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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和那位戴工匠取得聯(lián)系,最好是能把他請回南頭來?!?/br> 汪鋐一聽,神情顯得有些緊張,道:“這怎么成,你一個小孩子,萬一有個好歹,我怎么向……呃……怎么向你父母交代?” 林蓁道:“正因為我年紀小,才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呀,況且我聽得懂佛郎機話,說不定還能打聽到些有用的消息呢?!?/br> 汪鋐仍是擺手:“若是平時或許可以,但現(xiàn)在我們和佛郎機人剛剛交過手,他們也死傷了不少人,這個時候,他們島周圍重兵把守著,對我們的人十分仇視,怎么會讓你們靠近?” 這倒是個問題,林蓁也沒有太好的解決辦法。汪鋐仍在說著:“還是讓我派幾個身手好的漁民天黑后摸到島上,去打探打探吧!” 這時,一直在旁沉思的陳一松忽然問楊三道:“有沒有什么貨物是這些佛郎機人特別喜愛,或是時時需要供應(yīng)的?” 楊三聞言想了一會兒,提聲道:“有了,米酒!大人吶,這些佛郎機來的歹人特別喜歡喝咱們這兒釀的米酒,無一例外呀,要是我們扮成那賣米酒的,他們準會讓咱們上島!” 林蓁一聽,喜道:“這個想法不錯!大人,我和翁兄水性最好,而且他為人機警又會些功夫,就由我倆去吧!” 翁萬達也在一旁道:“大人放心,我二人到時候一定見機行事,絕不會讓阿蓁有任何危險的!” 汪鋐這時才稍稍松口道:“好吧,我先命人裝成商販,在附近走動走動,打探打探風聲,過上幾日,你們才可前去?!?/br> 林蓁他們幾人剛行過禮要走,林蓁忽然耳邊又響起了程老二那討厭的聲音,他腳下一頓,回身對汪鋐道:“汪大人,去之前,還要煩請您為我查一個人……” 汪鋐將這事吩咐下去,便命人召集眾將到帳中同商大計。待人到全之后,汪鋐沉聲道:“先前是老夫輕敵了,如今敵強我弱,我們暫時不能輕舉妄動。你們都聽好……第一,我已經(jīng)調(diào)集了沿海三府的兵力兩千余人,這幾日我打算在潮州府再招募六百民壯,以便支援南頭寨及東莞守御千所的守軍。待那些民壯到了之后,你們要加緊cao練,讓他們盡快熟悉號令,到時候不要像上次一樣,一聽見炮聲就自亂陣腳! 第二,南頭這里本來只有戰(zhàn)船八艘、烏艚船十二艘,就算上廣海衛(wèi)望峒澳調(diào)來的四艘戰(zhàn)船,加起來才一共二十四艘。因此,前番被炸毀的戰(zhàn)船,若是能修復的馬上修復,若是不能,就向沿海的駐所搜集漁船,一定要在一月內(nèi)湊齊五十艘船,不得延誤! 第三,下午我要宴請附近的鄉(xiāng)紳,一來讓他們捐些錢糧,二來讓他們也幫著召集族中強壯的漁民和會駕船的后生,為我們下一戰(zhàn)做好準備!” 這時,翁萬達起身一抱拳道:“按察使大人,翁某有幾條計策,大人可愿一聽?” 汪鋐忙道:“盡管說來。” 翁萬達道:“小人家住海邊,從小捕魚為生。這海上的風浪變幻莫測,但當?shù)氐臐O民往往對何時起風,起什么風很有經(jīng)驗,我們何不將屯門附近有經(jīng)驗的老漁民請到營中,好好向他們請教請教呢?” 階下一名軍官納悶的問道:“向他們請教何事?” 