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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便猜出了玉蔻的打算:“你是想,找人假扮月娥后,去見阿遠?” “對?!庇褶Ⅻc頭。 他們和陸遠,雖然有一個鄭神醫(yī)和陸遠從血緣關(guān)系上來講,十分地親近,可兩人以前卻從未見過,而且陸遠對人的防備之心又是異常地重。 如果不采取特殊的手段,光是讓鄭神醫(yī)慢慢兒地接近陸遠,一天一天,水滴石穿地消磨掉陸遠對他的戒備之心的話,十天半個月,絕對做不到。 這樣可不行。 拓跋勰可是一直都急著趕路的,之前在海上時,他就是讓人晝夜不停地開著船,后來轉(zhuǎn)走陸路后,他們也是一直都曉行夜宿的。 不如給陸遠用上九香迷魂散,她再打扮成他母親的樣子,過去叫醒他后,告訴他鄭神醫(yī)真的是他的外祖父,不會害他的,要他相信鄭神醫(yī)。 跟著鄭神醫(yī)走…… 微一沉吟后,鄭神醫(yī)有了決斷:“這藥我有。” 兩刻鐘后。 玉蔻重新讓小月幫她按照鄭神醫(yī)所說的、鄭月娥以前的習慣來穿戴,梳妝了一番后,出了房間,進了隔壁陸遠正睡著的房間。 “阿遠,醒醒?!?/br> “阿遠,醒醒?!?/br> “阿遠,醒醒?!?/br> …… 陸遠睡得正沉時,朦朦朧朧聽見有人喊他,那聲音特別地溫柔,很像他阿母尚在人世的時候,跟他說話時用的聲音。 他連忙從睡意中掙扎著醒來。 剛睜開雙眼,便看見頭頂上,“阿母”正面帶微笑地看著他。 陸遠一個鯉魚打挺,瞬時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小炮彈一般扎進了玉蔻的懷里,童稚的聲音中滿含激動:“阿母!” 陸遠之前昏睡過去后,雖然被趙城他們帶來了驛站,但因為鄭神醫(yī)擔心給他洗漱會吵醒他,于是就那么把他放在了內(nèi)室的床上睡了,也沒讓人給小家伙洗洗,換身干凈的衣服。 現(xiàn)在,小家伙身上還是之前那身臟兮兮的乞丐服,挨得近了,那衣服上因為經(jīng)久不換,而生出的一股微微的氣味,直往玉蔻的鼻子里竄。 玉蔻卻沒有嫌棄陸遠,陸遠扎進她的懷里后,便抬起雙手,把小家伙的后背抱住了,輕輕地道:“是我?!?/br> 阿母,你為什么這么久,這么久,才來找他? 知不知道他有多么地想你? 想起之前那些十分想念阿母,卻連夢,也夢不見阿母的日子,陸遠的小心臟里就委屈得很。他把小腦袋深深地埋在玉蔻的懷里,微嘟起嘴,哽咽著撒嬌: “阿母,阿遠好想你!” 眼眶里面,還有不受控制地留了出來的點點熱淚,潤濕了玉蔻胸前淺碧色的上襦。 很想念很想念自己的母親,這種情況,玉蔻也有過—— 當年,她的阿母去世不久,阿翁迎娶了新婦后,日日在假母面前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她,便是如此。 總想著,阿母能不能回來,把她帶離那個讓她受盡欺負的地方。 可是,最終也沒能夠?qū)崿F(xiàn),她的阿母,到底是去世了啊。 回憶突然間浮起在腦海,玉蔻的心里頓時有些黯然,也更能夠理解陸遠此時那激動的心情,是為著哪般。 可她到底只是一個假的……想起這一點,玉蔻的心里越發(fā)地同情陸遠,聽罷陸遠說想她后,心兒更是軟成了一灘水兒。 