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很快打來電話。

    她立刻插上耳機，緩聲問道：“還在忙嗎？”

    裴延在從興城回來的路上，他看著車窗外飄起的一點白，“忙完了，在回學(xué)校的路上。”

    小姑娘輕輕淺淺的呼吸聲傳來，他滿身疲倦一掃而空，懶洋洋道：“你現(xiàn)在封印結(jié)束，豪華大禮包什么時候兌換？”

    “現(xiàn)在就可以呀，你說。”

    裴延：“出去玩吧，帶你去個地方。”

    唐晚緊張之余，松下一口氣，還好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

    她暖暖地睡了一小覺，起身整理東西。下樓的時候，地上已經(jīng)鋪上了一層薄雪，上面亂七八糟地留有星星點點的腳印。

    松頂上掛著一點點白，唐晚興奮地拿起手機拍照片，發(fā)給裴延，也發(fā)到了宿舍群里。

    下了雪，路上滑，她就有點不想讓裴延來學(xué)校接她了，直接去那個地方就行，她決定自己坐公交過去。

    小姑娘的態(tài)度很堅定，裴延想說，他已經(jīng)快要到校門口了，脫口而出的那瞬間，車窗外閃過她輕快明亮的身影。

    裴延下車，嘴角湮著一抹笑，默默跟在后面，他踩著那串小腳印，把它們擴張成自己的印跡，盯著唐晚散在肩頭烏黑的頭發(fā)。

    拐過一道彎，裴延跟過去，小姑娘突然跑了起來，步子很小，但頻率很快，頭發(fā)跟著她的動作揚起來，在雪粒之中勾起一種意境。

    一瞬恍惚，他沒來得及反應(yīng)，硬生生錯過了攔住唐晚的動作。

    甚至他的女朋友，完全忽視掉了身后的他，坐上公交后，直奔倒數(shù)幾排，坐穩(wěn)之后笑意盈盈地看著窗外，一點眼神都沒分給他。

    被關(guān)在門外的裴延：“……”

    他折返回去，開車去往下一個公交站。

    唐晚開了一點點窗戶的縫隙，寒風(fēng)颼颼地往里灌，她只好關(guān)緊，看厭了路上的車輛，眼皮子就開始打架。

    裴延上車的時候，他的小女朋友正斜在窗戶上睡覺，看起來睡的很香。

    在南城坐公交是一種能飛起來的體驗，坐著能栽到前面，站著能轉(zhuǎn)一個圈兒，今天下了雪，司機才稍微收斂一些。

    轉(zhuǎn)彎的時候，整個車廂往里側(cè)倒，唐晚的小腦袋瞬間騰空沒了依靠，眼看著就要往車玻璃上面砸。裴延快速走了過去，用掌心護住。

    車上寥寥幾人，他把小姑娘的頭倒在自己肩上，一路上就感受著唐晚在他肩頭跟胸口處磨磨蹭蹭的動作。

    惹得他心口生出一團悶火，他偏頭，靠近唐晚的額頭，忽然一個巴掌就呼了過來，小小的掌心懟在他臉頰上，伴隨著甜糯的聲音：

    “學(xué)長？怎么是你？”唐晚尷尬地收回手，轉(zhuǎn)而捏了捏裴延的臉，肯定道：“真的是你。”

    她極小聲地嘟囔：“還以為又夢見延延了呢……”

    “誰？”

    唐晚眨眨眼：“還以為是流氓。”

    裴延：“……”

    “我看你才是流氓?！迸嵫哟鬼骸鞍雮€身子都靠在我身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染指我?！?/br>
    唐晚看了看自己的坐姿，還真是……

    她沒話可說，想要坐直時，被裴延緊緊叩?。骸澳闼Ａ髅ピ趺催€能半途而廢，剩下一半路，還想不認賬？”

    唐晚：“……我記得我一直靠窗睡的。”

