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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著汗水一縷一縷地貼在臉上,那模樣瞧著雖然狼狽不堪,但是眼神卻是高高在上的輕蔑,笑罷了,才譏嘲道:“你跪下來求一求你爺爺,說不得我還能告訴你一點什么。” 看得李志心頭火起,狠聲吩咐左右:“給我打,打到他肯說為止!程公公骨頭硬,受得住,只留一口氣就行?!?/br> 左右的宮人立即持杖上前,將程芳按倒在長凳上,開始打起來,木杖抽在皮rou上,發(fā)出悶悶的聲響,程芳痛極了的時候,倒也不忍著,殺豬般地慘叫起來。 如此這般,打了好一陣,程芳痛暈過去了,行刑的宮人方才住了手,一人道:“李公公,人暈了。” 李志伸手探了探氣息,面不改色道:“沒死,潑醒了給我繼續(xù)?!?/br> 程芳被一桶水潑得清醒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身上再次傳來劇痛,他又高聲慘叫起來。 打到人奄奄一息了,連慘叫聲都弱了下去,一個宮人擔(dān)憂道:“公公,這再繼續(xù)打,恐怕人就不成了?!?/br> 李志一抬下巴,示意他們讓開,他一撇袍子,在程芳面前蹲了下來,仔細(xì)端詳他,沉聲道:“程公公,我再問一遍,玉璽在哪里?” 程芳神智已是不清醒了,兩眼微睜,嘴唇動了動,聲音虛弱地道:“在……” 李志心里一動,卻沒捕捉到那幾個字,他急切地又重復(fù)一遍:“在哪里?!” 程芳喃喃道:“在我……” 李志的一顆心砰砰狂跳起來,側(cè)耳湊過去,想要聽得再仔細(xì)一些,豈料下一刻,他便感覺到有什么撲了過來,旁邊傳來了宮人們的疾呼:“李公公!當(dāng)心!” 只是已經(jīng)晚了,李志的左耳傳來了一陣劇痛,他頓時慘叫起來,用力去推程芳,哪知程芳如同瘋了似的,死命不肯松口,硬生生地將他半片耳朵撕咬了下來。 李志痛得慘嚎不已,顫抖著手去摸自己的左耳,只感覺血流如注,順著他的脖子往下淌,不到片刻便將他衣衫都浸濕了。 再看程芳,他藏在凌亂發(fā)絲下的一雙眼睛亮得驚人,嘴里咀嚼著什么,然后用力地呸了一聲,將東西吐到了地上,赫然是李志的半片耳朵! 旁邊的宮人們頓時毛骨悚然,有幾個受不住開始紛紛干嘔起來,程芳的臉上嘴邊全是鮮血,咧嘴笑了,低聲道:“狗東西,你回去告訴你的主子,玉璽在哪兒,我知道,她想聽,你就讓她來這兒,我親口告訴她?!?/br> …… 坤寧宮。 “娘娘,他是這樣告訴奴才的,說要您去了,他才肯說。” 李志伏跪在地上,他的左耳已經(jīng)過了簡單的包扎,看起來遠(yuǎn)沒有之前那樣可怖了,但是包裹的棉布上仍舊滲出了斑駁的血跡,叫人見了便覺得悚然。 皇后坐在榻上,聽了這話,面上的神色并沒有什么變化,她抬起頭,目光越過大殿看向門外,今日陽光很好,白花花的一片。 空氣靜默許久,未等到回復(fù),李志有些忍耐不住地道:“娘娘,您——” “他不會說的,”皇后站起身,緩緩踱步下來,妝花織金的裙裾輕輕擦過地面,在李志的面前停住。 李志呼吸一滯,不敢抬頭,道:“那該如何是好……沒有玉璽……” 沒有玉璽,就什么都做不了。 李志額上滲出汗意來,他用力磕了一個頭,道:“是奴才辦事不力,娘娘,再給奴才一點時間,奴才一定能把他的嘴撬開!” “不必了,”皇后淡淡地道,下一刻,她彎下腰,將李志扶了起來,視線在他的左耳上逡巡而過,道:“傷得可重?” 