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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謂是少年老成。” 說話滴水不漏,十分難得。 姜琬:“……” 聽這意思,少年老成是夸人的?! 微不可聞地輕嘆口氣,皇帝又道:“朕膝下的公主們,還是嫁與普通士子來的平穩(wěn)。宗東方當(dāng)年急急把女兒許給你,怕也是這么考量的?!?/br> 姜琬大驚:“公主殿下金枝玉葉,陛下何憂之有?。俊?/br> 皇帝搖搖頭,不愿多說:“你還不曾為人父母,自然想不通?!?/br> 他的這些公主們驕橫跋扈,若嫁了公卿國士,脾性不改,定會與丈夫們針尖對麥芒,過的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再者,一旦將來太子登基,改朝換代,新帝和太后,難免會約束這些庶出的皇子皇女,說不定還會拿個別出挑的開刀,給她們選個沒多大家世的夫婿,暗暗迫著她們習(xí)慣低調(diào),未嘗不是好事。 姜琬:“……” 李鴻章把小女兒菊耦嫁給年過四旬的張佩綸做填房,敢情也是這么考量的,真特么神邏輯。 這么說來,董瓊之是逃不開當(dāng)駙馬的命了。 多好的一個青年啊,藥丸! 早晚會被逼瘋。 “朕之所以跟你說這些。”皇帝頓了下道:“日后規(guī)勸著些太子,他的這些兄弟姐妹,就算犯了錯,也盡可能留著他們的富貴?!?/br> 姜琬立刻就跪下了,皇帝這是知道他跟太子的關(guān)系了。 “陛下,太子仁厚……” 皇帝擺擺手:“知子莫如父,你記著朕今日說的話?!?/br> 太子那孩子,城府不可謂不深,志氣不可謂不大,律己不可謂不嚴(yán),日后他若執(zhí)掌江山,這些整天醉生夢死的皇子皇女們,怕都入不了他的眼。 “是,陛下?!苯?。 皇帝正聲道:“明日起,你便不用在這翰林院熬了,東宮左善贊大夫還差一人,你正好補(bǔ)上,日后,就算是太子明面上的人了?!?/br> 太zigong置五名左善贊大夫,官居正五品上,主要職責(zé)是規(guī)勸太子言行,輔助太子走在一代明君的軌道上,防止脫軌。 比之前太子許他的洗馬一職還要高上一階,那個是從五品下的職位。 一言以蔽之,就是升官了,要發(fā)財(cái)了。 “謝陛下。”什么何德何能的話他就不說了,反正,就算呆在翰林院,他不也許諾為太子辦事了嘛。 光明正大的好。 皇帝看向其他人:“朕手頭還有兩個地方州府的空缺,你們誰想去?” 州府空缺的職位,都是五品上下的,他不能厚姜琬一人而薄眾才俊。 “回陛下,臣愿去?!倍傊畮缀跏窍胍矝]想就跪下求旨。 皇帝偏眸望了昭城公主一眼,正色道:“你明日呈個折子給吏部吧?!?/br> 基本批準(zhǔn)之意。 董瓊之如愿,幾乎喜極而泣:“謝陛下天恩,謝陛下天恩?!?/br> 皇帝道:“那瓊之與昭城的婚事,就在近日辦了吧?!?/br> 董瓊之:“……” 天要絕我。 昭城公主:“……” 行,本公主府里別的不多,綠帽子到處都是,夠你帶一輩子的。 其他皇子和公主見皇帝來真的了,著實(shí)驚了一驚,一個個白著臉,不敢說話。 據(jù)說翰林院還有幾個老光棍呢,她們真怕父皇一時興起,隨手指個把她們給嫁了。 這次皇帝鐵了心要把昭城公主嫁給董瓊之,還不是嫌棄皇室的公主們名聲不好,一度被京城的世家避之不及,丟盡了皇家的人。 將她們配婚于進(jìn)士出身的士子,一方面表明皇帝的大度,另一方面,也是給皇族子女敲個警鐘,提醒她們有所收斂罷了。 她們想的門清兒。 萬萬不能步昭城的后塵。 “陛下,臣家中往上數(shù)三代都是泥腿子,卑微到莫可提及,且臣年老體衰,萬萬不敢肖想公主殿下……”董瓊之體驗(yàn)了一把生不如死。 姜琬在一旁深為他感到憋屈,憑什么硬塞給人家這朵爛到不能再爛的桃花,他明明就什么都沒做錯。 萬惡的舊社會。 皇帝的臉一下子,黑了。 這人,不識抬舉。 昭城公主再不堪,她也是皇女,豈容他人輕視。 第95章 情商 出奇的靜。 張鴻忽然拉了拉姜琬的袖子, 附耳道:“董兄自小有痼疾, 唉, 若是他一時想不開,……” 姜琬忽然想起來, 曲江宴那日若不是董瓊之羊癲瘋犯了, 這屆狀元也落不到他頭上。 “姜兄,你、我, 幫幫他?”張鴻用央求的語氣道。 姜琬反手捏了一下他的袖子, 沒說話。 其實(shí)這時候, 他不厚道地假設(shè),若董瓊之的羊癲瘋正好犯了, 皇帝八成該為昭城公主另擇東床了吧。 “姜兄……”張鴻很執(zhí)著。 姜琬瞟了一眼董瓊之, 只見那家伙愣著一張臉, 視死如歸的樣子, 貌似……要從了。 他回頭給了張鴻一個不要多事的眼神。 接著就聽單純到只剩一根筋的董瓊之道:“陛下,若臣真的娶了公主殿下,殿下能否隨臣去州道,還有,臣是家中獨(dú)子, 古語云,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若公主殿下與臣成親三年之內(nèi)沒有誕下男嗣, 臣能否納妾?” 瞧瞧, 坦坦蕩蕩,后續(xù)的問題全擺在明面上來說。 姜琬心里一震,特別無語。 這是要徹底得罪皇帝的節(jié)奏啊。 果然,皇帝和眾公主的臉色刷的變了,估計(jì)此刻剮了董瓊之的心都有了。 “還有什么條件?說來朕一并聽聽?”皇帝在位幾十年,不愧磨礪出些心胸來,龍顏上竟還帶了一抹微不可見的笑意。 “臣,不,不敢……”董瓊之這會兒有點(diǎn)慫了,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皇帝當(dāng)著翰林院眾學(xué)士的面望著如花似玉的公主們:“你們看看,不獨(dú)京城的高門大戶,朕的天子門生們,都對你們避之不及,你們……” 他搗著胸口,一口氣卡在喉嚨里。 姜琬本來打算全程看戲的,可不時有人把視線投過來,大概是希望他帶個頭,說句話,畢竟,他如今算是太子的人了。 “陛下?!?/br> 皇帝好不容易聽到有個人開口了,頗有興致地望過來:“君逸要說什么?” “臣自持年紀(jì)與公主殿下們相仿,家中又有姐妹日常處著,斗膽說句話?!苯溃骸暗钕聜冃惺抡f話是隨性了些,可若放在普通人家,外人定會道一句天真爛漫,并不會加以計(jì)較。陛下自律甚嚴(yán),皇家規(guī)矩又多,殿下們時常被拘束著,偶爾不過貪玩一回,可不就被陛下記住了……說起來,還是陛下對兒女們的期望太高了,也為她們打算的過于周全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當(dāng)皇帝的也不例外啊。 慣著,又得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