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6
她回了王宮。 ——之前去了沈相國的府上后,拓跋勰看望完沈相國,跟玉蔻說了一聲就先行回宮了。 他還有許多政事需要處理是一個原因。 還有一個原因,是想著玉蔻既然出宮了,就讓她在宮外玩會兒…… 太后娘娘派人找她? 怎么偏偏挑這個時候……玉蔻皺了皺眉, 但心里再不愿意在此時此刻離開拓跋勰的身邊,她到底不敢不見太后娘娘派了過來的人, 只得往后轉(zhuǎn)過身,往外殿而去, 邊吩咐道:“讓她進(jìn)來?!?/br> 小榻上,拓跋勰正趴著身體躺著,視線是向著下方的小榻的,看不到玉蔻的面色, 不知道她心里的不樂意,也就沒有出口幫她。 很快,玉蔻就出了內(nèi)殿, 在外殿接待外人的小廳中,主位上的蒲團(tuán)上坐了下來后,問: “不知道李嬤嬤來我的這甘露宮,所為何事?。俊?/br> “美人,太后娘娘昨夜受了寒,今日在小佛堂里面禮完了佛后,就病倒在床了,”走入小廳中央,向著玉蔻行完了禮后,李嬤嬤慢慢地道明自己的來意,“太后娘娘身邊沒人服侍,實在不便,于是遣了老奴過來召你前去侍疾。” 玉蔻姣好的芙蓉面上,那露了出來的些微客氣的笑容,頓時一僵。 從她早上從太后娘娘的景仁宮離開,到現(xiàn)在,兩個時辰都還不到呢,太后娘娘就病倒了? 明明她之前在景仁宮的主殿里面時,看見的太后娘娘面色紅潤,聲音清亮,哪有半絲病態(tài)? 現(xiàn)在卻說病倒就病倒了,實在有些假。 玉蔻心里不太相信李嬤嬤的話。 可太后娘娘的這一招兒,又使得很是巧妙,她是長者,又是代王的母后,她病倒在床,召她這半個兒媳婦過去侍疾,從道理上來說,實在是太合理不過了。 她根本,就無從推辭。 “真是不巧,先頭隨孤出宮沒多久,趙美人就說身子不大爽利,這不,孤請了這么多的侍醫(yī)過來給她診治?!本驮谟褶?zhǔn)備開口,不情不愿地接受太后娘娘召她過去侍疾的差事時,忽然間,隔斷內(nèi)殿與外殿的那道胭脂紅的玉石簾子,被人拂了開來。 隨著簾子上的玉石撞擊到一起,而響起的叮咚叮咚的清脆聲音一起響起的,還有拓跋勰那道嗓音低沉,充滿了磁性的好聽聲音。 玉蔻轉(zhuǎn)頭望向聲音傳來處。 拓跋勰為了方便鄭神醫(yī)施針,而脫了個干凈的上身,此時已是穿上了一件蒼色的褻衣,不過因為時間緊急,那褻衣穿得不太規(guī)正,有些歪歪扭扭的。 像是穿著褻衣在床上滾了滾后,爬了起來一般。 雖然衣著不太整齊,可卻沒有人敢就此看輕了他,因為,就是有那么一種人,他就是外貌上再形狀不端,放浪形骸,他的周身,也有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讓人只敢如小動物般瑟瑟臣服的威壓。 此時,他慢慢地走到了玉蔻所在的主位旁后,沒有坐下去,而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底下被他的到來,而恫嚇得心尖兒不受控制地顫了起來的李嬤嬤:“李嬤嬤,你回去告訴太后娘娘,趙美人身子不虞,實在無法前去景仁宮給太后娘娘侍疾,不然,沒把太后娘娘服侍好,卻過了病氣給太后娘娘就不好了?!?/br> “不過,她覺得身邊少了人服侍也不能不理會,這樣,你去掖庭走一趟,幫太后娘娘再挑些宮女去景仁宮。” 和玉蔻一樣,拓拔勰也不認(rèn)為顧太后會是真的病倒了。 才不會讓玉蔻過去讓其磋磨。 