    裴延瞥她一眼：“你不知道公交車容易晃，晃著晃著就晃到別人肩上了言言，萬一坐這的人不是我。”

    唐晚弱弱解釋：“我都摸好規(guī)律了，一般車晃動的時候我腦袋會砸到玻璃上，砸一下我就會醒，不存在晃到別人肩上的假設(shè)?！?/br>
    “所以你的規(guī)律不是個準(zhǔn)的，要不這次怎么沒醒？”

    唐晚：“這個規(guī)律……大概是因人而異吧?！?/br>
    她甜甜道：“可能是我潛意識里知道是你呀，我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br>
    “別想哄我?！迸嵫拥溃骸安还茉趺凑f，以后一個人坐車，要清醒著。”

    “知道啦。”

    公交車的終點站，是裴延要來的地方。

    唐晚左看看又看看，盯著電子大門，“我肯定來過這里的，南大附中的門跟記憶里的一模一樣?！?/br>
    裴延不信：“我的母校，你哪能來過？”

    “真的。”唐晚見校內(nèi)熱熱鬧鬧的，好像剛下課，“我們要進去嗎？”

    裴延：“嗯?！?/br>
    “那走吧。”

    唐晚向后看，“怎么不走？”

    裴延深深望了她一眼：“我覺得得翻墻進去。”

    第59章 第五十九乖甜

    第五十九乖甜

    裴延牽著唐晚的手，塞進兜里, “我們找個時機進去？”

    唐晚還是不太相信他的決定：“你不是跟你的教導(dǎo)主任很熟嗎？他怎么可能不讓你進去?！?/br>
    裴延笑道：“熟, 是挺熟的，熟到他可能在學(xué)?？匆娢? 就拎我去主席臺念檢討?！?/br>
    唐晚：“……”

    “你的教導(dǎo)主任很閑嗎？”她摸摸下巴：“都這么多年了，他應(yīng)該不會記得了吧！”

    裴延不知道該怎么說：“他可能對我印象深刻?！?/br>
    南大附中的大門前，兩旁各有個長長的公告玻璃窗，里面厚厚的一卷下垂的名單, 手動式拉繩翻頁的那種。

    唐晚從旁邊經(jīng)過, 無意中看到其中一欄頂端的橫杠標(biāo)題——全省數(shù)學(xué)競賽排名。

    她眼睛一亮, 扒住裴延的衣角：“等一等, 你看?！?/br>
    裴延掀起眼皮, 看了又看：“怎么了？”

    “我參加過這個競賽，我絕對來過這里, 高二參加的，上面可能有我的名字。”

    小姑娘信誓旦旦地道：“我們翻翻看，肯定能找到的?！?/br>
    裴延樂得跟她一起胡鬧，一邊拉著繩滾動翻頁, 一邊戲謔地說：“真沒記錯？每個學(xué)校大門都長得差不多吧?！?/br>
    唐晚一行一行地搜索名單，手指隨便一指：“我還去過那條街, 那里有個小推車是賣雪花酪的，我就是吃了一杯雪花酪，所以考試的時候鬧肚子，最后一題才沒時間做的?！?/br>
    她若是高二的時候來過, 他就是在上高三，好像那條街真的有她說的雪花酪小推車，只是，他對甜的東西從來不感興趣而已，所以，沒什么深刻的印象。

    “你還知道什么？”

    唐晚抿嘴笑起來，她湊地近了些，悄咪咪道：“我還知道你們學(xué)校有個特別中二的人，我考試用的那張桌子上寫著一句話，你猜猜是什么？”

    裴延一頓，腦中突然閃現(xiàn)從前的回憶，他在心里，默默地一字一字念。

    小姑娘言笑晏晏：“上面寫的是——別他媽破壞老子的桌椅，信不信，弄死你！”

    “他嚇唬我也沒用呀，我又不是這所學(xué)校的人，肯定認不出來我?！?/br>
    她說話聲很軟，很慢，一丁點罵人的兇狠氣勢都沒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