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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忙站起來,將她扶?。骸澳稿阍趺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貴妃搖了搖頭,不說話。若只是哪里不舒服便好了,挨一挨也許就能過去。但眼下,一個更為嚴(yán)峻的問題擺在眼前,就如一把血淋淋的刀子抵在胸口,隨時都能要了她的命。那刀尖如此來勢洶洶,居心險惡,逼的她毫無反手之力,心里除了恐懼還是恐懼,簡直手腳冰冷,心肝直顫,只能垂下頭,右手按在前額,擺手道:“你別急,我沒事,方才突然聽聞大皇子回來,一時過于激動,覺得頭有點泛暈,大概是因為這些日子偶爾沒有睡好,休息一會兒就沒事?!?/br>展逸還是不放心,遲疑道:“怎么會沒有睡好?傳御醫(yī)看過了嗎?怎么說的?”“無礙,我就是一個人整日閑散,無所事事,所以容易多思多慮。你若肯常來陪我說說話,解解悶,我呀,說不定就能忘卻煩惱,沾枕即睡了?!闭f完,彎起霧蒙蒙的桃花眼,露出一抹苦澀恍惚的淡笑來。展逸雖然有時總是沒個正經(jīng)太子的樣子,但本質(zhì)上絕對是個孝順兒子。林貴妃這番惘然若失的話語雖輕飄飄的,并不尖銳犀利,卻如沉甸甸的一巴掌拍在展逸臉上,剎時便火辣辣的痛起來。他看到母親精致的妝容下也掩不住的一絲蒼白疲倦,不由一陣心疼,單手輕扶著她肩膀,溫聲道:“都是兒子不好,以后我一定常來陪侍母妃,有什么煩惱一定要告訴我,千萬不要憋在心里胡思亂想,對別人或許有所保留,我可是你親親兒子,一定洗耳恭聽,為你排憂解悶?!?/br>林貴妃拍拍他放在肩頭的手,依然心事重重,搖頭不語。掌燈時分,展逸履行了承諾,老老實實的陪林貴妃吃了頓豐富膳食,又陪她閑話了好一會兒家常,直到林貴妃心情好轉(zhuǎn),重展笑顏,才敢告辭離開。這回,林貴妃堅決不讓他再風(fēng)里來雪里去了,特意召了暖轎,親眼見他坐進去才肯放心。抬轎的太監(jiān)都是受過訓(xùn)練的,腳程不會太快也不會太慢,步伐一致平平穩(wěn)穩(wěn)地走在積了一層薄雪的甬道上,完全不能體會里面的人歸心似箭。回到太子寢宮,發(fā)現(xiàn)宮人們都被遣到外面守著,一切與上回并無二致,展逸幾乎能想象出孟臨卿如何冷著臉將他們嚇退的情景,心里覺得好笑的同時,亦涌起一股甜甜的暖意。吩咐了所有人無召不得進入之后,展逸便略帶期待緊張的走了進去。夜沉如墨,室內(nèi)燃著幾盞六角宮燈,燭火如豆,籠在一層絹紗之中,散發(fā)出來的光顯得昏黃朦朧。展逸放輕腳步,轉(zhuǎn)過一扇紫檀浮雕山水髹金屏風(fēng)后,便見九重輕紗之后一道安靜清冷,好看得不真實的身影。確認(rèn)孟臨卿并未擅自離開之后,展逸心里何等的欣慰歡喜自不必言說。而更令他驚喜的是,他發(fā)現(xiàn)孟臨卿身上正隨意披著一件藍(lán)色錦袍,于太子龍床上閉目盤膝而坐,調(diào)整內(nèi)息,自我修練。當(dāng)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身上的那件衣服是自己的!八成是孟臨卿覺得冷,就隨手拿了掛在一旁架子上的衣服來穿,也不管那是不是他曾經(jīng)幾次想要殺之而快的人的物件。展逸心里不知道有多么開心,真想直接上前將他撲倒,做各種臉紅心跳的事,不過也只是想想,給他十個膽也不敢隨便上前打擾。只好趁著孟臨卿修練的這段時間,依依不舍地去了旁邊隔著一道石墻的浴池,飄飄然,暈暈乎乎地泡了一個熱水澡。