翁萬達自信的一笑,道:“我遠遠見過那佛郎機人的船,那都是海航船,體型龐大,航行起來很平穩(wěn),卻不靈活。若是趕上往屯門方向刮的風,我們可以趁夜放小船用火攻之!” 汪鋐道:“你說的好!這幾日我也想過這個法子,但是只怕他們的船太過牢固,一時不能燒盡,又當如何?” 翁萬達道:“那就雙管齊下,派漁民在船下鑿洞!不怕他不沉!” 汪鋐沉吟半晌,點頭道:“嗯,不錯!這樣方保萬無一失?!?/br> 眾將齊聲稱“是”,汪鋐又詢問了一番各部的傷亡情況,便讓他們領(lǐng)命離開,落實自己所吩咐的諸項事情去了。 過了大約半月有余,汪鋐通過南頭附近的一位姓吳的大鄉(xiāng)紳招募了幾百民兵,又不時招來老漁民詢問海情,將海水漲落,風向變化了解的清清楚楚。并且,他將上一戰(zhàn)中俘獲的一些替佛郎機人賣命的商販漁民審訊了一番,其中有一個人認識程老二,說他已經(jīng)落水身亡了,林蓁方才放下心來,為下一步的計劃做起了準備。 七月中旬的傍晚時分,他和翁萬達兩人打扮成買米酒的小販,駕著一艘小船,兩人一同向屯門島馳去。 快入夜時分,兩人漸漸挨近島上,林蓁見岸邊一片漆黑,隱隱閃動著幾個光點,于是便讓翁萬達向那邊慢慢靠近。翁萬達手中的槳慢了下來,順著海風,他們隱約就聽到了岸上嘰嘰咕咕的佛郎機語。翁萬達將船靠在個僻靜的地方,將賣酒的擔子一挑,就要上岸。林蓁攔住他,道:“等等,咱們把酒壇子打開,引他們前來。” 翁萬達連忙打開一壇米酒,醇香的氣味飄散,林蓁豎起耳朵,很快就聽見有人抱怨道:“該死的,我大概是產(chǎn)生幻覺了!這么香的味兒,是不是米酒啊!” 另一人道:“我再也等不下去了,你知道阿姆布羅什么時候來嗎?” 林蓁費力地分辨著其中的人名,阿姆布羅又是干什么的?他趕緊仔細聽,只聽先前那人接著說道:“誰他x的知道他什么時候來?迪奧戈說是九月,在這里等到九月,還不如現(xiàn)在就讓我去死!” 另外那人似乎比他樂觀許多,道:“嗨,咱們出海這么些年,什么樣的事沒經(jīng)歷過?想想納爾塔的黃金,尼日爾的象牙和女奴,大明的白絲、綢緞、香料、瓷器……還有美酒……咦,我怎么越來越覺得我聞到了米酒味兒呢!” 這回另一人也附和道:“嗯,我好像也聞見了,這兩天我總看見有賣東西的漁船在這附近打轉(zhuǎn),說不定真有賣米酒的呢?” 林蓁有點緊張,拉了拉翁萬達,道:“他們……過來了?!?/br> 翁萬達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舉著壇子喝了一口,故意對那兩人的方向道:“真香!” 他這一聲終于引起了佛郎機人的注意,快步朝兩人的藏身之處跑了過來,翁萬達對林蓁道:“阿蓁,你在我后頭小心跟著?!闭f罷,他把酒壇封好,往肩上一挑,走上了岸。 佛郎機人看見岸邊影影綽綽,好像是來了個人,馬上警覺的喊道:“站?。 ?/br> 聽懂了的林蓁腳下一頓,翁萬達卻仍然往前走去,只是略略放慢了腳步。那兩人似乎看清了是一個商人和一個小孩子,馬上就不那么緊張了。又喊道:“泥(你)們,干什么?!” 翁萬達不用裝也聽不懂佛郎機話,于是便將兩壇米酒往地上一放,用扁擔指指。佛郎機人激動起來,兩個人又說了半天,大概是在商量這酒是應(yīng)該自己獨吞還是叫來別人一起分享,最后那謹慎些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