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去，騎著馬太容易被發(fā)現(xiàn)。”

    說著，他吹了聲口哨，那匹胯下坐騎便如聽懂了一般，飛奔著找地方躲起來了。

    秦飛不得已也揮走了自己的馬，跟著秦真：“你說，那些北夷人是不是動用了巫術(shù)？”

    一夜只見殺光三千人，連點(diǎn)動靜都沒有，這根本不可能是人干的。

    秦真搖搖頭：“我也不知道?！?/br>
    再往前走了半個(gè)時(shí)辰的功夫，秦真一腳踩到滑膩的地上，險(xiǎn)些站立不穩(wěn)，他彎下腰摸了摸，拿起手指來一看，臉色驟然大變：“快，秦飛，往后退?！?/br>
    他手上沾的東西像是血，卻是黑色的，一股腐臭的味道。

    “秦真兄弟，怎么了？”秦飛被他的臉色嚇的差點(diǎn)坐到地上。

    “毒?！鼻卣嬉幻嬲f一面取出彎刀將那塊沾了黑血的皮rou削去，“這里有毒。”

    他剛才摸到的，可能是死去的那三千人流下來凝聚成塊的血。而他削下來的皮rou，在落地的瞬間也化成了和地上那種軟軟的黑色一模一樣的東西。

    一陣惡心襲來，他顧不上流血的手指，疾步往后退去。

    秦飛被他的動作嚇的飛也似的往后退，上下牙齒打顫：“你是說，昨夜，他們，他們是中毒死的?！?/br>
    秦真沒見到尸骸，不該妄下結(jié)論，只好道：“繞過這邊，記著，看見腳下有軟土的地方別去踩?！?/br>
    秦飛稍稍定下神來，小心翼翼地跟在秦真后面，他們從背后繞到了北大營前哨的近端，正如傳言的那樣，無一人存活，更奇怪的是，死的連尸骨皮毛都不存在一點(diǎn)兒。

    “怕是那地上的東西有鬼?！鼻卣娑阍谝黄輼浜竺?，悄聲道：“梅將軍他們一時(shí)半會兒趕不來，你順著原路回去吧，告訴他們，叫他們當(dāng)心些?！?/br>
    有什么東西能將人的血rou在一夜之間化成血水呢，他從來沒聽說過，可方才他沾到的那東西，似乎就是人的血rou所化沒錯(cuò)的。

    秦飛哆哆嗦嗦的：“秦真兄弟，我還是陪著你吧，我害怕，我害怕我回不去?！?/br>
    秦真低笑一聲：“連個(gè)人都沒有，你怕什么？”

    敵人的毛都沒看見。

    說是北夷的人襲擊的，誰看見了。

    “反正我不敢自己走?！鼻仫w一個(gè)漢子就這么耍賴起來了。

    秦真本想問問他是哪里人氏看看能不能認(rèn)個(gè)遠(yuǎn)方兄弟啥的，見他人這么慫，立刻打消了這念頭：“好，你等我。”

    他在枯樹后面蹲守片刻不見有動靜，起身往里面走，他要再看看，那些黏黏糊糊的，究竟是不是血rou化的。

    秦真往北大營前哨留下的帳篷處走去，他先擲出一支飛鏢，確認(rèn)里面無人后才靠近些，呼啦一聲劈開帳篷——

    里面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他又用匕首在地上試了試，沒有那種東西，官兵們用過的棉褥什么的都還在，沒有丟失。

    他一連檢查了幾個(gè)大帳，里面都一樣的，靜的可怕，除了人不在了，東西照舊。

    此地有詭，不能久留。

    秦真取了一點(diǎn)地上的東西放如牛皮囊中，快步退出來。

    “秦飛?！被氐皆帲瑓s不見秦飛的蹤跡，憑空的，人消失了。

    秦真大駭，顧不上再找人，丹田沉氣用力一提，輕功上腳，他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往回跑。