如果只是要宮女服侍,太后娘娘還派她往這里走一趟干什么? 直接去掖庭多省事兒? 但李嬤嬤卻不敢把心里的話說出去半個字,她只得苦著那張上了年紀(jì)的老臉,恭敬應(yīng)下。 卻不想,這還沒完兒。 在她往后轉(zhuǎn)過了身兒,正要退下時,拓拔勰微冷的聲音,追了過去:“對了,孤忘了一點(diǎn),這沒有規(guī)矩約束啊,有的人就喜歡偷jian?;?,這樣,即日起,至半個月后,若太后娘娘的病情還不能有所起色的話,那景仁宮里面的所有宮女太監(jiān),就換個地兒當(dāng)差吧?!?/br> 一會兒后。 到了景仁宮的內(nèi)殿,見著了躺在床上裝病的顧太后后,在拓跋勰的面前老實得跟剝了爪子的貓兒似的李嬤嬤,立時換了副面孔。 她目光鄙夷,滿臉譏嘲地憤憤然道:“太后娘娘,那趙美人可真是個狐.貍.精!” “青天白日的,就迷得大王和她廝.混到了床上!老奴過去時,大王上身剛穿了身兒蒼色的褻衣,便從內(nèi)殿走出來了!” “老奴一個上了年紀(jì),見了無數(shù)世面兒的人,看了都臉紅?!?/br> “……明明趙美人看起來身子骨康健得很,面色瑩瑩生光,毫無病態(tài),大王卻說趙美人身子不虞,不肯讓她來景仁宮給你侍疾……讓太后娘娘你從掖庭再要些人過來服侍便是……大王還下了教令,奴婢們?nèi)羰欠烫竽锬锬惴痰貌槐M心,半個月內(nèi)不能讓你的病情有所好轉(zhuǎn)的話,就把我們都挪個地兒當(dāng)差……” 元稹有句詩叫“垂死病中驚坐起”,此時用來形容顧太后,那“垂死病中”四字或許不是很貼切,但“驚坐起”,真真是顧太后此時精準(zhǔn)得不能再精準(zhǔn)的寫照了。 聽罷李嬤嬤的回稟后,她跟詐尸似的,一個鯉魚打挺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望向李嬤嬤的雙眼中,太后娘娘那上了些年紀(jì),略有些渾濁的瞳仁中,怒火熊熊得更要吃人似的。 她仿佛在看著李嬤嬤,又仿佛,那目光透過了李嬤嬤,在看著其他的什么人:“為了區(qū)區(qū)一個美人,他竟然一次兩次地拂哀家的面子,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的白眼狼!” . 京兆郡,未央宮。 大漢歷代帝王下朝后批閱奏折,召集大臣們議事的宣室殿外殿,一張長長的,其上堆放著許多奏折的金絲楠木矮幾后面,本該是陛下端坐著的繡五爪龍紋的明黃色蒲團(tuán)上,此時,正坐著一位身著月牙白的底,繡大片大片赤色牡丹花紋,衣領(lǐng)、袖口,衣裳下擺均以金線鑲邊的曲裾,容色艷麗中帶著一股冷傲的女子。 她,就是當(dāng)今陛下的妻子,一國之母,武后。 俄而,她身前不遠(yuǎn)處的高大宮門忽然間被人輕輕地推開,接著,一道纖瘦的身影輕著步子鉆進(jìn)了殿門,回身關(guān)上殿門后,她緩步走向武后。 聽見殿門處的動靜,武后把手中帝王批閱奏折所用的玉管朱筆,往矮幾上空著的地方一扔后,她往左側(cè)半側(cè)過身子,懶懶地問來人:“陛下去往何處歇息了?” 此時已是一更天了。 “去了薛貴妃的建章宮?!蔽浜蟮男母箤m女茯苓微垂著頭,恭敬地回。 “當(dāng)初他壓不住朝臣,壓不住諸侯王們之時,就把孤給推上前,現(xiàn)在,察覺到壓不住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