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吆喝叫賣的，有趕集買菜買早點的，吵吵嚷嚷，車水馬龍。

    姜琬出來的早，連早飯都沒在家里吃，只交待采蘋跟姜母那里說一聲，他早上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到了點直接到學堂里去了。

    路邊有賣稀粥和油條的，他看著來了胃口，就從口袋里摸出兩個錢，遞給掌柜的，要了一套，找了張桌子坐下來。

    “姜琬?！闭驴曜樱箢^有人叫了他一聲，回過頭去，姜琬看見柳桐正在沖他笑：“我看了半天后背，都不大敢認你?！?/br>
    “柳大哥?！苯懒艘宦?，端著碗筷挪到柳桐的桌子上，和他面對面坐著。

    “你說的那個女娃兒呢？”昨個兒柳桐就聽說了那事兒，一直在家里等著姜琬給他送人過去呢，結(jié)果等到晚上也沒人來，又聽說顧家去姜家鬧了，害的他擔憂了一個晚上。

    “我正打算下午放學去找你說這事兒呢，昨天鬧大了，怕你也卷進去……”姜琬詳詳細細地和他說了一遍。

    “你可真見外。要是我在，就當眾說人是我看上的，只是托你去贖，我這把年紀了，還怕什么?！?/br>
    柳桐一席話，說得豪氣干云，真是有情有義。

    第28章 轉(zhuǎn)機

    姜琬也沒說感動的話：“柳大哥若是閑著, 就到我說給你的地兒去瞧瞧吧, 有緣分的, 你們認做父女, 讓她有個倚靠，也算我送佛送到西天了?！?/br>
    那事干的矬的, 他真鄙視自己, 就這么結(jié)了吧。

    “沒問題，我吃了早點就帶人過去。”柳桐豪爽地道, 話鋒一轉(zhuǎn)，他又問：“聽說顧家要和你家結(jié)親, 這可是因禍得福了?！?/br>
    姜琬：“……”

    連你也覺得是我們姜家高攀顧家了。

    又見柳桐搖頭，嘆口氣道：“不過顧家那小子, 我不看好。還有顧家那個婆家，整日雞飛狗跳的，給她做媳婦, 唉, 苦了你家大姑娘?！?/br>
    “柳大哥，你別說了, 我心里正難受著呢?！苯薏坏每蘖?。

    柳桐連忙道歉：“你看大哥這張破嘴，硬是把一件好事說成這樣，對不起，對不起, 大哥給你賠罪了?！?/br>
    姜琬：“……我上學去了?！?/br>
    屁的好事, 顧天全那一家子的混蛋, 他絕饒不了他們。

    “去吧，以后你功成名就，我干閨女就許你做二房，咱們也結(jié)一門親戚，嘿嘿嘿嘿?！绷┖┬χ馈?/br>
    姜琬：“……”

    無言以對。

    他春風一樣撲面而來的才華，卻在這人面前，被堵的半個字都發(fā)揮不出來。呵呵，純屬自嘲。

    *

    一進學堂，就碰上了州學的先生，曾泰，他看了姜琬幾秒，臉色嚴肅：“你跟我來一下?！?/br>
    “是，先生?！苯吂М吘吹氐溃谒砗?。

    穿過教室，來到后院子的空地上，曾泰在石墩子上坐了：“姜琬，今日我托個大，替宗永明問問，你是否非常不愿意娶他家的閨女?！?/br>
    得知姜琬在長春院的丑事后，他氣的七竅生煙，直罵宗東方瞎了眼，竟看上這么個混蛋小子。

    “先生在上，學生并無此意?！苯\惶誠恐地道：“學生一時糊涂，做事有失分寸，學生懊悔不已?！?/br>
    哎呀，這跟宗小茹那邊根本是兩碼事啊。

    曾泰并無苛責于他：“罷了罷了，少年時人誰不貪戀風月場合的美色，望你日后改之?！?/br>
    “學生再不會踏足那種地方半步?！苯~上冷汗涔涔。

    曾泰捻了捻胡須，直言不諱道：“朝廷開了恩科，后年、大后年，都是大比之年，以你的基礎(chǔ)，中舉堪憂啊。”

    “學生知道。”姜琬慚愧地道。

    南朝的科舉考試每三年開一次場，逢子午卯酉年舉行鄉(xiāng)試，辰戌丑未年為會試之年，此為正科，如遇到皇帝登基、立太子等這些特殊年份，就另加一次考試，叫做恩科。

    恩科的意思就是說之后的三年之內(nèi)有兩次鄉(xiāng)試的機會，第一次不中的，次年可以接著考，不用再等到下一次大比之年。

    他一直覺得自己在古代就是個學渣，別看中了縣試，那對科舉考試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古代的科舉考試很殘酷的，讀書人一旦落地，就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回家補習，只能等下次繼續(xù)考試。沒有他上輩子的調(diào)劑一說，中考考不上高中可以念中專，沒夠著本科線能去讀藍翔，沒有的，沒這回事。

    路子窄啊。

    “你今年十三歲了吧？”曾泰又問他。

    “先生所言不差，學生虛度十三年?！笔?，多美好的花樣年華。

    曾泰瞧了他一會兒，忽然有點扯遠：“不小了。江南府人杰地靈，許多人在十幾歲上已經(jīng)中了解元，文章詩賦傳遍京城了?！?/br>
    “是?！边@他知道，古人的事業(yè)普遍起步早，許多人在十幾歲上，已經(jīng)通過科舉考試或者錦繡文章?lián)P名立萬，在政界、文化界翻江倒海，散發(fā)著猛氣了。

    遙想白居易，人家十六虛歲那年，就以一句：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響徹長安，成為吸粉無數(shù)的大V了，二十虛歲慈恩塔下題名，夠牛了吧，結(jié)果一進翰林院，mama咪呀，十六、七歲的同僚好幾個，你道受不受打擊。

    姜琬自問這輩子他注定是大器晚成的人，急不得，不能急，“先生教導(dǎo)的極是，學生定會比從前用功?！?/br>
    “還請先生不要將此事告訴宗太傅，學生日后見了他們，一定當面解釋清楚?！?/br>
    他想，這件事情說開了，宗家父女應(yīng)當不會心存芥蒂吧。

    曾泰呵呵笑起來：“我自然不會，但蘇州來往京城人員眾多，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宗永明難免聽到些風聲?！?/br>
    “那學生寫封書信，向他老人家請罪吧?！苯{納地道。

    曾泰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往前面走去。

    哦，原來他是這個意思，提醒我主動把這件事向宗家父女那里匯報清楚，總比等著人家來問的好看吧。

    曾先生用心良苦啊，姜琬方才回過味來。

    曾泰點點頭：“走吧，上課去。鄉(xiāng)試之前，還有兩場考試，府試和院試就在眼前，不容馬虎啊?！?/br>
    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朝前看吧，別耽誤了科舉考試。

    “是。”姜琬倏然緊張起來。

    只想著后年大比的事情，把眼前的兩場考試都忘記了，真是昏了頭。顧玠大概沒把這種考試放在眼里，只和他強調(diào)后年的鄉(xiāng)試，從未提過。

    想想當初縣試他就覺得難的不得了了，府試和院試，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

    還有眼下姜如玉的婚事，他又該怎么辦。

    好似一大堆問題堆疊在眼前，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坐在教室里，姜琬勉強集中起注意力，費力地上了一天的課，終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