待洗得一身香噴噴,暖烘烘的回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孟臨卿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睡了,里頭僅留的一盞燭火只余一點點,將熄未熄,瑩瑩照亮一小角。夜很冷,也很靜。墻角矮桌上的盤龍銅爐中燃著熏香,于靜夜中吐出縷縷幽香,久久不滅,令人只覺溫馨靜謐。展逸微微一笑,雙手撥開輕紗,一步一步向里走去,腳下的石磚潔凈澄亮的能映出他的身影,模糊的一道淡淡白影。越走越近,他終于看到了那人。孟臨卿正背對著他躺下,呼吸清淺綿長。展逸站在床邊,靜立不動,默默注視著他寂寥的身影,突然就感覺到了籠在他身上的黑暗和孤獨,那么深沉的,沉入無聲無息的凍結(jié),只要稍稍細(xì)想下去,就會覺得心驚惶恐。于是他想也沒想,快速鉆進被窩,猝不及防地他緊緊抱住。孟臨卿睡眠極淺,在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警覺到了,但他方才耗費不少心神,正是困倦,只想好好睡一覺,哪知那該死的家伙竟敢得寸進寸,真是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你做什么?”孟臨卿拍掉他的手,扭頭瞪他。昏昧燭火下,看不太清他憤怒的表情,只有一雙眼睛亮得驚人,像跳躍著一簇燃燒的火焰。展逸忍不住抬手擋住他的眼,感覺長長的睫毛劃過掌心,心里最軟的角落仿佛也被不輕不重的撓了一下,生出說不出的許多憐惜來:“不是讓你等我么,你倒好,竟撇下我自己先睡了?!?/br>孟臨卿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重新背對他躺好,連一個冷眼冷笑也不屑給了。展逸卻不在意,輕笑一聲,沒臉沒皮貼上他僵硬而發(fā)冷的身體,抱住了就不撒手。“放開!”不帶一絲感情的命令。背后輕佻開口:“別這么兇嘛,今日在門口惹你生氣,為了作補償,我決定今晚將我自已,交付于你,你說好不好?”孟臨卿呼吸一窒,怒由五臟燃:“你閉嘴!”“不要,哥,我可是很認(rèn)真的?!闭挂荼У酶o,幾乎半邊身體壓在他身上,將頭埋于對方肩窩處,孟臨卿深深皺起眉頭,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憤然起身,出掌狠辟不留命。展逸早料到似的,比他更快的抓住他的手,死死扣在孟臨卿身體兩側(cè)。孟臨卿抿唇,冷冽的雙眼緊盯著他:“你找死。”“哥,你別爭了,你也爭不過我?!?/br>“閉嘴!”孟臨卿掙脫一只手招呼過來,招數(shù)狠厲凝重。展逸見他動了殺意,凝神以對不敢稍有大意;兩人掌來掌往,戰(zhàn)得不可開交,展逸唯恐打傷對方,神意稍弛,即逢厲掌迎面擊來…展逸心下大驚,凝力于掌,幾招卸下對方之力,輕聲道:“別這么無情,我都主動投懷送抱了,你還想怎么樣?!彼@個樣子真是委屈極了。“哼”。孟臨卿氣極反笑,恨不能將他的嘴給封住,這家伙總是口無遮攔的,天知道他等一下又會冒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話來。簡直可惡至極,臉都要被他丟盡了。展逸天生具備絕佳的練武天賦,武學(xué)震懾當(dāng)世,偏偏孟臨卿也不弱,較量之間,枕頭被子散了一地,還是未分勝負(fù)。展逸扭著他的胳膊,將他半壓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