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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破帳篷傷和氣?!?/br>曹燁這圓場打得到位,林彥也挺給面子的沒再說什么,其他人自然也沒什么意見。幾個人在山腳下臨時置辦了簡單的登山裝備,便兩兩一組地上山了。李楊驍換好了運動鞋,稍稍落下遲明堯半步,跟在他旁邊走著,心里有點不安。他上周腳崴了,雖然這兩天已經(jīng)能夠正常走路,但明顯還沒好利索??伤植皇橇核紗?,沒辦法直接說腳崴了不能爬山,雖然這理由充沛得讓人無法反駁。李楊驍猶豫著要不要跟遲明堯說這件事,畢竟,他很可能會拖遲明堯的后腿,害遲明堯住上小帳篷?!霸趺醋哌@么慢?”遲明堯這時轉(zhuǎn)頭看他一眼,“先說好了,我不住小帳篷。”這話說得不容辯駁,簡直是命令一般的口氣。“我——”李楊驍剛張口,遲明堯又補了一句:“沒有任何借口?!?/br>“……”李楊驍立刻讀懂了遲明堯的語氣——他大概覺得自己正想盡辦法,提前為落后找借口。他簡直不知道遲明堯哪來這么大自信,一個天天出門開車的少爺,竟然擔(dān)心別人拖他后腿?于是他學(xué)著遲明堯的語氣,也冷冷淡淡地回了句:“哦,我只是想說,我也不想住小帳篷?!?/br>遲明堯看了一眼李楊驍,說:“那就別走這么慢。”李楊驍立刻加快了步速,走到了遲明堯的前面——他打算不管崴腳的事情,硬著頭皮爬了再說。遲明堯沒跟上來,仍在后面保持著原來的速度。李楊驍抬頭看了看,這山倒并不太高,只是路修得有點九曲十八彎的意思,估計走到山頂?shù)锰旌诹恕?/br>梁思喆和曹燁走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兩個人正有說有笑地邊走邊聊天。他看著梁思喆的背影,覺得有點羨慕,甚至有點嫉妒——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有這樣的感覺。以前的梁思喆活在大銀幕上,離他很遠,遠得像一個遙不可及的幻影,只能用來仰望??涩F(xiàn)在他離梁思喆很近,他突然意識到,原來梁思喆只是一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同齡人而已,但他卻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代表作,有萬千關(guān)注和喜歡,已經(jīng)被無數(shù)追光照過,是娛樂圈當之無愧的寵兒,活得任性又恣意。相比之下,自己簡直可以用落魄來形容。人和人的境遇,怎么會相差這么大呢?是天賦導(dǎo)致的先天差距嗎,還是運氣導(dǎo)致的后天差距?曹燁這時轉(zhuǎn)過身,朝他們大聲說:“你們怎么走那么慢?。俊?/br>遲明堯已經(jīng)跟了上來,走得面不紅氣不喘,只是揮了兩下手,意思大概是“走你的,別廢話?!?/br>李楊驍又加快步速——他能想象遲明堯一會兒要說什么,連語氣都能預(yù)料得差不多。但沒走兩步,他就蹲地上了——腳又崴了,簡直猝不及防。他疼得一時站不起來,只能一只手撐著地面,轉(zhuǎn)身坐在臺階上。遲明堯走近了,低頭看著李楊驍問:“怎么了?”李楊驍一只手按在腳踝處,抬頭看了一眼遲明堯,說:“腳崴了。”頭頂一片沉默,李楊驍?shù)椭^想,遲明堯現(xiàn)在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大概恨不得把自己直接丟下去吧。大概過了幾秒,遲明堯才蹲下來,說:“我看看。”李楊驍把褲腳挽到膝蓋,說:“休息一會兒,應(yīng)該還可以走。不好意思啊?!?/br>遲明堯皺著眉看了看李楊驍?shù)哪_踝處,那里舊的瘀血還沒褪干凈,又浮上了新的,和小腿處白得發(fā)光得皮膚對比,顯得尤其傷勢慘重。“最近崴過腳?”“嗯,上周?!?/br>遲明堯站起來,說:“醫(yī)生沒告訴你不準亂跑,否則會習(xí)慣性崴腳?”“說過,”李楊驍把褲子放下來,抬起頭看著他說,“不好意思啊,我以為你們不會爬山的?!?/br>遲明堯摸了根煙出來,點著了火,坐到李楊驍旁邊,一口一口地抽著。李楊驍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大麻煩,這種感覺很不好,他想了想說:“要不……你先跟他們爬上去吧?別管我了。”遲明堯轉(zhuǎn)頭朝一邊看,說:“那你就在這坐著,等我們明天下來?”“我問問看有沒有朋友來接一下我。”李楊驍這么說著,心里卻沒什么底。能稱得上朋友的那幾個人,現(xiàn)在大概都在外地拍戲,至于那些泛泛之交,誰會自找麻煩跑這么遠來幫他?這天的天氣倒是很好,陽光溫和,暖風(fēng)習(xí)習(xí),就算干坐一下午,大概也是一件挺愜意的事情。遲明堯抽著煙,慢悠悠地說:“李楊驍,我可以幫你,但你打算怎么報答我?”李楊驍被問住了,如果這話是別人說的,他大概會回個不正經(jīng)的“以身相許吧”,但對著遲明堯,這么說反而顯得自己有意倒貼似的。李楊驍只好老老實實地說:“你想我怎么報答你?”遲明堯抽完一支煙,站起來說:“不知道,先欠著吧。站得起來嗎?”李楊驍拿手撐著地面,想試著站起來,眼前伸過來一只手。他抬頭看了看,遲明堯皺眉催促:“快點站起來?!?/br>李楊驍只好伸手抓住了遲明堯的手,借著力站了起來。然后下一秒,他就被扛了起來——遲明堯像扛麻袋一樣把他扛到了肩上。李楊驍:“……”遲明堯步子邁得很穩(wěn),扛著李楊驍一級一級臺階朝下走。李楊驍頭朝下,腦袋充血,看著眼前一排有些陡的臺階,覺得有些氣短。“喂……”李楊驍說,“我自己可以走了,你把我放下來吧。”遲明堯腳下不停,說:“別廢話?!?/br>李楊驍費力咽了下喉嚨,說:“那個,我有點恐高,這樣看臺階,不太舒服……”“那就閉上眼。”“閉上眼也一樣……”“再廢話我松手了啊。”李楊驍立刻噤聲,他毫不懷疑自己如果再多說一句,遲明堯真的會松手,然后自己就像倒栽蔥一樣摔下去。一陣手機鈴聲想起來,遲明堯一只手扶著李楊驍?shù)耐龋硪恢皇置鍪謾C接電話。李楊驍聽到遲明堯?qū)χ娫捳f:“李楊驍腳崴了,我開車上去吧?!?/br>他推測電話應(yīng)該是曹燁打過來的,因為遲明堯下一秒很不耐煩地說:“小帳篷就小帳篷吧,梁思喆慘了,別讓我在山上看見他?!?/br>掛了電話,遲明堯拍了拍李楊驍?shù)耐日f:“托你的福,晚上那小帳篷歸我們了?!?/br>李楊驍聽出遲明堯語氣不善,但這事明顯是他的全責(zé),所以他只能理虧地小聲說:“對不起啊……”遲明堯沒理他,明顯不太高興。遲明堯一直把李楊驍扛到了車邊上,然后開了車門,把他塞到了后排,說:“你先坐著等會兒?!比缓缶娃D(zhuǎn)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