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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詭譎而陰森。 秦雪衣若是膽子再小點(diǎn)兒,恐怕要被嚇得退出去,好在,她一向不怕這些東西。 摸索著走了幾步,秦雪衣的眼睛也漸漸能適應(yīng)了屋子里的光線,月光雖然暗淡,但是仍舊能透過窗紙,投下了蒙蒙亮的光暈,到處都影影綽綽的,有什么東西被風(fēng)吹得從頭頂掠過去。 這冷不丁的一下,任是她膽子再大,也有些悚然,伸手一抹,卻是一個硬質(zhì)的長條形物事,再往上,便是薄薄的光滑的紙。 是卷軸,秦雪衣總算反應(yīng)了過來。 她抬眼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房梁上掛滿了大大小小長短不一的卷軸,那素白的宣紙上潑著墨,被風(fēng)吹得起伏不定,一眼看過去,簡直是驚悚的。 這個抱雪閣太奇怪了。 秦雪衣搓了搓手臂上四起的雞皮疙瘩,心里的疑惑越發(fā)濃厚,卿卿身為長公主,為何會住在這么一個地方? 而且抱雪閣從來不許外人進(jìn)入,這里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安排的嗎? 正在秦雪衣疑惑的時候,她聽見了一道腳步聲,從樓梯上下來,不疾不徐,一步一步,很是熟悉。 那明顯是燕明卿的腳步聲。 秦雪衣心里頓時一喜,開口叫他道:“卿卿!” 腳步聲倏然而止,空氣安靜了許久,秦雪衣沒有等到想象中的回應(yīng),不免有些懷疑起來,她剛剛是不是認(rèn)錯了?那真的是卿卿嗎? 秦雪衣有些驚疑不定,她試探著往前走去,豈料才沒走幾步,就一頭撞到了一樣物事上,觸感溫?zé)?,還有點(diǎn)軟,這分明是個人! 秦雪衣背后的汗毛都驚得豎了起來,這人什么時候站在這里的?她剛剛竟然一點(diǎn)聲響都沒聽見! 她下意識要往后退開,然而那人動作更快,一手就將她按住了,稍微用力一推,秦雪衣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背后靠上了柱子。 冰冷的觸感透過濕漉漉的衣物傳過來,秦雪衣凍得一個哆嗦,她張大眼睛,看著面前的這個人,無論是從身形還是模糊的輪廓上,他都像是卿卿。 就連身上的氣味都是一模一樣的。 然而感覺卻顯得如此陌生,竟讓秦雪衣有些不敢確認(rèn)了,她只能張了張口,低聲試探著叫道:“卿卿?是你嗎?” 過了片刻,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其中帶著幾分戲謔的意味:“卿,卿?” 他像是一個孩子,在學(xué)著說話一般,慢慢地咬著字眼,這語氣陌生無比,莫名的,秦雪衣脊背上頓時躥上了一股寒意。 那個人的身形與燕明卿一樣高,他伸出一只手來,摸上了秦雪衣的臉頰,那手指的溫度微涼,順著她的臉一點(diǎn)點(diǎn)往下,蹭過她的眼角,鼻梁,和嘴唇,最后落在她的小巧的下頷位置,微微用力,秦雪衣便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來。 她聽見那人稍稍彎腰,在她耳邊低聲道:“你的身上好涼,像玉一樣。” 溫?zé)岬暮粑p輕吐在她的耳廓邊,引起秦雪衣一陣戰(zhàn)栗,他輕輕道:“需要我?guī)湍闩慌瘑幔俊?/br> 秦雪衣心里一跳,下意識想搖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桎梏住了,那人竟是不許她反對,他的手指靈巧無比,鉆入了她的衣襟,按在了鎖骨的位置上。 秦雪衣驚得雙眼圓睜,她立即按住了那只手,道:“你做什么?” 