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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墨你醒了多久?”“剛醒?!鄙蚰檬州p輕碰了碰他臉上鮮紅的劃痕,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這么不小心?”方亦白捉住他的手親了一下,道:“沒事,過會兒就消了。”剛好果子洗來了,方亦白接過盤子,拿起一個喂給他吃,只是沈墨只吃了兩口之后,就猛地低下頭去了。方亦白趕緊將手里的東西放下,抓住沈墨的雙肩,“怎么了?阿墨?你怎么了?!是不是又難受了?”方亦白現(xiàn)在猶如驚弓之鳥,承受不住任何一絲風吹草動,就算努力的克制著,他整個身體緊繃的都在顫。沈墨猛地用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肩頭,愧疚復雜的情緒令他心如刀絞,“方亦白,我恐怕……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找不到像你這樣對我好的人了?!?/br>方亦也用力的死死回抱住他。“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啊阿墨。”方亦白泣不成聲,“我會對你好,一直對你好,你不要離開我,我求你,不要這么狠心離開我好不好?”沈墨也哽咽了,半晌才艱難的道:“亦白,你以后,忘了我吧。我不想讓你痛苦,我根本不是什么好人,我對不起你?!?/br>方亦白淚如雨下,悲痛欲絕的搖頭,“忘不掉,忘不掉,你要我怎么忘?阿墨,你要走,就帶我一起走吧?!?/br>沈墨心頭緊縮,他推開了方亦白,黯淡無神的眸中因為慍怒,染上了一抹驚人的光芒,他一手捂著胸口,困難的喘息道:“方亦白,你若敢做什么傻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不,不要,阿墨……”方亦白的手想碰沈墨,卻被沈墨一把推開。方亦白像是被在心上狠狠割了一刀,疼的一抽,淚水更加洶涌,連氣都喘不過來了,“你不,不要推開我,阿墨……”“你要想想你娘,還有你的哥哥jiejie!”沈墨狠心再次推開他的手,他最怕的就是這個,如果方亦白為了他尋什么短見,那么他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有些話必須要跟他說清楚,“你如果敢在我死后跟過來,那我現(xiàn)在就咒我自己,永世不得超生!”方亦白如遭重擊,神情都恍惚了,“不行,不行……”一咬牙,沈墨索性豁出去了,就算不忍心,有些話遲早都要開口,否則就功虧一簣了。“亦白,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嗎?我說等我死了以后,不想躺在暗無天日的地底下下,我要躺在船上……”方亦白不住抽噎著,閉上含淚的雙眸,側過身子用力的捂上了耳朵,他以這種自我欺騙的方式躲避著。沈墨卻狠心的不允許,上前緩慢的扯開他的手,一字一字的清晰道:“我怕黑,我要躺在船上順著河流而下,亦白,你能答應我嗎?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你答應我好不好?”方亦白仍舊閉著眼,驚懼的搖頭,“不,不,我不要放你走,我不要。”沈墨怔了片刻,松開他,失力的往后靠了靠,毫無血色的面頰上滿是淚痕,眼神寂寥而蒼涼,“據(jù)說,人死后三天之內(nèi)讓他順河流飄走,這樣到了下面也能無拘無束,自由自在,不受欺負。而你……連這個都不能答應我?!?/br>方亦白像是聽不懂他的話,嘴里固執(zhí)的說著:“不,阿墨,你不會死的,你一定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孤零零的飄走。”“方亦白?!鄙蚰L長的一聲嘆息,“別自欺欺人了,我活不長了。”方亦白又重復的說給自己聽,“我的阿墨,不會死的?!?/br>方亦白不管沈墨再怎么說,只是不管不顧的纏過來將他抱著,將頭埋在他的頸間,一遍一遍的告訴沈墨,“你不會死,你不會這么殘忍,你不會的,阿墨。不會的?!?/br>好像一直這樣說,就會變成真的一樣。沈墨指尖都在顫抖,眼神空白了許久,再開口,聲音仿佛冷漠的不是自己的,“——方亦白,你是想讓我死不瞑目嗎?”話音一落,沈墨感覺方亦白身體狠狠一僵,然后開始不住的發(fā)抖,壓抑的哭泣聲里所包含的絕望悲涼似乎是從骨血里震顫而出,哀傷的令人心驚。沈墨目光空白的看著某個地方,心好像被撕扯豁開了一條血淋淋的口子。他告訴自己,造這樣大的孽,以后肯定會遭報應的。……在宅子外已經(jīng)轉悠了大半個月,如同在油鍋里煎熬的易嘉言算著時間趕到時,沈墨已經(jīng)服了第二次的藥咽氣了,雖然知道是他的死是假的,但看著他滿臉的死氣,還是不由心里一顫。方亦白正靜靜的抱著沈墨,不時的親親他的臉頰,親親他的嘴唇,臉上也沒有一滴眼淚。方亦白看起來非常的平靜,平靜到異常。易嘉言滿心的驚悚不安,緩步的靠近,輕聲喚他:“……亦、亦白?”方亦白烏沉沉的黑眸毫無情緒瞥他一眼,易嘉言被他這一眼看得腿肚子打顫,結結巴巴的文:“到底,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易嘉言真的很害怕方亦白會自欺欺人的覺得沈墨沒有死,不放他走。可是方亦白卻突然嗓音沙啞的開口了,語氣平靜到令人頭發(fā)麻,“阿墨他生病死了,他丟下我走了。”易嘉言這下不僅腿顫,手也開始不自覺的抖,“怎么、怎么這么突然……那阿墨他臨死之前有沒有留下什么話?”“嗯,留了。他說,他怕黑,讓我放他順著河流飄走,自由自在的?!?/br>易嘉言提了一口氣,忙道:“那你……”方亦白將沈墨的身體小心的放平在床上,手指撥弄了一下他額前的發(fā)絲,用充滿了癡纏愛意的目光將他的臉注視著,“我怎么能放他走呢?他怕黑,我會一直陪著他,他想自由自在的欣賞風景,我就帶著他一起去好了?!?/br>方亦白親昵的用手捏了捏沈墨的鼻子,仿佛他還在世一樣,小聲道:“阿墨,真是笨蛋?!?/br>易嘉言整個人都徹底的懵圈了,他以為沈墨能搞定的,可是他們兩人似乎都低估了方亦白的發(fā)瘋程度。等方亦白換上了一身白衣,抱著沈墨的“尸體”準備上馬車的時候,易嘉言才察覺是真的要壞事了,他無暇多想,連忙跟著方亦白一起擠了進去。方亦白將沈墨抱在懷里,坐在一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