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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對于養(yǎng)子顧琰的教育,從顧琰小時候到現(xiàn)在,顧文晗從未如時下流行的“嚴(yán)父”教育那般,去對待顧琰。 他對顧琰的教育,一直都是開明的。 也一直都很尊重顧琰的各種主張。 哪怕是顧琰的小時候,提出的一些過于孩子氣的要求,只要不是那種于他人有害的,顧文晗都幫顧琰達(dá)成了。 十多年的時間這般相處下來,顧文晗與顧琰兩人雖然不是親生父子,可彼此之間的感情,卻早已深似親生父子了。 感情好了,顧文晗和顧琰平時相處時,父子倆便都挺隨意的。 不像其他的父子那般,一個板著個臉,一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 顧琰聽罷,點了點頭。 “還真得著寶貝了?”本來只是一句打趣的話兒,壓根就沒打算真看什么寶貝的顧文晗,微驚了一驚。 彎身在顧文晗對面跪坐下去后,顧琰把右肩膀上斜背著的行囊取下。 低頭解開了黛藍(lán)色行囊的系口后,顧琰自里面取出自己先前在船上時,花了些時日,細(xì)細(xì)地繪成的一副畫卷,放到了面前的矮幾上。 他把畫卷往顧文晗那邊一推:“兒子也不知道自己這趟的所得,算不算是寶貝,阿翁也看看吧?!?/br> “你還挺會吊人胃口?!?/br> 話雖然說的有點兒像訓(xùn)責(zé)人似的,顧文晗的語氣中,卻絲毫也沒有訓(xùn)斥顧琰的意味兒,仿佛只是簡單地評論某件事兒一般。 點評完,顧文晗便壓下了頭,看向矮幾上放著的,被一個竹青色的絹袋裝著的畫卷。 “阿姒!”當(dāng)打開了畫卷,看清畫卷中女子的面容后,顧文晗臉上所有的漫不經(jīng)心,立時化作了激動。 他震驚,又懷念地盯著畫中女子,那熟悉得令他刻骨銘心的容顏,呆呆地看了片刻后,才猛地抬起頭,望向?qū)γ娴念欑?/br> 急急地追問:“你從哪里得來的阿姒的畫卷?” 看阿翁的這個反應(yīng),那個玉蔻,看來是真的和太尉夫人很像,很像了。 ——顧琰小時偶然在顧文晗書房看到的太尉夫人的畫像上,那畫風(fēng)是仕女圖的畫風(fēng),注重神而不注重形,而且又時隔多年,顧琰有些記不清太尉夫人的面容,也屬正常。 那樣的話,自己當(dāng)初在蒔花館,沒有不惜一切地把玉蔻買下來的決定,不會是做錯了吧? 顧琰的心里隱隱地有些后悔起來。 不過,他卻是不會,也不敢瞞著顧文晗的,連忙回道: “阿翁容稟,此副畫卷中的女子,不是你所認(rèn)識的那位故人。” 其實用太尉夫人稱呼那位會更加恰當(dāng),但在一個深深地愛慕著太尉夫人,卻又從未得到過她的人面前,那么稱呼她,豈不是拿了管子往顧文晗的肺上戳? 不是阿姒? 意識到這一點,顧文晗方才充了血的腦子瞬間冷靜下來,他再度垂首,看向畫卷中的女子。 這情緒冷靜了下來后,顧文晗倒還真的發(fā)現(xiàn)了畫卷中的女子,與他心心念念的阿姒的不同之處。 首先便是眼睛。 阿姒是嫵媚的丹鳳眼,畫卷中的女子,卻是水汪汪的桃花眼…… 一一看著畫卷上的女子與阿姒的些微不同之處,顧文晗心里原本的激動,一點一點地冷卻,最后,完全恢復(fù)了先前的古井無波。 他重新抬起頭看向顧琰,茶色的眸子里面,神色已經(jīng)如以往那般平靜了:“你給我好好地說一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br> “兒子游學(xué)罷,準(zhǔn)備從青州的東萊郡坐船回來時,東萊郡的蒔花館里面,剛巧有一位淑女年紀(jì)到了,快要開始敬茶了。” “原本,兒子是不打算去湊這個熱鬧的。” “可那位淑女在她即將開始敬茶的前兩日,忽地去了慈恩寺禮佛,正正巧地,與剛好抵達(dá)東萊郡,想著阿翁你與慈恩寺里面的方丈有些交情,欲代阿翁過去看看方丈的兒子,面對面兒地碰上了?!?/br> “她頭上戴著帷幕,兒子只能隱隱約約地看見帷幕底下她的容顏,為了驗證心中猜想,兒子便參加了蒔花館中,她的姻緣榜的競價……” “……兒子錢帶得不夠,也不知阿翁你知曉她的存在后,會是何意思,不敢擅用阿翁你的名頭行事兒,錢不夠追加后,兒子便退出了競拍……后來兒子聽說,是秦郡守家的大公子秦柏川,把她買了去?!?/br> …… 顧妙菱剛趕回刺史府,還沒來得及下馬車呢,便看見刺史府里面,顧文晗邁著大步自朱紅色的大門中走了出來。 接過侍男牽了過來的,一匹通體赤紅色的寶馬的韁繩后,他翻身上馬,打馬往南而去。 馬車上,右手拂開了車簾,正準(zhǔn)備下馬車的顧妙菱,望著顧文晗打馬遠(yuǎn)去的背影,低聲喃喃:“我怎么感覺,大伯方才的神情,隱隱有些不對勁兒?” 不等她想個明白顧文晗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兒,刺史府里面,緊跟著又沖了出來一個人。 顧妙菱循聲掉過頭去,頓時又是一驚: “大堂兄?”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繛槭裁创蟛痛筇眯忠粋€個的,面色看起來都好奇怪。”目送著顧琰騎馬追著顧文晗而去時,顧妙菱皺著小臉不解。 顧妙菱身旁,也從車簾中看見了外面那奇怪的一幕的瓜子臉侍女,心里也很是好奇,忍了忍沒忍住后,大膽地提議道:“要不,三娘我們跟上去瞧瞧?” “好主意!”顧妙菱雙眼一亮。 . 二更時分。 齊銘走到拓跋勰和玉蔻的宴息室門前,提高了些聲音向著里面的人稟報道:“大王,幽州刺史過來了,說是,給大王你送些新鮮的瓜果蔬菜?!?/br> 宴息室中,因早上胡來了那么一通后,暈船之癥再度加劇,今兒個一整個白日,到現(xiàn)在二更了,都還身體不太舒服的拓跋勰擰了擰眉。 顧文晗來給他送新鮮的瓜果蔬菜? 幽州沒事讓他忙了?閑得這么發(fā)慌,大晚上地給他送瓜果蔬菜? 他所認(rèn)識的顧文晗,可不像這么沒有分寸的一個人啊? 拓跋勰有些懷疑自己方才是不是聽錯了,可是就算是他方才聽錯了,那宴息室的外面,確實多了一個人的呼吸聲,卻是不會錯的。 那就證明,齊銘真的來了他的宴息室門口。 方才,應(yīng)該也是向他稟報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先睡吧?!辈坏貌唤邮茴櫸年蟻砹诉@個不可思議的事實后,拓跋勰松開懷里已然被齊銘的稟報聲吵醒了的玉蔻,坐起身來時,對外面的齊銘吩咐, “讓他在一樓的客堂先坐會兒,孤馬上就下去?!?nbsp; 顧老夫人:“說好的不能去,不會去呢?” 顧文晗:“……”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