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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你怎么了?”采蘋在外面聽見動靜,把臉貼在門上問。 “沒,沒事。”姜琬尷尬地回了聲。 天空飄來五個字—— 扯蛋的人生。 他低頭用手安撫了一下受傷部位,經(jīng)歷過上一世的猝死,他如今格外感激、珍惜這具身體。 男女有別的地方,除了有點令人臉紅之外,姜琬倒也沒覺得多么難以接受。 冷靜之后,他迅速地往身上抹了把澡豆,搓干凈,涮了涮,出浴。 來到臥房時,采蘋已經(jīng)鋪好了被褥,晾著茶在那里等他。 “去睡吧?!苯粗?,心思有點復(fù)雜:“我這里沒什么事兒了?!?/br> “是,公子。”采蘋還帶著哭音,模樣楚楚可憐:“公子早點歇息吧?!?/br> “嗯,去吧?!?/br> 她走后,姜琬躺在床上,想了很多。 看樣子,采蘋就是姜家放在原主房里的,將來要給他做妾的人選之一。 他能理解古代人的生活方式,但理解歸理解,要他完全全盤接受,卻是不能的。 那么采蘋,他就不得不為她想想出路了。 不然,耽誤她一生,他可過不了良心那關(guān)。 …… 天馬行空地想著,不知什么時候,姜琬就睡著了。 * 翌日早晨,他照常去學(xué)堂上課。 從今天開始,州學(xué)里的課程上,告一段落,開講,初步接觸八股文的做法。 州學(xué)里的許多學(xué)生,包括原主在內(nèi),都是入學(xué)前五、六歲上開蒙,在家中或讀過私塾,或請先生教過,搖頭晃腦背上幾段經(jīng)書是沒問題的,但至于怎么制藝,就是怎么作八股文,就很少有人能說出一二了。 絕大部分學(xué)生在初入州學(xué)的頭一年內(nèi),都要從零開始學(xué)八股文。 對于十來歲的孩子來說,八股文是相當(dāng)枯燥的,然而就科舉考試來說,它又是很關(guān)鍵的。 晚清的人怎么說來著:八股文章如果做的好,隨你作其他什么東西。要詩就詩,要賦就賦,都是一條鞭一條痕,一摑一掌血;要是八股文章欠講究,任你做出什么來,都是旁門左道的。1 明清科舉對八股文的執(zhí)念已經(jīng)走火入魔,這說法雖然有點過,但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做好八股文的首要因素,就是背透、吃透四書五經(jīng),隨便考官挑出哪一句來,你能模仿古人的語氣,旁征博引,自成說法才行。 而四書五經(jīng)的文字和它所延伸的道理、情懷,則又是詩賦的基礎(chǔ)。 如果一個人學(xué)詩賦的時候不讀四書五經(jīng),僅照著前人留下的詩賦去學(xué),能學(xué)到朗朗上口的韻腳和華麗麗的辭藻不假,但也僅僅能學(xué)到這些,做不出大氣磅礴的、靈魂性質(zhì)的東西來。 但許多世家子弟對八股文望而生畏,根本不愿意學(xué)習(xí)這個。 所以當(dāng)宗東方吐沫橫飛地講了大半天,命學(xué)生們就“修身而后家齊”作為題目,試試如何“破題”時,全班學(xué)生都蔫了,一個個趴在桌子上,比賽誰的頭埋的深。 科舉考試時,詩賦和經(jīng)義的起首處,要用幾句話說破題目的要義,就叫“破題”,這是科舉文的一種固定格式。 姜琬也不會這個。 八股文這東西,看來,要重頭學(xué)起了。 “夫子,這是中的句子,不是里的,夫子不是說接下來教嗎?那現(xiàn)在為何又以中的句子出題?夫子難道是故意難為我們?” 一眾學(xué)生抓耳撓腮之際,小胖子顧天全朝宗東方發(fā)難了。 有人懶洋洋地附和他:“顧才子說的好,夫子就是故意難為我們。” 吵嚷了一陣,這些人又趴在桌子上,一會兒相互扔紙球,一會兒咳嗽揚聲,亂哄哄的,沒人理會賈東方。 這下可把宗東方惹惱了,他敲了幾下教鞭:“顧天全,四書五經(jīng)都是相通的,我方才講了半天,看來你是一丁點兒都沒聽懂?!?/br> 他不怕笨學(xué)生,不怕淘氣學(xué)生,就怕這種弄不到路子上的,顧天全這號的。 “哈哈哈,夫子說顧大才子沒聽懂,沒聽懂……哈哈哈……”一群學(xué)生又開始起哄。 宗東方叱了他們一句,而后高聲道:“姜琬,你來說說。” 姜琬憑著前世的記憶,模模糊糊地想起高考前他老爹逼著他背的古代的幾篇狀元文,他依著葫蘆畫瓢,想了兩句擱在腦海中,想要說出來,又怕再被顧天全懟,就說:“學(xué)生慚愧,學(xué)生實在不知?!?/br> 宗東方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閉上眼睛,搖頭晃腦:“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顧同學(xué)是真不知,姜同學(xué)是假不知,諸位勉乎哉,勉乎哉!” 眾學(xué)生聽了哄然大笑,紛紛朝姜琬吹起口哨來。 顧天全平時挺愛笑的,他大概信了愛笑的人運氣都不錯的邪,可連著兩次被打擊的這么慘,他笑不出來了,嘴角抽了抽,倒在地上,翻起白眼來。 眾人手忙腳亂,去扶他的,給他順氣的,熱鬧鬧圍了一圈。 宗東方當(dāng)作沒看見,夾起書本,宣布下課,他人先走了。 得。 姜琬一看老師都走了,也收拾了下東西,從學(xué)堂里出來,走路回家。 * “咚——”走到半路,他一時沒留意,撞上了拐角處突然跑出來的孩童。 站穩(wěn)一看,姜琬驚喜道:“師弟?!?/br> 原來是她,還是穿了件藍(lán)色的粗布長袍,乍看分辨不出性別。 宗小茹二話不說,藏到他身后,指了指前面。 姜琬一抬頭,見一位短眉粗濃的婦人追了過來,她的身材胖若兩人,頭上發(fā)髻稀薄,插了五、六支金釵,鬢邊簪一朵大紅的芙蓉花,襯的是……好一朵鮮花插在豬頭上。 “小兔崽子,你敢丟老娘石頭,走,見你家大人去,給老娘出看大夫的錢……”她說著,就要去抓宗小茹。 姜琬挺身攔下:“這位大娘,有話好好說?!?/br> “呸!”胖婦人往地上吐了一口:“誰是你大娘?” 姜琬仔細(xì)一想,憑著原主的記憶認(rèn)出來了。 這位是顧天全他繼母——蘇州城里有名的一個潑辣人物,平時不是在街上攆著小販拌嘴爭執(zhí),就是和街坊鄰居罵架,左鄰右舍沒一個人說她好的。 都盼著她倒霉。 誰知道,前年,顧家大伯子中了進(jìn)士,被分到江南府里面做了官,她就更不得了了,見人就讓人家喊她“夫人”,一喊錯,她就要罵個不停了。 所以,蘇州城里人人躲著她走。 “顧太太,有話好好說。”姜琬冷了口氣問。 人品的鴻溝是無法逾越的,何況還隔著男女、老少之別,他打算應(yīng)付兩句走人,少招惹她為妙。 顧氏歪著嘴角:“那兔崽子朝老娘頭上丟石子,砸的老娘腦仁疼,老娘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