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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音翻身下床,擠過他出門:“這不是也能好好說話嗎……” 江得勝無語地跟在她后面下了樓,發(fā)現(xiàn)她今天沒那么活潑了。 一起吃完飯之后,照例是看電視的時間,談書音把所有抱枕都攬在自己懷里,只給了江子揚一個。 江得勝習(xí)慣了她主動給自己扔抱枕,今天見她還沒動作,憋了幾次,終于忍不住問:“抱枕給我一個?!?/br> “什么?聲音大點。” “給我一個抱枕!” “哦?!?/br> 等到快要睡覺的時候,談書音還是沒上樓,看樣子是準(zhǔn)備通宵看電視。 江得勝提醒她:“該睡覺了?!?/br> 談書音啃著蘋果,目光只看著電視:“為什么該睡覺了?” 江得勝暴躁:“熬夜對身體不好!” 談書音哦了一聲:“你關(guān)心我?” 沒聲了。 談書音終于轉(zhuǎn)頭看他:“你關(guān)心我為什么不直說?” “非要吼嗎?” “吼一聲就能維護你的面子嗎?” “親兒子不值得你說一聲關(guān)心嗎?” 江得勝沒想到她會忽然走心,十分不自在,臉皮都要抽搐了。 因為時間有點晚,客廳只剩下他們倆。 談書音放下啃了一半的蘋果,把電視聲音調(diào)小,跟他說:“先坐?!?/br> 江得勝鬼使神差的就又坐下了。 談書音拾起了許久沒用的演技,淡淡說:“這么多年了,你有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 江得勝的嘴唇囁嚅了一下,繃緊臉,心里卻一團亂麻。 他能在商場上縱橫捭闔,在酒桌上跟人笑顏相對,面對大兒子時,卻總難以說出自己的心里話。 那天江延給他的收據(jù)和銀行卡實在對他造成了重創(chuàng),他覺得如果再來一次,他不會把他送到國外,可能會放下手頭的生意,多給他一點耐心。 可惜沒有如果。 江得勝搓了搓手,前兩天的開心散盡,忽然又不敢面對兒子了。 談書音不著痕跡瞥了他一眼:“去國外之前,你有沒有哪一刻,覺得對不起我?” 江得勝抿了抿唇,不敢跟她對視。 談書音收回目光:“我回來一趟不容易,下次不知道猴年馬月呢?!?/br> 江得勝怕她再不回來,沉默片刻說:“……小時候我陪你的時間太少,不該吼你。” 談書音唔了一聲:“還有嗎?” 江得勝猶豫了一下:“你是不是還怪我不該再娶?” “跟這個沒多大關(guān)系?!?/br> 江得勝陷入了迷茫。 談書音垂了一下眼睫,提醒他:“有一次我打架了,你罵我罵的很兇?!?/br> “打架明明是兩個人的錯,你為什么偏偏要先罵我呢?!闭剷舻捻犹Я艘幌?,覺得小江延肯定特別失望,特別委屈,繼而憤怒到偏激。 “就算他沒動手,他就是對的了嗎?我當(dāng)時已經(jīng)很難受了,你為什么不能多給我一點耐心?!?/br> 江得勝抬起頭,很明顯想起了什么:“你是說偉豪?” 談書音不直接回應(yīng),問他:“你知道他當(dāng)時對我說了什么嗎?” 江得勝嘴唇顫了一下:“什么?” 他下意識覺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話。 談書音起身:“我去洗臉?biāo)⒀浪X了,晚安?!?/br> 最重要的一句話沒聽到,江得勝難受的要命,失魂落魄回到臥室,一整夜都沒睡好。 當(dāng)時因為曲偉豪進醫(yī)院,他許諾給曲家不少好處,要真是那小子故意激怒兒子,那他得多恨自己啊。 江得勝這下徹底慌了。 早起時,兩個大黑眼圈直接把曲婉月嚇住了。 “你干什么老江?不瞌睡啊!” 江得勝靠在枕頭上,偏了偏頭:“你說,江延當(dāng)年為什么要打偉豪?” 曲婉月使勁兒從記憶里翻出這件事,只有個模模糊糊的印象:“這都多少年了,不就是男孩子年輕氣盛打架嗎?你問這個干什么?” “不是。”江得勝揉了揉眼,“那次我罵了江延,還給你大哥不少好處?!?/br> “我都沒問明白,就直接把他罵了,他恨我到現(xiàn)在。我剛知道,他不是故意打人的,肯定是偉豪說了什么找打的話。” 江得勝鼻子一酸,又哭了:“我對不起他?!?/br> 曲婉月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邊給他遞紙巾,一邊也好奇了:“那偉豪到底跟他說什么了?當(dāng)年我看他們倆年齡差不多,還以為能好好處呢……” 江得勝徹底陷入了抓心撓腮的狀態(tài),被這句話折磨得心里螞蟻爬似的。 談書音反而吃嘛嘛香,還把那天晚上的錄音發(fā)給江延了。 江延從沒想過江得勝能說出這樣服軟的話,沉默片刻,問她:【你給我發(fā)這個干什么?】 談書音:【為什么不能給你發(fā)?】 江延:【跟我沒關(guān)系。】 談書音:【你別這樣,以后變成江得勝plus我就不喜歡了?!?/br> 談書音:【怎么不搭理我了……喜歡和關(guān)心就要說出來,不要回避,否則我肯定不會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br> 江延:【……自戀?!?/br> 談書音:【不知道是誰強吻我,不是我傻就是你口嫌體正直?!?/br> 口嫌體正直的江延發(fā)了一串省略號。 兩天后江得勝依舊在為那句話苦惱,而談書音已經(jīng)收拾了包裹準(zhǔn)備回去錄制閃耀之星。 江得勝最后又忍不住問了她一次,談書音覺得他真能忍。 “那句話對我傷害太大,我說不出來,你不如問別人。” 江得勝醍醐灌頂,立馬去了公司,讓人把曲偉豪叫過來。 勝美總部事務(wù)繁多,給出的薪水也不菲,重要職位基本上只有幾天年假,這個時間,有些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崗位上了。 包括曲偉豪。 結(jié)果他壓根還沒來。 江得勝不負責(zé)公司簽到這種事宜,聞言皺了皺眉:“他那個項目做好了嗎?” 李助理搖頭:“沒有,但是項目組其他人都在,用不用把他叫過來?” 江得勝:“快點!” 他不負責(zé)公司簽到這種事,只是偶爾過來看看,沒想到身為項目主管的曲偉豪卻不在場,管理層都不管他的嗎? 江得勝眉頭一皺,頭一次覺得自己應(yīng)該出面敲打敲打。 勝美不是家族企業(yè),也不該有這些惡習(xí)。 得知江得勝親自召喚,曲偉豪很快就來了。 江得勝神色微斂,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問:“喝酒了?” 曲偉豪吞了下口水,單獨面對他時有點緊張:“跟客戶喝酒,跟客戶……” 江得勝怒得拍了一下桌子:“上次的職位還是你父親親自過來跟我討的,當(dāng)我不知道你負責(zé)什么業(yè)務(wù)?!見個屁的客戶!” 曲偉豪從沒見他這么生氣過,脖子都要縮起來了,苦著臉說:“小姨夫,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