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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的信送出去的同時,京城的皇宮里,圣人坐在案前,手指輕點桌面,臉上的表情晦暗難明。 “吳典啊,你說說看,小姑姑為何突然離開她的道觀了?” 在皇家的記載上,這位小姑姑是早就已經死去的人,甚至她所在的那間道觀也是間無名觀,以往的十六年間,這位小姑姑出道觀的次數屈指可數,且每次出去都是跟人論法或是討教醫(yī)術,而這次卻摻和進世俗中去,會不會表示她有了某些不太妙的想法? “圣人,傅先生去西關這事兒的內情只有您和傅先生,還有屬下知道,便是渝夫人都只知道部分,所以端陽長公主此次突然出現(xiàn)在韋大人那里,應該不是跟您老安排的事情有關。若是圣人擔心,不若讓典派人去探探端陽長公主的打算?” 圣人心煩的想了半天,還是同意了吳典的安排。他隱約記得這位小姑姑當年沒出家的時候,好像是許過夫家的,但是到底是因為什么事情讓她不但沒嫁人,還悄咪.咪的出家當了女道士,并且連道觀都被刻意隱藏起來,他是真心不記得了。畢竟當年小姑姑出家的時候,他還不是先帝中意的繼位者呢。 吳典出去大殿安排人手,末了,在廊下一個人獨自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回去繼續(xù)伺候圣人。 第143章 西關之變 這一天的西關過年很熱鬧。 雖然在年前有小疆村事件發(fā)生, 但是西關人對生命的矛盾看法讓他們很快就將這事兒放下, 高高興興的過了個二三十年來都沒這么熱鬧過的新年。 暫代西關行政事務的,是韋晁的老下屬,也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心腹曹大人對傅子寒很恭敬, 恭敬到每做一個重要的決定都會親自去征詢傅子寒的意見。 “先生,這位曹大人未免……” 這種行為一而再再而三的發(fā)生, 連帶傅家的幾個忠心的家仆和侍衛(wèi)都察覺到不妥了,偏偏傅子寒還老神在在的按計劃給學生們上課。 新年之后,書館的學生多了七八個,還有兩個是異族的少年,跟著啟蒙班的孩子一起認字, 高高大大的個頭, 跪坐在最后面,抓耳撓腮的樣子看上去特別讓人想笑。 這倆少年是商隊主事的孩子,打小就跟著長輩們走南闖北,讓他們談生意認貨物那是毫無問題,可讓他們安靜的坐下來讀書認字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這日雪后初晴,傅子寒難得起了雅興, 在教授了大一些的孩子如何習琴之后, 便讓他們坐在暖閣看書, 自己則點香凈手,抱琴而坐, 于暖閣外的廊下彈起了曲子。 秋驍很認真的將先生布置的功課做完,又執(zhí)筆臨摹了五張字帖, 最后才拿著書坐到暖閣門口,一邊聽先生彈琴,一邊在心里默書。 他看著傅子寒的眼睛里帶著孺慕和崇拜,在偶爾也會想要長大成為先生那樣風光霽月的雅士。但是現(xiàn)實也告訴他,這輩子基本上是沒有指望了,看體型就知道,他最大的可能是成為儒將。這也是母親和jiejie對他的期許。 跟著第二個完成作業(yè)是師爺家的小子。過了一個年,這小子稍微成熟了那么一丁點,其實最主要是他覺得小伙伴里面連秋驍都被允許去下場見識一下,而自己卻沒得到許可,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氣。但是他雖皮,也知道先生是為他好,父親跟先生私下也聊過,回來之后跟他說了一番話,讓他也承認了自己的不足。知道哪里不足,就有改正的方向,不想被人丟下太遠,這小子年后讀書也認真了不少。 “阿驍,你家祖籍是河西府的,打算什么時候過去?” 縣試要回祖籍考,所以秋驍最遲要在二月初五之前起程。但是他一個人回去河西府也實在讓人不放心,所以傅子寒干脆邀了幾個商隊的管事喝茶,湊了一筆錢,雇傭了一個車行的七輛馬車,負責在初五那天送西關城里要回河西府去赴考的所有學子。一路上的開銷都有商隊給的這筆錢負責支出。 領隊的是車行的老賬房,他在西關四十多年,幾乎西關城里無人不知他。老賬房帶著三個小子負責安排一路上的吃住行程,然后之前就請了人提前去河西府,租了一座大院子,專門供考生短時間租賃的那種,計算好人數之后,提前布置好房間,只等著他們到了之后就入住。 因為有商隊的資助,個人除開個人開銷之外,連紙墨筆硯都是統(tǒng)一提供的,還有考試時候需要自備的飯菜跟碳爐,也是從西關一位專門賣這些的雜貨商那里低價購入。以后就長期放在河西府的一間雜貨鋪的小倉庫里,專門供后續(xù)的考生使用。 商隊資助這些學子也不是沒有好處可拿。車廂上印了主要資助商行的名字,還有車隊上面插的旗幡,一面印的商行名,一面寫的“西關考隊”,一路行來,西關城的這個舉動讓周圍不少邊城的學子羨慕嫉妒。 雖然河西府的消費不高,離各邊城的距離也不遠,但是再如何節(jié)約,總體花費至少也要兩三兩的銀子。 家里條件好一點的還能支付,家里條件不好的,這筆錢幾乎都要把親戚借遍才能湊出來。 更重要的是,這次西關來河西府赴考的學子,人人都有一件制式棉袍,顏色統(tǒng)一,衣襟和袖口的花紋也統(tǒng)一,是西關城的百姓都認識的一種野草。野草雖小,卻堅韌不屈,這樣的寓意也是告誡他們不可妄自菲薄,要堅定信念,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最好。 統(tǒng)一安排的好處還在于大家都是同鄉(xiāng),氣氛和洽,不會在考前產生不必要的紛爭,而且也是因為同鄉(xiāng)的關系,大家會互相照顧提點,特別是來考過兩次的老生,會毫無保留的把自己的經驗傳遞給新來的考生。這樣做也能最大程度的消弭掉新生的不安和惶恐。 傅子寒這段時間要cao心學生赴考,又要替回京述職的韋晁擔憂前途,整個人吃不好睡不好,眼看著就消瘦了。 二月初十,隨著馬車進入西關城的況醫(yī)女,在看到傅子寒的第一眼,整個人就差點暴走。 “大人,不是婢不知尊卑,著實是您這樣不顧惜自己的身體也讓人擔憂了。婢來之前,夫人跟大小姐還一再囑咐婢替大人調養(yǎng)一番,可您看看您現(xiàn)在的樣子,是調理能解決的?” 醫(yī)女再強,那也不是大夫,她擅調養(yǎng)才被調到西關來照顧傅子寒,可現(xiàn)在她根本無從下手,總覺得應該第一時間將傅子寒送回京城,讓御醫(yī)們好好瞧瞧。 “哦對了先生,這是夫人讓婢給您送過來的信,還有文老先生的信也在里面。” 況醫(yī)女從包袱里取出一個布包,裹了油紙,一看就是怕出意外而特意做了防備。況醫(yī)女在遞過去的時候,手指不小心勾住了布包的一角,撕開一條縫,露出里面厚厚的一張銅板夾縫紙皮。 傅子寒接過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