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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好像,還不足以解釋一切。白硯又說:“她還年輕,就是,太年輕了……”年輕啊,總是有那么多不合時宜的驕傲。作者有話要說: _(:з」∠)_今天更得少了點。第37章少年豈止年輕和驕傲,可能還有些自私。所以這真是個讓白硯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為什么他對朋友都能無私,對裴摯卻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裴摯剛開始不對勁的時候,他真沒辦法究其原委嗎?其實也不是。當時,他至少知道裴家夫婦一反常態(tài)鬧得不快。他問過裴摯為什么,裴摯開玩笑似的說裴明遠在外邊有狗,他就真當玩笑聽了。關于裴明遠跟太太不合的原因,他只從白女士那得到一個模糊的答案。他其實可以知道真相的,畢竟,他們兩家交情在這,那時他自己上幾趟裴家也算不得突兀,如果那樣做,他至少能看出些端倪。可他沒有。如果把這個行為的成因深剖下去: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讓裴摯對他不如往昔,更勝過,他想知道裴摯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好像是一回事?不,差別大了。首先出發(fā)點就不同。前者是站在他自己的立場,計較他為什么遭遇冷淡,另一個則是站在愛人的立場,關心裴摯的遭遇。他站在自己的立場,還足夠驕傲,接著就萌生出這種想法:就為了求你關注,我急吼吼地把自己摻到你家事里去?開玩笑的吧?可是,對于他跟裴摯來說,這樣的態(tài)度真的恰當嗎?即使他們不是情人,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白硯跟佘晶這場對手戲又是一次通過。邊城驛站的后院,兩位年輕的情人甚至沒有見面,將軍坐在屋頂等了一會兒,終于看見那紅衣似火的窈窕背影點亮滿眼凋敝的枯黃。那是他的情人,也是仇人的女兒,少一瞥是不舍,多一瞥則是罪惡??伤廊粦賾俨簧岬爻且粓F火紅瞧著,從懷中掏出一早備好的珠釵,放在掌中細細摩挲。恣意少年頭一次知道什么是苦澀,那一團紅,讓他輕不得重不得,遠不能近不得。少女太后跟侍女邁進對面的草廬,將軍拿紅緞將那珠釵裹了個嚴實,翻身而下,把物件放在草蘆外的石階上,這天是姑娘的生日,生日總是該有禮物的。接著,他又躍回屋頂。直到看見侍女出門,拾起他那一層把持不住的心意,將軍這才轉身而去。這一場拍完,導演又對白硯豎起大拇指,而后同一布景,佘晶跟侍女對戲。白硯也在旁邊圍觀。侍女捧著珠釵,回到屋子里,“小姐,你看。”侍女能猜到誰來過,少女太后自然也能猜得出。少女驀地起身,窗外,如洗碧空下只有個空空的院子。少女明媚笑意倏忽消散。侍女勸道:“將軍這段時日都這般不尋常,小姐,莫非出了什么事?”少女氣急敗壞,猛地將珠釵砸到地上,“如今,我不想知道了?!?/br>少女太后的驕矜果然被佘晶演繹得淋漓盡致。這天天氣格外好,頭頂一輪白花花的太陽,白硯突然被晃得有些頭暈。這是他跟佘晶最后一場對手戲,之后,將軍和太后在陰差陽錯間分道揚鑣。戲里的節(jié)奏總是比現實更干脆更殘酷。布景轉換,中途休息,白硯目光朝周遭掃視一圈,裴摯不在。一直挨著下戲就湊上來逗趣調笑的小混蛋,不知往哪去了。助理來給他遞水,白硯很順嘴地問了一句。助理說:“剛才你那場演完,裴少就走開了,他早先就嘀咕車上都是土,應該是出去清理了?白硯在原處坐了一會兒,五分鐘后起身,到了驛站外頭。裴摯還真在洗車,應該是為了避開驛站外邊停著的其他車輛,把車停在十多米之外。正午艷陽當空,裴摯把外套脫了,留著白色短袖T恤,露出兩條精實健壯的胳膊,一副墨鏡擋住上半張臉。白硯緩緩靠近。裴摯目光終于停在這個方向,墨鏡隔開眼色,讓整個人氣質顯得有些冷硬,可唇角掛著的笑意相當爽朗,“你怎么出來了,別過來,這兒又臟又曬。”白硯在兩米之外停住腳步,“我就在這兒待會兒?!?/br>裴摯打量他一會兒,見近處沒旁人人,問,“你想我了?”白硯望著裴摯比陽光還熾亮的臉龐,沒說話。裴摯用帶水的抹布在車身來回擦拭,眼睛一直朝他瞧著,半晌,應該是見沒人注意這兒,壓低聲音說:“你可別這樣看我,再看我得親你了,這……大庭廣眾的,被誰瞧見都不好?!?/br>真是力度足夠的威懾,可白硯依舊巋然不動,抿唇不語。裴摯眼光又在他身上滯留一會兒,干脆把抹布扔一邊兒,彎腰從桶里澆了幾捧水把手沖洗干凈。接著起身,撣去手上的水,緩步朝他靠近,“你不高興?”白硯從漆黑鏡片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一身古代戎裝,末路英雄似的,英挺而落寞,片刻后才干巴巴地問:“從哪看出來的?”裴摯眉峰壓低了些,“沒打沒罵,又沒打情罵俏,還真不高興?你怎么了?”沒怎么,還真沒怎么樣。連白硯自己都不知道出來這一遭干嘛,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情緒化,想一出是一出,好像的確挺神經病。于是,白硯說:“沒什么,里邊人多,我就出來透透氣。你忙著,我先進去。馬上要放飯了,你早點兒進來,別誤了點?!?/br>白硯說完轉身就走,裴摯倒是想拉人,可是靠驛站那邊是一溜的場工群演,他隨便任性點兒,他哥今兒就得當眾出柜。白硯回到片場里,掏出手機刷了會兒微博。他在一感情博主文下看到這樣一句話:習慣拿刺對著最親近的人,情商低的終極表現。白硯活了二十七年,一直覺得自己作為演員,領悟力絕佳,這是他平生第一次,被貼上情商低的標簽。作為演員,自信是必要的,所以白硯用了五分鐘懷疑這位博主的論調。五分鐘之內,他回顧了一下這六年間、自己心中比較明確的自己、和這一陣才逐步明確的人生方向,突然無比郁悶地產生了認同感。這股子郁悶一直持續(xù)到晚上收工,白硯對裴摯說:“我們出去逛逛?”裴摯問題只有一個,“去哪兒?”白硯說:“隨便逛逛?!?/br>到車邊,他格開裴摯自己上了駕駛座,裴摯站在車下,“你忙了一天,還有精力開車?”白硯說:“我不累,你從那邊上來?!?/br>于是,車從荒原間的小路駛出去,開車的是白硯。逐漸遠離劇組駐扎地,夜色沉沉,周遭光亮終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