而過:“繼續(xù)再查!” “另外,孤的傷勢如何,知道的人有哪些?” “除了屬下、天睿、樂煥、寧源外,其他知道的人,就只有為大王診治的幾位醫(yī)工了?!狈路鹬劳匕污臅氖裁?,剛回答完,不等拓拔勰接著發(fā)問,趙紹元便繼續(xù)道:“那些醫(yī)工,自我們把他們‘請’來為大王你醫(yī)治后,便沒有再放出去,一直讓其待在外室,由樂煥和寧源看著?!?/br> “大王不用擔心他們會往外泄露了你的傷情?!?/br> 不論是出于戰(zhàn)時,主將的身體情況,與軍心是否安穩(wěn)息息相關的考慮,還是拓拔勰之前中箭一事,暴露了他們這邊有jian細的存在,所以不可以再輕信他們并沒有完全放心的人的考慮,那些個醫(yī)工,自他們把人請來后,便沒有放走了。 以免,被jian細問走大王目前的傷勢情況。 “對外放出孤中箭太深,心肺嚴重受損,醫(yī)工們無力回天,已陷入昏迷,時日不多的消息?!甭犃T趙紹元他們的做法,拓拔勰滿意地點了點頭后,目光放遠,看著內(nèi)室中點著的一盞油燈,嘴角噙起一抹讓人看了心驚rou跳的微笑,“既然有人想要孤死,那孤就‘死’一回?!?/br> “倒是要看看,那暗中之人,究竟意欲何為!” 會有人要他死,無非就是因為他擋了某人的路。 那么,當他真的“死”了,那人,肯定會按捺不住,有所動作的。 到時候,就是從紀滄那邊查不到什么,這一邊,也可以根據(jù)跳了出來的人的動作,順藤摸瓜,慢慢地揪出那幕后黑手! 拓跋勰:“怎么可能是迷.藥?” 阿步:“可能,是遇到黑.店,買到假.藥了?” 拓跋勰:“……” PS: 一走劇情我就很卡,感情流選手傷不起啊(抹淚) 下章玉蔻就出來哈~ ☆、一更 代王病重的消息甫一由羅天睿等人傳出去, 便如長了翅膀一般, 飛快地往外蔓延起來。 不過次日傍晚, 這個消息就傳進了晉陽的王宮。 早被玉蔻敲打過的小月,聽聞此消息后,一點兒也不敢耽擱,當即便踱步進了玉蔻正在用飱食的主殿, 緩緩地走到玉蔻的身畔,跪坐下去后,探頭到玉蔻耳邊輕輕地稟報道:“美人,武皋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大王在戰(zhàn)場之上中了箭,心肺嚴重受損,已陷入昏迷, 恐時日無多了?!?/br> “砰——” 玉蔻右手劇烈地一顫,下一瞬, 她手里的玉箸瞬間跌落,在地上撞出老大的一聲巨響。 她臉上原本紅潤潤的血色, 也如潮水般褪了個干凈,慘白得仿佛生過了一場大病一般,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她烏溜溜的眸子滿是不敢置信:“不可能!不可能!” “我明明讓劉德才差人給他送去了金絲軟甲, 他穿上那個之后,就算是中了箭,也不應該傷得那么重才對——” 劉德才, 對,劉德才,正喃喃自言自語著的玉蔻瞬間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倏地抬起頭,吩咐小月:“去把劉公公給我請來!” 美人這個時候想請劉公公過來,所為何事,小月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 雖然,她從別人的議論聲中,已是得知大王病重一事,不僅僅是王宮中人,就是王宮外面,王都中人,甚至是代國人,都差不多知道了。 此事,應不可能是假的。 但小月卻沒有繼續(xù)向玉蔻說明,而是利落地應下了玉蔻的吩咐后,起身站起,快速地踱出了主殿。 她知道,此時此刻,美人,需要一個有權威的人,來告訴她大王病重一事是真是假。 小月走后,玉蔻也沒有心情再繼續(xù)用飱食了,讓人把那些東西都撤了后,玉蔻由人伺候著洗了手,便轉(zhuǎn)身回了內(nèi)殿的小榻上坐著等。 小榻的榻頭處,還擺放著前些日子,男人趴身在小榻上,由著鄭神醫(yī)為他的左臂行針時,枕著的一個紫羅蘭提花緞面軟枕…… 玉蔻不自覺地伸出手去,軟枕的緞面微有些涼,其上屬于男人的體溫,早已消失無蹤了。 玉蔻卻舍不得把手從軟枕上拿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后。 新?lián)Q上的妃色的玉石簾子外面,忽然間傳來了一道略有些尖細的聲音:“奴婢劉德才拜見美人?!?/br> 玉蔻陡然回過神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