她抬起右手,摸了摸陸遠腦袋上,那炸成了雞窩般的頭發(fā),溫柔道:“那阿母多抱會兒你?!?/br> “不行,阿遠還要阿母別走了!” 看著突然從自己的懷抱里面,仰起了頭,微繃著一張臟兮兮的小臉,又是嚴肅,眼底卻是緊張地看著自己的陸遠,玉蔻失笑。 沒想到,這小家伙還挺精明。 不過,她本來就打算著,最近一段時間,晚上都讓鄭神醫(yī)給陸遠用上九香迷魂散后,她再過來陪小家伙的。 雖然,她相信,當假扮成了鄭月娥的自己,告訴了他“阿母”讓他明日不要離開,就跟著鄭神醫(yī)走,以后聽鄭神醫(yī)的話后,小阿遠一定會聽他“阿母”的話的。 可是,出于對小家伙的憐惜,以及為了從旁為鄭神醫(yī)說好話,讓小家伙能夠更快地接受鄭神醫(yī),不再把所有的依賴,都放在對他已逝阿母的身上,玉蔻都已經(jīng)決定,最近一段時間,晚上的時候,她都假扮成鄭月娥后,過來陪小阿遠一會兒的。 這個打算,之前也征得了鄭神醫(yī)的同意。 于是,玉蔻很爽快地承諾了陸遠:“好,阿母不走?!?/br> “不過阿遠,讓阿母去幫你沐浴好不好?阿母給你買新衣服了,沐浴后,阿遠穿給阿母看,讓阿母瞧瞧合適不合適,怎么樣?” “嗯!”對于自己深深地信賴著的阿母,陸遠自然是百依百順了。 玉蔻松開陸遠的小身板后,牽起陸遠的右手后,下了床:“走,我們?nèi)ピ√??!?/br> 那里,她之前已經(jīng)讓人準備好了熱水。 一會兒后。 因為陸遠個頭太小,都不及浴桶一半高,無法用浴桶沐浴,玉蔻便從一旁的浴桶里面,舀了些水到一個早上洗臉洗手用的面盆里面,準備用面盆幫陸遠擦洗小身板兒。 剛弄好水,玉蔻抬眼看向身旁的陸遠,正準備喊小家伙挨近過來,給他脫衣服時,便看見小家伙已經(jīng)把自己脫得光~溜溜的了。 之前他穿著衣服,雖然看他那皮包骨頭的小臉龐,也能夠猜測得到,他的小身板兒估計瘦得很,可真正看見了小阿遠瘦得肋骨突出的身板兒后,還是讓玉蔻的心里,陡然生起了一股酸澀之意。 這個小家伙,以前到底是吃了多少的苦??! 玉蔻的心里越發(fā)地心疼陸遠,之前本來是因為不想耽誤他們的行程,才想了這么個主意,又因為一點點隱秘的小心思——與阿遠打好關(guān)系,也算是討好了鄭神醫(yī),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求鄭神醫(yī)幫忙,也能求得動些——才不讓小月或者綠柳,或者白芷假扮鄭月娥,而是頂著拓拔勰不認同的目光,自己親自出馬的玉蔻,此時此刻,看著陸遠那瘦骨嶙峋的小身板兒,心里面,什么打算都煙消云散了。 唯剩憐惜。 她探手,又試了一下面盆中的熱水,感覺熱度尚可,并不燙人后,起身從旁邊的浴桶上,把那搭在浴桶邊沿的一條白色綢布巾子拿起后,蹲回面盆旁。 “阿遠,今兒個阿母的阿翁,你的外祖父過去找你,你為什么還怕他?”把綢布放入面盆里面,浸濕了后,給陸遠輕輕地擦著瘦得下巴尖尖的小臉蛋兒時,玉蔻語氣輕柔地問他。 “以前,阿母——不見后,阿遠遇到一個老乞丐,他給東西阿遠吃,讓阿遠跟著他……后來,他想把阿遠買去割掉小遠遠……阿山說,割掉小遠遠很疼,他還用手給我qia著試了一下,疼死我啦!” “我們就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