    回到半路，馬沒找到，就遇到了前來接應(yīng)的梅三韌。

    他腳下一軟，跪倒在地，緩了半晌才把里面的事復(fù)述出來，聽到的官兵無一不面色發(fā)白，頭發(fā)梢子都豎起來了。

    梅三韌道：“速速回去給朝廷寫信，十萬火急送往京中?！?/br>
    要是北夷人真用的詭術(shù)，再有十萬大軍也招架不住。

    秦真跟著他馬不停蹄地回到中軍大帳，梅三韌道：“今日之事，誰也不許外傳，違令者，斬！”

    這要是傳出去，不知今夜要跑掉多少官兵呢。

    更有甚至，說不定還會嚇?biāo)缼讉€(gè)膽小的。

    “秦真，”梅三韌寫好奏折后忽然喚了人進(jìn)來：“除了奏折外，這兒還有封信，你帶著現(xiàn)在就走，不要停，以最快的速度給我送往京城?！?/br>
    秦真看著那封封了箋的信：“將軍，這信，送給誰？”

    梅三韌許久才道：“當(dāng)朝太傅宗東方。若見不著他，就燒了吧?！?/br>
    秦真：“……”

    如果見不到宗東方，他就去找姜琬，也是一樣的吧。

    “切記?！泵啡g拍了他一下，臉色晦暗如死：“你趕緊走吧，再晚了，說不定就送不出去了?！?/br>
    秦真沒接那信：“將軍，不如您親自去送的好？”

    他知道，誰先離開，誰就多了條生路，說不定今晚……又會發(fā)生昨晚的慘劇吧。

    幾千人一起消失，什么都不剩，像從未活過的那樣。

    第122章 玉靈雕

    京城里入冬不久即下了場罕見的大暴雪。

    站在大街上, 及目處白的是冰雪，紅的是未被大學(xué)覆蓋的朱門，這北方冬日的雪景，一眼看上去, 雪屋連綿, 遠(yuǎn)景混沌，只茫茫雪色一直延伸到天地相持的那一線處。

    宿雨桃紅, 朝煙柳綠，吳儂軟語, 羞月云裳, 那是江南，百草凋敝, 云燕南歸，大雪紛飛，這是北方，原就跟江南的景致自然不大相同，要不然何以區(qū)別南北。

    “這雪已經(jīng)下了兩日了, 今兒再不停，可就成雪災(zāi)了?！苯鐣r(shí)從太子府回來, 聽見有人在門口嘮叨，他抬頭望了望天，暴雪依舊沒有停下來之意。

    好在明后兩日休沐, 沒有必要之事, 倒不用出門去了。

    “公子回來了?！毙P一眼瞧見他, 飛也似的奔去內(nèi)院告訴姜母等人。

    姜琬膚白映雪，青絲染了冷風(fēng)，眉目有些慵懶：“離年呢？”

    這兩日朝廷還沒收到北邊打仗的奏報(bào)，他隱隱有些不安。

    “方才他在柴房偷偷喝酒，被夫人知道，關(guān)起來了，正打算發(fā)賣呢。”有人答他。

    姜琬一聽，壞了，他趕緊進(jìn)屋褪去大氅，換了居家的薄棉外襖去他娘屋里，一進(jìn)門就道：“母親，兒子回來了。”

    “今兒回來的倒早?！苯蛉俗谲泩F(tuán)上養(yǎng)神，見了他，眉開眼笑：“午飯預(yù)備下來了，正好吃上家里的?！?/br>
    姜琬：“母親，兒子找離年問點(diǎn)事兒，您把他放了吧?！?/br>
    姜夫人瞥了他一眼：“那孩子看著不老實(shí)，你問完事，送出去吧?！?/br>
    離年那眼神，實(shí)在不像個(gè)當(dāng)書僮的，她早想拿點(diǎn)錯(cuò)出把人弄出去了。

    “母親?！苯転殡y，用眼神央求他娘：“您別動他。”

    姜夫人從兒子的眼神里讀出了什么似的，乍然嚴(yán)肅起來：“琬哥兒，你是不是和他……”

    行為舉止親近過了。

    她聽說京中的男風(fēng)之氣比蘇州還甚，許多大戶人家的公子在宅中豢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