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2
書迷正在閱讀:拯救葉子、我的哥哥是大佬、美食記、分寸、致蘇答禮、喵仙在上、(鼠貓同人)朗月笑長空、你吻起來很甜、瞳日、黑蓮花系統(tǒng)
有點質(zhì)問的意思,“你和公主很熟?” “也并不很熟?!敝芾锒夭簧担ζ睬逑右?,到了公主府外,他有些緊張地整了整襆頭,然后很坦誠地轉(zhuǎn)向溫泌,“公主對臣有恩,臣此生都銘記在心?!?/br> 溫泌在“響桐”那塊匾額下停了停,拾階而上。 府里是繁華灼灼,勝景明媚的。即便少了男主人,倒不妨礙墻角的梔子開的潔白芬芳。桃符不知從哪里討了一只玳瑁斑,正在院子里給它洗澡。吉貞左手一把薄荷草,右手一只孔雀翎,在旁邊蹲著看。 “殿下?!辈坏热送▓?,周里敦先激動地迎了上去,對吉貞深深一揖,“周里敦見過殿下。” 吉貞捏著孔雀翎起身,很意外。 溫泌負著手走過去,很自然地去瞧貓洗澡,嘴里說:“周郎中有陛下的書信要給你?!?/br> 吉貞問周里敦:“陛下有信?” 周里敦兩手空空,他干巴巴地說:“是口信?!?/br> 溫泌嗤一聲笑了,因為揭破了周里敦拙劣的謊言。他別過臉,嘲弄的目光在周里敦臉上一停,“什么口信?周郎中直言無妨?!?/br> 周里敦清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地,“陛下問,殿下在范陽過得好不好,是胖了還是瘦了。” 吉貞順著周里敦的目光瞥了一眼溫泌,他好像對玳瑁斑起了莫大的興趣,看得很專注。吉貞低不可聞地哼了一聲,吩咐桃符去煮茶。桃符把濕漉漉的玳瑁斑捧在懷里,想找個人來接手。 吉貞道:“駙馬喜歡,送給他?!?/br> 桃符把玳瑁斑裹著布巾往溫泌懷里一送,笑嘻嘻道:“駙馬當心,還沒剪指甲,它撓人呢?!?/br> 溫泌手上突如其來多了一團熱乎乎的活物,他還有些懵懂,吉貞順勢把孔雀翎和薄荷草都往溫泌懷里一丟,抬腳就往廳堂走了,周里敦亦步亦趨跟了上去。 “哎……” 溫泌措手不及,忙把玳瑁斑往地上一扔,玳瑁斑在地里打個滾,揉身一竄,掛在了他衣角上,爪子要去夠孔雀翎。 “去?!睆膩頉]接觸過貓貓狗狗的,被這么一只幼崽纏在身上,溫泌簡直有些毛骨悚然。他拎著衣角一抖,把玳瑁斑趕走,眸光一轉(zhuǎn),見地上落了一只梔子花,是剛才吉貞別在領(lǐng)口的。他彎腰,把梔子花拈起來,送到鼻子前聞了聞,想一想,調(diào)轉(zhuǎn)步子,往書齋去了。 在廳堂里遙望著溫泌離開,吉貞目光轉(zhuǎn)回周里敦身上,有些疑惑,“我以為戶部要派人去河東,怎么是你?你好好的校書郎中不做,來這里干什么?” 周里敦才從初見吉貞的激動中平復心情。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殿下,戴申檄文一出,陛下與太后議定,要請駙馬援兵。因為大家都沒有和河東河北兩道打過交道,怕此行不利,沒人愿來,是臣自動請纓?!?/br> 吉貞呵笑了一聲,“相公臺司們都不肯來,你一個小小郎中自動請纓,太后就準了?” 周里敦汗顏,小聲道:“太后得知臣是殿下舉薦進的秘書省……” “太后以為你和我有舊,所以遣了你來求我,我再好去求駙馬,”吉貞道,“對么?” 周里敦無言以對。家國蒙難,要仰仗女流,原本就為他所鄙夷。剛才見吉貞和溫泌之間又隔閡甚深,他更難以啟齒了。