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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件合適的少年定親,而林蓁若是能順利考中進士,入朝為官……他們這一生,在林蓁邁出王府大門之后,或許永遠不會再有機會見面了吧? 何止是朱秀婧呢?他現(xiàn)在還小,在王府呆的日子也短,或許這段經(jīng)歷對他往后為官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但若是他真的當了官,他還有機會再和朱厚熜、陸炳在除夕夜把酒言歡嗎?大概……也不可能了吧…… 想到這些,林蓁胸口漸漸有些發(fā)悶??墒侵煨沔哼€站在他的面前,眉頭輕顰,等待著他的回答,林蓁望著她那哭過之后,卻顯得比來時輕松釋然了許多的眼睛,對她說道:“人生中的哪一天,哪一個人,到了最后不會成為回憶呢?我覺得更重要的,不過是眼前的這一刻罷了?!?/br> 下一瞬間,林蓁和朱秀婧同時笑了起來,朱秀婧走到院門處,忽然回頭拉起林蓁的手,對他說道:“我會再來的,我……我可以再來嗎?” 林蓁點了點頭,笑道:“郡主,這是王府,是你的家,我只是暫時住在這里而已,你當然可以再來找我啦?!?/br> 朱秀婧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再次轉(zhuǎn)身,吩咐林蓁的小廝道:“去把我的丫鬟和侍衛(wèi)叫來吧?!?/br> 那小廝忙一躬身往后退去,林蓁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問朱秀婧道:“王妃和世子,他們都還好嗎?” 朱秀婧嘆了口氣,又輕輕搖了搖頭,片刻才道:“不過,就像你方才所言,人生聚散有時,這些,都會過去的。等我回去,我要把你說的話講給王兄聽聽,他這些日子太辛苦了,或許,我不應(yīng)該再自怨自艾,而是應(yīng)該好好陪伴他和母妃,替他們分擔(dān)些許,以免日后想來覺得自己太過任性,心中徒留遺憾。” 林蓁感覺自己那只被朱秀婧拉著的手越來越燙,他開口說話,卻不知怎的變得結(jié)結(jié)巴巴的:“你、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院子圍墻的拐角處是幾個匆匆趕來的身影,想來是朱秀婧的侍女、護衛(wèi)來接她了。林蓁往院里退了一步,眼看朱秀婧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漸漸消失。他悵然回到屋內(nèi),躺在床上,深深呼吸幾次,卻始終覺得有點喘不過氣兒來。窗外的月光仍然皎潔,晚風(fēng)吹拂,天涼了些,正該是睡個好覺的時候,可是,林蓁卻失眠了…… 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漸漸地,王府上下開始恢復(fù)了正常的運行秩序,林蓁也終于聽到了些除了興王葬禮的各種安排之外的消息,聽說寧王已經(jīng)被聲名赫赫的汀贛巡撫、僉都御史王守仁在鄱陽湖上擒住了??尚Ξ敵熳又旌裾站谷煌蹶柮髯屗チ诉@個親手平亂的機會十分不滿,命令王守仁將寧王朱宸濠押解到南京,將他在軍隊的重重包圍中釋放,然后又親自捉了他一次。 這次“親征”為寧王叛亂畫上了一個荒唐的句號,然而對于林蓁來說,寧王對他們家造成的影響卻還遠遠沒有結(jié)束。林蓁留在王府,一方面是因為他先前在興王面前許下諾言,一定要陪著朱厚熜讀過這個困難的時期,另一方面,他也要趁著這個時機好好向袁宗皋學(xué)習(xí)四書五經(jīng),飽覽興王府中的藏書,讓自己盡快做好科考的準備。 