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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半步。 如今的董昕每天日上三竿才起,終日飲酒,吃一點果饌。沒人打擾時安安靜靜,有人上前規(guī)勸便會報以冷眼,聽得不耐煩,便會將手邊東西摔在地上。 她不肯說話了。 這一日也如此。 院中的婆子、丫鬟大氣也不敢出,侍女滿面愁容。 夜色降臨,董昕起身回房,身形有些不穩(wěn)。到了寢室,和衣躺下。 半夢半醒時,她聽到極輕微的腳步聲入室。睜開眼睛,看到皇長子頎長身形轉過屏風,看著他走近。 他走到床榻前,扯過錦被,幫她蓋在身上,靜默片刻,坐在床畔凝視著她。她迅速地消瘦下去,整個人透著消沉頹靡。 對于她這樣的現狀,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生氣,卻無從發(fā)作。或者說,對于自己的現狀,他比誰都生氣,卻無從發(fā)作。 這一段莫名其妙的姻緣,是他母后安排的,他能怎樣? 良久,他打破沉默,“明日起,不許喝酒了?!?/br> 董昕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皇長子語調沉緩,“這樣下去,遲早是死路一條,你還不如自盡?!?/br> 董昕取出放在枕下的匕首。 皇長子忍著火氣,伸手奪過,信手拋出去,將她拉起來。 董昕一陣眩暈,不由蹙了蹙眉。 皇長子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樣?想要的是什么?” 董昕眉宇舒展開來,漾出笑容,“想離開可惡的地方,離開厭惡的人?!?/br> 她喜歡的人,不在這里。 她想激怒他,他的火氣卻有所消減——她終于肯說話了。 皇長子雙眉緊鎖。 董昕問道:“你打算一直軟禁我么?” “這要看你?!?/br> 董昕推開他,倒在床上,翻身向里,不再言語。什么看她?誰不是身不由己?他還不是聽憑皇后擺布? 皇長子隨著她躺下,拉過錦被蓋上,將她擁進懷里。 她像個木偶一般,全無反應。 “我要你活著。”皇長子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想你出事。這一點,你不妨利用起來,慢慢達到你的目的?!?/br> 她語聲透著倦怠,“為什么?因何而起?” “因為,我是寬和的人。”他說,“我必須這樣待你。我不這么待你,還能怎樣?” “……”董昕用被子蒙住了頭。 ** 翌日,董昕沒酒可喝了。侍女進門稟道:“殿下命人將府中藏酒全部倒進井里了?!?/br> 董昕忍耐地呼出一口氣。 時近正午,皇長子回來了,站在寢室屏風旁,對董昕道:“出去轉轉,帶你去喝酒。” 董昕窩在美人榻上,理都不理他。 皇長子好脾氣地笑著,“我抱你出去?” 嚇唬誰呢?董昕才不信,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閉上眼睛,手抬起,打了個趕蒼蠅一樣的手勢。卻不料,他真的走過來,抱起她就走。 “你是不是瘋了?!”董昕說的是心里話,竭力要跳到地上。 “去不去?” “先放我下來!” 皇長子只重復一句:“去不去?” “去!”眼看就要出廳堂了,董昕不想被下人看笑話,只得答應。 皇長子將她放下,卻扣住了她手腕,攜著她的手走出去。 董昕恨得暗自咬牙,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侍女跟隨兩人走出院落,離開府邸。 馬車直奔最繁華的一條街,街上熙熙攘攘,董昕聽著這市井喧囂只覺得吵,小臉兒緊繃,柳眉蹙起。 皇長子只當沒看到。 下車之前,侍女將帷帽遞給董昕。 董昕壞脾氣發(fā)作,不接,徑自下車。 侍女賠著笑,幫董昕戴上帷帽。 董昕摘下來,丟在地上。 皇長子又氣又笑,“這是幾歲的孩童才做得出的事?!?/br> 董昕理直氣壯地瞪著他。 皇長子倒是大度,端詳著她,道:“罷了,也不是難看的見不得人?!?/br> 董昕無語望天。 侍女聽了,險些發(fā)笑。 皇長子沒可能在街頭給行人上演鬧劇,攜了她的手,在大堂食客的注目下,將她帶進雅間。 ** 美酒、佳肴、天之驕子在面前,換個女人,定是眉飛色舞,董昕卻是冷臉相對,愿意看的只有杯中酒。 把酒當成水一樣來喝的人,必是酒鬼。董昕現在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小酒鬼,只要端杯就是一飲而盡,喝酒速度之快,完全不輸皇長子這飲酒多年之人。 喝了幾杯,皇長子往她碗里夾了幾筷子菜,“吃點東西,不吃的話,不準喝酒?!边@輩子還是頭一遭這么照顧一個人,自己都不大習慣。 這一次董昕倒是聽話,拿起筷子開吃,瞥過一盤大蝦,用下巴點了點,“我要吃蝦,你給我剝?!奔热辉敢庠谒矍盎危桶阉斚氯耸箚?。 皇長子能怎樣,只得照辦,把剝好的蝦放在小碟子里,送到她面前,笑問:“還有什么要我服侍的?” 董昕見好就收,搖了搖頭。 迄今為止,皇長子覺得她吃飯的樣子最討喜。 最后上桌的是熱騰騰的四喜餃,董昕吃了一個就放下筷子,目光黯然,似是想到了傷感的事,皇長子注意到了,沒再勸她繼續(xù)吃。過了一會兒,問她:“回去?” 董昕起身出門。 晚間的酒菜是酒樓送來的,丫鬟擺好飯菜時,皇長子回來了。 董昕只喝酒。 皇長子一笑,“真打算一輩子醉死?” “醉死不也是美事一樁?” “在我相信你之前,除非我陪著你,否則你不能離開這里半步。這一點,你不能怪我。” 董昕漫應一句:“的確是,你最好把我關到壽終正寢那一日?!?/br> “想見什么人告訴下人,只要不出門即可?!被书L子對她一笑,“旁的事,你也知道的,我根本做不了主?!?/br> “……”董昕面色瞬間頹然。這男人,一點點反抗他母后的意志都沒有。 沒有。 什么都沒有了。 . 皇長子那邊的消息,顧巖陌和晚漁當日便得到消息,只覺啼笑皆非。 長公主一計不成,退而求其次——晚漁很快便想通了這一點。即使如此,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至于皇后的另一條眼線,她也及時從姜宇口中得到了下文: “暗殺了。收受賄賂也罷了,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事兒,但那廝強搶民女,所以——” 所以,姜宇直接就把人立地處決了。晚漁聽了,一笑,“做得對?!?/br> 十八歲的姜宇得了鼓勵,綻出大大的笑容。 . 皇長子這一陣并沒把董昕哄得甘愿為他側妃,一番行徑下來,但是真的打動了董昕身邊的三名侍女。 三名侍女看著他的眼神,皇長子如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