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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地叫“駙馬”,他終于忍不住了,沖進去,大手穿過帷帳,揪住溫泌的衣領(lǐng)就把人拎了出來往地上一扔。 “天泉!”韓約扯著他的耳朵嚷嚷,“汾陽暴雨,管涔山山崩了!” 溫泌腦子還有點木,只覺得手上空落落的——那只手之前還在吉貞溫暖柔軟的胸懷里。 他用力扇了自己一把,頓時清醒了,在地上打個滾翻起身,登上皮靴就往外走。 桃符閃避到邊上,看著兩人風(fēng)一般地掠過,她驚魂未定地呆站了一會,嘴里念念地,“這不是將軍,這是土匪呀!”上前一看,吉貞也醒了,長發(fā)垂肩,擁著錦被,也被韓約直接上床抓人這舉動給震驚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殿下再睡會吧。”桃符理了理凌亂的帷帳。 “什么時辰了?” “申時了吧?”房里沒有更漏,桃符望著天色,不確定地說。 吉貞下了床,走到窗邊一看,黃湯一樣的天,遠處的蒙山霧氣更重了,不見了奇峻的輪廓,成了混混沌沌的一團。沒有雨,但濕氣很重,風(fēng)拂過肩頭,有絲涼意。 “殿下,吃點東西吧?”桃符說。吉貞從昨夜到此刻,已經(jīng)滴水未進了。 桃符拿著托盤過來了,早上周里敦送來的玉尖面,動也沒有動過,都涼透了。平時這種吃食吉貞是不碰的,出門在外,也只能從簡了。 拿起犀箸停了停,又放下來,吉貞吩咐:“用食盒裝起來吧?!卑训厣蠝孛趤G下的褐絁單衫拾起來,捻了捻,也是薄薄的粗綢,沒什么厚度。吉貞索性叫桃符把自己的翠帔取出來,帔子上綴了鳥羽,軟融融的,華彩灼灼,能擋風(fēng),也能遮雨。 把翠帔抱在懷里,吉貞說:“走吧,跟去看看。” 主仆二人,連同被韓約解了禁的姜紹,找到了汾水河畔。湯湯的河水自北而來,昨夜細雨澆得河岸泥濘。河邊有石人孑然而立,被河水淹到了齊胸的部位。 吉貞下了馬,深一腳淺一腳到了河畔。這幾年災(zāi)害頻發(fā),河工都成了流民逃散了。溫泌手扶著石人濕漉漉的肩頭,正在和韓約說話。幾名士兵用笊籬網(wǎng)兜把沿河飄下的竹木水簽兜起來,呈給韓約,韓約捏在手上看了幾眼,塞進袖子里,對溫泌道:“這兩天水位漲了不少,汾陽距此不過百里,有飛報今夜之前估計也能趕到晉陽了?!?/br> “攔下來,別讓盧燧察覺?!睖孛谡f完,見有點鮮艷的東西掛在水草上,隨波搖動。他涉水而去,把那東西拾起來,是一只精巧的絲履,鳳目綴的明珠被水洗過,熠熠生輝。 “這是……殿下的鞋子?!碧曳渤鐾?,拎著裙子小跑上前。 “你們怎么來了?”溫泌胳膊抬高一點,沒有把絲履給桃符。他回首見到吉貞,擰著眉從水里走上來。 靴子浸濕了,晚風(fēng)吹得單薄的汗衫貼在臂膀上,他不在意,把拾來的鞋子擰干了水。小小的絲履,堪堪有他掌心那么長。 他遞給吉貞,笑了,“物歸原主?!?/br> 吉貞見他高興得仿佛發(fā)現(xiàn)了意外之財,也不好說不要,只能用指尖掐著鞋幫,拎在手上。濕透的絲履,沉甸甸的。 “等不到明天了,你們這就走吧?!睖孛谥噶酥柑?,“天不好?!?