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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中,明明滅滅的光澤將白皙的手指映襯得恍若碧色的玉石。梅如煙道了謝,從他的手中接過了溯夢草,便將之送入口中,旋即便開始盤膝打坐,試圖煉化其間靈力。沈厭夜心里有些難受,便交代破軍劍靈為她護法。破軍劍靈自是答應了,但是在沈厭夜即將離去前,一直未曾和沈厭夜說過什么話的劍靈忽然一整衣袍,對著黑衣的劍修跪了下來!“破軍前輩,你這是做什么?!”沈厭夜驚訝之下,一個不小心,竟以舊日的稱呼呼喚他。“前輩”兩字令破軍劍靈心中一陣酸楚,即使萬年不曾動容,他都感到喉嚨里有什么東西在翻涌。破軍劍靈閉上眼睛,強自壓抑下洶涌的情緒,再睜眼時目光已恢復清明:“不管梅宮主說了什么,青犼妖王說了什么,遺音琴和雪魂劍說了什么……請您不要放在心上。我們……了解您的心意。即使嘴上不說,我們也都很感謝您?!?/br>沈厭夜注視了他很久,久到讓人以為他不準備說話了的時候,沈厭夜才開口,他的聲音聽上去疲憊極了。“破軍前輩,您恨我嗎?”這個問題讓跪在地上的黑衣劍靈猶豫了一下。沈厭夜的眼神并不很嚴厲,他的語調(diào)和之前也不甚相同。以往,沈厭夜的聲音總是淡淡的,又清又冷,卻像是終年吹拂在極北之地的朔風,帶著徹骨的寒。今次,他的聲音夾雜了迷惘和疑惑,還有淡淡的期許。在他的注視下,破軍劍靈終是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沈厭夜了然道:“是么?!?/br>破軍劍靈深吸了一口氣。他還想說什么,但是沈厭夜只是淡淡地回復道:“我明白了。……沈蓮,我們?nèi)ヌ煲舫恰!?/br>……………………沈厭夜和蓮瑕到達易國的首都時,天剛蒙蒙亮,天音城的宵禁才剛剛解除。盡管時辰還早,但是曉市已經(jīng)開始,已經(jīng)有農(nóng)夫挑著擔子進城販賣新鮮的作物,各個茶館里也飄出了溫暖濃郁的香氣,溢滿了俗世溫馨的味道。這次蓮瑕沒有穿戴風貌,故而便沒有顯出身形,漆黑的劫火劍安靜地躺在沈厭夜的掌心。沈厭夜走在城里,看著天音城內(nèi)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不由得拿這里和凡世其他地方做了對比。遺音琴靈之前答應過他,她將不再用法力庇護天音城,如今看來她還是食言了。如果不是她的話,整個城池早就和其他地方一樣被妖怪和鬼界的冤魂夷為平地了。破軍劍靈和梅如煙的話始終有些讓他介懷,但是此刻他除了集中精神對付陸欺霜,別的真的什么也做不到了。他很累,他不想思考孰是孰非,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了。他已經(jīng)浪費了太多太多的時間在這些事情上面,又親手造成了無數(shù)的慘劇。如今,他只想阻止陸欺霜再傷害更多的人了。鬼刺之前向蓮瑕會報,陸欺霜仍在天音城,但是他來到了天音城,卻根本感覺不到陸欺霜的氣息。這個認知只能讓他的心情更加沉重——明明已經(jīng)如此接近,他卻連她的氣息都感知不到。早知陸欺霜如今的功力已經(jīng)強大到令人難以想象,但是他斷然沒有想到,他和她的實力竟相差天壤!握緊了劫火劍劍鞘的手緊了緊,然沈厭夜表面上依舊不動聲色。他感受不到陸欺霜的氣息,但是陸欺霜卻一定能知道他已經(jīng)到了。既然如此,還是等陸欺霜來主動找他吧。抱著這個心態(tài),他開始在城內(nèi)漫步,看著沿途的景色。城中來來往往的人經(jīng)過他的身邊,皆壓低了聲音竊竊私語——他是天上的仙靈,即使只是安靜地走在眾多凡人中間,依舊顯得與他們格格不入。他常年修行至清至寒的心法,居于神界霜宮,執(zhí)掌寒冰雪獄,就是天庭的仙人都要為他那一身寒氣所震懾,何況這些凡人?因此,他所過之處,眾人皆讓出一條道路,就是那些驚艷于他容貌的凡間女子,也未敢趨步上前,只是遠遠望著他。沈厭夜此行本來就是為了吸引陸欺霜的注意的,故而沒有完全收斂自己的氣息。因此,他雖不喜歡走到哪里都成為別人注目的焦點,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他就這樣在街道上走著,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一家彩樓下。眾人正在看著他,卻不料那個看上去清清冷冷,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忽然眉間露出驚詫的神色,然后手掌一翻,身體圓轉(zhuǎn)一周,長袖翻飛。沒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他停下來時,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間已然夾了一把銀色的發(fā)釵!沈厭夜抬頭望了過去,只見彩樓二樓的窗邊,一位白衣女子長身玉立。她未曾遮掩那一頭如雪的長發(fā),任由它們在風中飛揚,像是漫天飛雪一樣擾亂了諸人的視野。此時此刻,女子微笑著看著站在街道中央的黑衣劍修。☆、第一百零三章沈厭夜看了她半晌,目光便落在了那彩樓門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各個女子身上,以及彩樓那上書“棲蝶樓”的牌匾上。這是一家青樓,尋常女子怎么會踏足?但是,話又說回來,陸欺霜又怎是尋常女子?無論凡人甚至是九州仙門的修士們對這些賣唱賣笑的女子多么鄙夷,沈厭夜對她們卻并不反感。因此,在發(fā)現(xiàn)陸欺霜沒有要下來的意思后,他便收回目光,直接青樓的門口走了進去。那些鶯鶯燕燕平時招呼的多是些大腹便便、滿腦肥腸的官員,很少見到這般出眾的公子,但是沈厭夜周圍的寒氣太重了,仿佛只是被那人清清冷冷地瞥上一眼,寒氣便會侵入四肢百骸。所以,大家目送著他走進彩樓,無人敢上前與他對話,而沈厭夜徑直走到了陸欺霜的門前,推開了房門。他望著靠在彩色畫欄上的女子。白衣勝雪,白發(fā)如雪,甚至連長裙上滾邊的刺繡和長發(fā)上的首飾都是清一色的銀。這般清冷的顏色,和她唇邊明艷的笑意形成了對比,像是一朵盛放的牡丹花開在了冰雪覆蓋的凜冬。旁邊有一位手中捧著酒壺,正驚疑不定地望著自己的女子。沈厭夜用質(zhì)疑的眼光看著陸欺霜——她難道還想讓兩人接下來的談話被一個凡人女子聽了去?“何必在意呢?”陸欺霜看穿了他的疑惑,如是說道,“你剛剛在街道上走那么一圈,未曾留心去收斂靈力,那些人誰還會以為你是普通的凡人?”她一面說著,一面對那女子勾了勾手指,笑道:“請再斟兩杯酒?!?/br>那女子不明白為什么兩個人要用三個酒杯,但是她不敢多言。她立刻又取出了兩個精致的青綠色酒杯放在矮桌上,右手捧起酒壺的壺柄,左手輕輕按住銀色的蓋子,舉手之間露出一截完美無暇的藕臂,晶瑩的鐲子與酒壺輕輕碰在一起,發(fā)出極為悅耳的聲音。但是,沈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