興王過世的有些突然,他的陵墓還在興建,大約要到來年四月才能下葬。轉(zhuǎn)眼到了深秋,他和陸炳回到了朱厚熜的左右,繼續(xù)和他一起上起課來,授課的人仍然是長史袁宗皋,然而講課的內(nèi)容卻有了變化,各種經(jīng)書仍然要讀,但時間大大縮減,他們課程的主要內(nèi)容,變成了朱厚熜對管理王府的各種事宜的熟悉和學(xué)習(xí)。 其實,大部分的藩王,甚至包括興王自己,對于府上的大多事務(wù)也并不會親自管理。有些藩王本來過的就是醉生夢死的生活,自然毫不在乎,而興王呢,則是因為有袁宗皋和這一眾對他忠心耿耿的老人協(xié)助,這就讓他沒有必要花太時間在這些事情上面。 但是,袁宗皋畢竟上了年紀,先前王府還有一名長史叫做張景明,他幾年前已經(jīng)病逝,而前一陣子王莊上又出了那樣的事情,這一切都讓朱厚熜和袁宗皋十分不安,袁宗皋不可能一直陪在朱厚熜的身邊,等他也過世了,如果朱厚熜對王府的管理沒有深入的了解,那些下人欺他年幼,說不定會做出什么無法無天的事來。 雖然這會加重朱厚熜的負擔(dān),但大家,包括朱厚熜都認為,這個學(xué)習(xí)的過程是很有必要的。雖然這些和林蓁沒有直接的關(guān)系,但管理王府,藩王的封地,其實和管理一個國家有異曲同工之處。用人、財政、刑罰、各種應(yīng)守的禮節(jié),需要了解的規(guī)矩,這些實實際際的東西讓林蓁大開眼界,接觸到了他以前從來沒有接觸到的明王朝運作的許多方面。 他和陸炳的作用是陪伴朱厚熜完成枯燥的學(xué)習(xí),同時提醒他他忘記了的內(nèi)容,和他進行一些必要的討論,讓他更好的掌握他應(yīng)該掌握的東西,將來該用到的時候,也有人能在一旁給他提個醒,只不過林蓁知道,這個任務(wù)大概會落在陸炳身上,而自己,則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和他們見面了。 時近年末,王妃以朱厚熜以世子身份主持各種祭祀多有不便為由,要求皇上允許他提前繼承襲藩,正在江南游玩的朱厚照毫不猶豫的批準了,從此,朱厚熜就成了新的興王,這個王府真正的主人。 第142章 番外十一(下) 由于準備工作做的十分充分,朱厚熜順利的接管了王府的事務(wù),雖然他還需要王府中的長史、奉承等人在旁提點,但是他先前親臨王莊,整治了張凌遠一家的事情早就在王府中傳開了,所有的下人都對這位十四歲的藩王恭恭敬敬,不敢出一點差錯。就算是有什么不妥之處,朱厚熜也能很快察覺,并且恩威并施,讓府中的人馬上糾正過來。 王府這輛龐大而華美的馬車,似乎就這樣肅然有序的在朱厚熜的駕駛下隆隆前進。林蓁漸漸發(fā)覺,自己和朱厚熜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或許他也快到了該離開的時候。畢竟,他陪讀的對象是年幼的世子,而不是已經(jīng)執(zhí)掌王府的一方藩王。 想到這一點,林蓁心里還多少有些失落,朱厚熜不知道是不是也意識到了林蓁的使命到了盡頭,整個春天,他都很少和林蓁、陸炳一起讀書、玩耍了。當然,如今一來他在守喪,二來他再年幼,身份也變化,他和那些昔日的伙伴之間再也難以保持往日的親密。 但是,他還沒有下令讓林蓁離開,正相反,他多次命人安排另一位府中事務(wù)清閑些的官員去指導(dǎo)林蓁的功課,還讓他帶林蓁去興王府中的藏書樓閱覽那里的藏書。林蓁感覺自己徹底變成了在王府上備考,環(huán)境優(yōu)渥,資源豐富,這種別人想求還求不來的待遇,反倒讓林蓁不安起來。 四月三日,興王的靈柩被運往安陸州城東北松林山安葬,明武宗朱厚照為他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