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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從掌事姑姑手中接過替換的衣服,扶著趙長樂進了去寢間更衣。 不多時,趙長樂穿著一件薄薄的夾衣走了出來,繃著臉道:“你大可放心,我就算病死,也決不會賴上你們。” 沐桑桑微微一笑,道:“我倒是無所謂這個,只是想來提醒公主一句,馬上就滿一個月了?!?/br> 趙長樂皺眉看她,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意思。 “那日你不準(zhǔn)云府尹定親,要他等你的消息,陛下知道后便給了云府尹一個月的期限,若是一個月后云府尹沒等到公主的回話,陛下就會親自給云府尹賜婚。”沐桑桑道。 趙長樂煞白的臉上突然飛起兩片緋色,厲聲道:“那是我跟他的事,你們憑什么插手!” “公主難道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你與陛下的一舉一動,從來都不是個人的私事,而是國家大事?!便迳I5纳裆嗣C了起來,“從最初你們逃出長平,到后面公主離開并州擅自進京,你的每一個決定,背后都藏有無數(shù)條性命。公主只記得自己如何委屈可憐,卻忘了有許多人已經(jīng)再沒有機會委屈可憐,他們都死了。” 趙長樂握緊了拳頭,憤憤說道:“又不是我讓他們死的!” “當(dāng)初公主逃出京城,是云氏一族犧牲了無數(shù)條性命換得公主的性命,后面公主突然進京,又有許多并州男兒為了掩護公主丟了性命。公主在怨恨不甘時,可曾想過他們嗎?”沐桑桑嘆口氣,聲音低婉,“身為本朝最尊貴的公主,若是只肯享受這個頭銜帶來的好處,連一絲委屈都不能受,一點兒責(zé)任也不肯擔(dān),那么,你配不上先皇與先皇后的犧牲,也配不上他對你的遷就照顧。” 趙長樂啞口無言,許久才憤憤說道:“說的那么好聽,又是什么我們的私事都是國家大事,既如此,你為什么霸著我哥不讓他納妃?你那時候不想著國家大事了,不想著受委屈擔(dān)責(zé)任了?” 沐桑桑笑起來,反問道:“不是已經(jīng)選秀了嗎?” “你當(dāng)我是傻子嗎?”趙長樂立刻反駁道,“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你在糊弄人!” “是,誰都知道我們在糊弄人,但是他們挑不出錯,也只能認(rèn)了?!便迳IJ諗苛诵σ?,“若是公主也能像陛下這樣事事都籌算到,既能擔(dān)大事又能使小巧,不妨到那時再來任性。” 趙長樂氣極,卻又不知該怎么反駁,只得恨恨地瞪著她,呼吸急促,滿臉不忿。 卻在此時,忽聽她道:“公主與我爭吵的時候,是不是不疼了?” 趙長樂一怔,等反應(yīng)過來時,才意識到果然這段時間絲毫沒覺到疼痛,頓時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賜給我一雙時速五千的巧手吧,我超想立刻寫完,阿彌陀佛! 第117章 二更時分,雨勢慢慢轉(zhuǎn)小,沐桑桑幾次派人去澄心堂打聽消息,回來時都說依舊在議事,一時半會兒散不了。 三更的梆子敲響時,沐桑桑淹著袖子打了個呵欠,漸漸困倦上來。她斜倚在靠枕上,拉起錦被一直蓋到下巴底下,抵擋著秋夜的寒意,漫無目的地想著近來的事。 趙長樂的病,似乎更多是心病,被她今天這一打岔,趙長樂自己應(yīng)該也意識到了這點,后面她再鬧的時候,難免會想到今日,也許就會收斂一些。 趙恒就只剩下這一個親meimei,真要是彈壓的狠了,一來傷了骨rou情分,二來也會招來議論,雖然這樣時時防備著勞心勞力的,但也只能用這個法子穩(wěn)住她,免得他政務(wù)繁忙之外還得時時為此憂心。 沐桑桑想著心事,順手撥開窗簾的一角向外看去,廊下擺著燈,微黃的燈光映著緩緩落下的雨絲,庭院中隱隱還能看見黑黑的水色,雨小了很多,但還沒有停。她放下窗簾,心里一陣憂慮。 當(dāng)初定都在長平時,就有人擔(dān)心澄江水患,所以開國以來歷任皇帝都極是重視水工,尤其是靠近長平這一段,每年夏秋都要開挖淤泥、疏浚河道、加固堤壩,只是去年夏秋時節(jié)國事動蕩,竟把這事混過去了,今年原定在八月治理水道,沒想到這一場雨竟下了將近一個月,還沒來得及開工,就已經(jīng)十分危急了。 這雨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停呢?再這樣下去,只怕他越發(fā)要忙得不眠不食了。 又過了一陣子,細細的雨聲中突然響起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雖然極輕微,然而因為太熟悉,所以還是脫出了雨聲的背景,被她聽了出來。 沐桑桑來不及披衣,早已跳下床,隨手從床上拽了一個東西裹在身上,飛快地向外走去。 門無聲無息地開了,搖曳的燭火映出趙恒沉肅的臉,只是在看見她的一剎那,那張臉突然生動起來,眸中唇邊,都浮上一抹笑意。 沐桑桑的笑容也上臉頰,她輕快地迎上去,想要投進他的懷里,趙恒握住她的手止住她,低聲道:“我身上涼,別凍著你。” 沐桑桑還是笑著摟住他勁瘦的腰身,將臉埋在他身前,低聲道:“不涼呢。” 趙恒微涼的手掌撫上她披散的長發(fā),語聲溫柔:“乖,先起來,我淋了雨,身上有些濕,別沾到你了。” 沐桑桑從他懷中直起身來,仰頭看著他,輕聲道:“給你留了小菜和春卷,還有一鍋鴿子rou粥在火上溫著,我讓她們給你拿去?!?/br> 趙恒的手撫上她的臉頰,微微一笑:“不吃了,在那邊用了些點心。” “那么給你暖壺酒?天冷了,稍微用一點能驅(qū)寒?!便迳I5?。 趙恒低頭吻了她一下,道:“平日里不是不讓我吃酒嗎?” “你熬了夜,又是濕冷的天氣,少吃一點對身體有益處。” 沐桑桑說著就要出去,卻被他拽住了,趙恒搖頭道:“你不用忙,我回來跟你說一聲,馬上還得過去澄心堂,事情太多,只怕今晚不能睡了。” 沐桑桑心里咯噔一下,以往再忙,也沒有徹夜不眠的情形,看來這汛情確實十分危急,她壓抑著心里的擔(dān)憂,點頭道:“我給你取幾件厚實的衣服你帶上。” “無妨,我不冷?!壁w恒戀戀地又吻了她一下,柔聲道,“你早些睡吧,不用等我。” 這夜澄心堂的燈光果然一直亮到了天明,早膳后雨勢漸漸轉(zhuǎn)大,趙恒將朝中有過治水經(jīng)驗的臣子全部派往河堤,自己也騎了馬,帶了兩千禁軍親自到澄江堤壩協(xié)助視察,鼓舞士氣。 向晚時沐桑桑收到消息,有趙恒親自到場,禁軍和民伕士氣倍增,竟然冒雨跳進大水里堵成人墻,讓水工在下方疏浚水道,又有許多百姓自發(fā)送水送食幫忙打下手,所以事半功倍,如今沿岸已經(jīng)用沙袋石塊加高了堤壩,暫時穩(wěn)住了形勢。 沐桑桑有喜有憂,看樣子趙恒一時半會兒是不能回城了,不過有他在那里,局勢應(yīng)該很快就能掌控。她忙命人從宮中收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