李志受寵若驚,順勢站起身來,卻不敢站直了,只能半弓著身子,姿勢頗是滑稽,惶恐道:“多謝娘娘關(guān)心,奴才傷得不重,奴才這條命是娘娘的,為娘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皇后恍若未聽見一般,松開了手,吩咐道:“李公公傷得這樣重,可別留下了什么病根,來人,去請?zhí)t(yī)來替他診治?!?/br> 宮里的太醫(yī)院里,一共有一位院長四個院判,都是老太醫(yī)了,平常只給皇上與妃嬪們,或者高官大臣們診治,他們這樣的下等奴才,哪有機會見太醫(yī)? 這等待遇,讓李志心里狂喜不已,激動得當(dāng)場又跪下了,高聲道:“奴才叩謝娘娘!” 養(yǎng)心殿。 秦雪衣支著下巴坐在一旁,看幾個太醫(yī)們湊在一起商議著藥方子,陳老太醫(yī)挼著胡須道:“我覺得還是要再加一味五味子才好?!?/br> 另一個太醫(yī)道:“倒也可行,只是不宜多了,怕沖了藥性?!?/br> 陳老太醫(yī)還要說什么,外頭卻進來了一個宮人,先是向幾個太醫(yī)行了禮,道:“奉娘娘鳳旨,請一位院判大人去看病?!?/br> 太醫(yī)們俱是一怔,一人急聲道:“怎么回事,皇后娘娘也病了?” 那宮人連忙道:“這奴才就不清楚了,大人過去看了便知?!?/br> 聞言,幾個太醫(yī)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卻是陳老太醫(yī)站起身來,拿上藥箱,道:“老朽隨你去一趟?!?/br> “哎,”那宮人道:“大人這邊請?!?/br> 陳老太醫(yī)臨走時,對其余幾名太醫(yī)道:“我去去就來,皇上這邊你們且先照看著,若有事情,即刻派人來叫我?!?/br> 等眾人應(yīng)了,他才挎著藥箱走了,望著老太醫(yī)的背影消失在殿門口,不知為何,秦雪衣心里涌上了幾分不安之意,她回頭看了看,崇光帝躺在龍床上,依舊未醒,太醫(yī)們再次小聲議論起來。 因為燕明卿不在,所以秦雪衣在這里替他守著養(yǎng)心殿,她想了想,還是起身追了出去。 不多時就看見了陳老太醫(yī),秦雪衣高聲喚道:“陳老院判!” 陳老太醫(yī)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來,卻見是她,不由露出一個和藹的笑,道:“郡主怎么出來了,可是有事?” 天色已經(jīng)擦黑了,光線昏暗,秦雪衣覷眼看了看那宮人,見他被陳老太醫(yī)擋住了半個身子,便借機將一個紙團塞到老太醫(yī)手里,陳老太醫(yī)面露訝異,她笑起來,道:“倒是沒什么大事,上回我腹痛,您給我開了個方子,時間過去太久,那方子找不著了,您能不能再給我寫一次?” 聞言,老太醫(yī)神色微動,也笑:“好,郡主且等老臣回來?!?/br> 看著他將那紙團收入了袖中,秦雪衣才終于大松了一口氣,道:“太醫(yī)慢走,路上小心?!?/br> 她說完,這才開始往回走,陳老太醫(yī)跟著那宮人走了一段路才到坤寧宮,宮人細(xì)聲道:“大人稍等,奴才進去通稟一聲?!?/br> 陳老太醫(yī)頷首,望著他入了大殿,這才略微側(cè)過身子,借著廊下的燈籠光,迅速打開了紙團看了一眼,面色大變。 上面字跡潦草,看起來寫字的人很急:當(dāng)心皇后。 他還沒來得及細(xì)想,便聽身后傳來了一個尖細(xì)的嗓音:“陳太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