那人被按住了,也絲毫不慌,反而發(fā)出了一絲輕笑,像是遇見了什么有意思的小玩意一樣,透著居高臨下、游刃有余的意味。 明明那聲音,身量與氣味,和燕明卿如此之像,但是卻讓秦雪衣生出了極度陌生的感覺,甚至推翻了之前的懷疑,這人絕不可能是卿卿。 卿卿是溫柔的,內(nèi)斂,冷靜而鋒利的。 而面前這個人,舉止輕佻,語氣里透著自負(fù)與輕蔑,二者簡直是截然相反。 他的手很靈活,一下就從秦雪衣的手中滑了出去,像是不經(jīng)意地觸碰到了她的手肘處,一股疼痛襲來,秦雪衣低哼一聲,手臂便失去了力氣,軟軟垂落下去。 那人又笑了一聲,伸手將她環(huán)住了,用一種擁抱的姿勢,親密得宛如戀人,他低頭在秦雪衣的脖頸處輕輕嗅了嗅,重復(fù)了一遍,道:“你身上好涼,像玉一樣?!?/br> 秦雪衣冷得牙齒都要不受控制地打起了抖,才從湖水里出來,渾身上下都濕透了,不涼才怪了。 她覺得這個和卿卿相似的人太奇怪了,從動作和語言中,都透著一股子危險(xiǎn)的意味。 讓秦雪衣有些無所適從,本能地警惕起來。 她想要推開對方,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無法動彈了!秦雪衣震驚之下,動了動手肘,原本麻痹的手臂總算有了微微的力氣,只是被一根細(xì)細(xì)的繩索纏縛住了,一時半會竟然掙脫不開。 秦雪衣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內(nèi)心的驚懼,問道:“你想做什么?” 那人呵的一聲低笑,手背輕輕擦過她的臉頰,觸感溫涼,秦雪衣卻忍不住撇開臉,往后躲了躲,聽見他道:“我喜歡刻玉?!?/br> 一開始夸她身上涼,像玉一樣,這會兒說他喜歡刻玉,該不是要把她當(dāng)成玉刻了吧?! 秦雪衣的心里騰地竄起了毛骨悚然的感覺,她甚至感覺到那鋒利的刀刃接近皮膚的觸感,冰冷而薄。 襟口被輕輕挑開了,一個帶著溫?zé)岬奈锹湎?,緊接著便是那刀刃,耳邊響起了那人的聲音,輕輕吟著:“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水殿風(fēng)來暗香滿……” 鋒利的刀刃落下的瞬間,秦雪衣突然高聲叫道:“燕明卿!” 那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刀刃也停住了,再往下半分,便是秦雪衣的肩頭,空氣中一片死寂,顯得有些古怪而詭異。 過了一會,那人像是陷入了什么疑惑之中,自言自語道:“誰?” “你在……叫誰?” 秦雪衣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道:“我在叫燕明卿,你認(rèn)識他嗎?” 那人快速地否認(rèn):“不,我不認(rèn)識!” 他回答得這樣快,就好像是下意識的一個反應(yīng),根本沒有經(jīng)過思索,秦雪衣卻不肯輕易放過他,逼迫似的追問道:“這是他住的地方,你怎么會不認(rèn)識他?那你是誰?!” “我是——” 他的聲音倏然停下,空氣再次恢復(fù)了寂靜,就在秦雪衣屏住呼吸,開始試圖掙脫繩索之際,她清晰地聽見了一個聲音喚她:“心兒?” 語氣如此熟悉,秦雪衣一時間震在了原地,連掙脫的動作都忘記了,她吃驚地抬起頭,試探著叫道:“卿卿?” 刻刀倏然脫手,掉在了秦雪衣的腳邊,發(fā)出當(dāng)啷一聲清脆的聲響。 燕明卿的語氣里透著不可置信和震驚:“你怎么在這里?” 秦雪衣比他還要震驚,張了張口,半晌,卻只是道:“卿卿……我好冷啊?!?/br> 她的牙齒都不受控制地打起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