訥訥地應(yīng)了一聲,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窘迫地看向吉貞,“臣出京時,太后和固崇打算攜陛下入蜀地暫避?!?/br> “遷往益州?”吉貞驚詫了,“戴申兵馬未動,太后和陛下先逃亡益州,京城怎么辦?” 周里敦痛心疾首,又不敢直斥皇帝與太后,“隴右距京城,晝夜兼程,不過三天三夜的路程,檄文一出,京城里人心惶惶,生怕一覺醒來城就要破。陛下與太后也晝夜不能安寢。京畿各個折沖府人馬總計不過兩萬有余,地方上府庫都是空的,一時之間又募不到兵。據(jù)聞戴申收編了不少番兵,加上南北各鎮(zhèn)呼應(yīng),人馬也有將近二十萬之眾,恐怕府兵不堪一擊?!?/br> 桃符捧著茶,驚慌失措地站在旁邊,等周里敦久久不語,她才如夢初醒,忙將茶遞到周里敦手上。 “多謝,”周里敦捧著茶,一臉愁苦,“太后的意思,這兩萬禁軍要護送御駕至益州駐守,到了益州,有天險阻隔,不必擔心隴右軍圍攻。再借平盧軍到京都,陳兵潼關(guān),扼守蒲津、漢水等渡口,抗拒隴右軍,拖延戰(zhàn)事,待到各地府兵募集到人馬,一舉破敵?!?/br> 這一番籌劃,不必想,要歸功于太后與固崇。吉貞極盡諷刺地冷笑一聲,問道:“周里敦,你可聽說過一句話:請神容易送神難?” 周里敦眼神一凝,面色都變了,“殿下?” 吉貞的聲音猛地拔高,“太后要將京城拱手讓人?何必這樣麻煩,直接送給戴申也就是了!” 周里敦一籌莫展,既為了國朝搖搖欲墜的命運,又為了吉貞和溫泌之間如履薄冰的關(guān)系。他重重嘆了一聲,喃喃道:“臣也是這樣想的……太后卻說,有殿下在,駙馬不會有二心?!?/br> 吉貞微微地笑,“要是駙馬有二心,我這個公主想必要自戕以謝天下了?” 周里敦立即起身,一張臉通紅,他握緊雙拳,“臣寧肯自己赴死,也不會坐視殿下受人責難?!?/br> “多謝你深情厚誼?!奔懧曇袈晕⑷岷推饋?,她緩緩搖頭,“太后敢信他,我不敢。若京城淪陷,益州也不過暫保幾日的安寧。府兵戎衛(wèi)京都和陛下,哪里都不能去。太后愛去益州,就讓她去吧。”她走到窗邊,見院子里除了玳瑁斑在追著落花撒歡,溫泌早不見人影。 “駙馬剛才在書齋,這會又回衙署了?!碧曳行?,早把溫泌的去向打聽清楚了。 “去衙署吧。”吉貞回望天色,才驚覺已經(jīng)和周里敦在這里耽誤了許多功夫,當即往衙署而去。經(jīng)過書齋時,她心里一動,推門而入,目光環(huán)視一周,不過是幾本兵書、雜文集,全無用處的擺設(shè)。 她腳步移轉(zhuǎn),走到案頭,見一朵梔子花靜靜躺著,旁邊是新化開的墨,筆丟在一旁。吉貞將筆撥開,拾起雪白的蜀箋,上頭墨汁未干的兩行字。 且賞同心處,那憂別葉催。 佳人如擬詠,何必待寒梅? 那么一個專橫霸道的人,也會這樣隱晦地向她求和? 吉貞嘴角一翹,帶著似有還無的笑意,將微濕的墨跡輕輕吹了吹。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我也入鏡了 ? 第23章 沙雁爭飛(三) 吉貞領(lǐng)頭,周里敦跟隨,到了衙署。衙署是空蕩蕩的,底下人來回稟,說郎君們都去了旗亭,給曹荇接風洗塵去了。 “我們稍等片刻。”吉貞示意周里敦去坐,自己在廳堂四處走了走。廳堂一側(cè)的廂房,是溫泌自己的公房,掛滿了刀槍棍戟,一面沒骨山水大屏風,屏風后是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