/br> “你最近都在河?xùn)|?”吉貞問。 溫泌點頭,“邸舍人多眼雜,你走之后,我還回興龍寺。” 吉貞緊走幾步追上他,“晉陽縣令失蹤了,盧燧不疑心?” 程鳳今和徐采一樣,被韓約留了活口,在邸舍的房間里被人嚴加看管。溫泌眼里閃過一抹狡黠,“疑心歸疑心,伏汛一來,他顧不上那么多了。” “你們要水淹晉陽?”姜紹在河畔看了一陣水勢,突然轉(zhuǎn)過身問韓約。 韓約臉皮一緊,不太確定地看一眼溫泌。 溫泌臉色也冷了,黑沉沉的眼,帶著壓迫的力量,他警告似的瞪了一眼姜紹,“做你自己的事,別亂打聽。” 姜紹不怵,耳邊嘩嘩的水聲掩飾了他迅疾的心跳,他像自己腰間懸掛的橫刀,急于出鞘,簡直有些激動了,“臣手下有五十精兵,每個都可以一敵十,能夠助使君一臂之力。” “精兵?”韓約“哈”笑了一聲,那個意思很明顯:你那五十名可以以一敵十的精兵這會還被綁的粽子一樣,在蒙山腳的野地里呢。 姜紹沒把韓約的嘲笑當一回事?!拔抑理n將軍人多勢眾,不過太原城池堅固,易守難攻,光盧燧手下就有團兵上萬,你即便五千人馬全部從云中調(diào)來太原,想要破城,也沒那么容易。” 韓約成竹在胸,“我自然不會那么蠢,去和盧燧硬碰硬。” “所以你要引汾水去淹晉陽?”吉貞又問一遍姜紹的問題。 吉貞問話,韓約不好再敷衍了。他閉上嘴,腳步漸慢,躲到了溫泌背后。幾人離開河岸,到了路邊樹下。此刻的鄉(xiāng)間尚且風(fēng)平浪靜,馬兒靜靜地在吃著初夏的新草。 桃符把食盒取出來,遞給溫泌,“駙馬,這是殿下特地給你留的。”把翠帔拎起來,桃符別過臉笑,“還有這件衣裳……我們行李里沒有駙馬的衣裳,所幸殿下這件帔子很寬大,能遮風(fēng)擋雨……” 韓約憋不住笑,捂著嘴背過身,又想看溫泌穿上那翠帔是什么臉色,扭著脖子偷偷回頭看。 溫泌把翠帔用兩只手展開,在眼前蕩了蕩,深深淺淺的鳥羽流光溢彩。他哭笑不得,把翠帔對著吉貞晃了晃,“你讓我穿這個?” 吉貞拿翠帔時倒沒想那么多,一看韓約那個表情,怕是溫泌更是寧愿凍死也不肯穿它了。她哂笑一下,把翠帔接過來,指尖順勢在他手背上一拂,還是溫?zé)岬?,不到要凍死的地步,稍微心安了些?/br> 可就她指尖羽毛似的一拂,好像拂在了心弦上,溫泌反手將吉貞的手握了握,嘴里說著,“看看,不冷吧?我什么時候冷過?”卻把翠帔往肩頭一搭,很隨便地穿了起來。 錦繡華服襯著一張目秀鼻挺的臉,他的眼睛里倒映著翎羽的色澤,像個長得有點過于英氣的小娘子。 “咳,”為防自己笑出聲來,韓約清清嗓子,盡量不往溫泌身上看,“殿下,天快黑了,臣這就命人備車送你啟程吧。” 溫泌急著要和韓約趕往興龍寺商議軍情,上了馬,垂頭一看,吉貞還捧著食盒,兩眼欲訴還休地看著他。她的翠帔在肩頭,密茸茸的翎羽隔衣傳熱,從腰到背,轟的一下好像燒了起來。 真熱。 他扯了扯領(lǐng)口,笑著搖搖頭,對韓約道:“姜都尉要留,就讓他跟著你吧?!?/br> 韓約有點為難,這種千鈞一發(fā)的時刻,要再額外撥派人手護送公主去范陽,就更捉襟見肘了。而且戰(zhàn)亂一起,河?xùn)|河北遍地亂民,還得派重兵護送。 “殿下也先留下吧?!睖孛诒黄谂我丫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