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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臉上并無意外之色,“沈蓮,百花山和太乙劍宗有沒有傷亡……?”“這我就不知道了?!鄙忚u了搖頭,“我在滄瀾城遇到她,這些是她告訴我的,她離開后我就立刻來找你了。我不知太乙劍宗和百花山的情況……”沈厭夜心中做好打算,便對蓮瑕道:“我先要去一趟太乙劍宗和百花山?!?/br>蓮瑕點了點頭,唇角露出一個微不可見的笑。羲和并未阻止他,只是出言提醒道:“莫要忘記,帝君命你去捉拿陸欺霜。只是,不知道陸欺霜是不是還在天音城……”“這個好辦?!鄙忚γ钜恢备谒砗笠谎圆话l(fā)的鬼刺去天音城打探,黑衣的魔將傾身行了一禮,身影便像是被風吹散的霧氣般消散了。沈厭夜向羲和道別,美麗的神女拍了拍他的肩膀:“謹慎行事,一路小心?!?/br>☆、第九十九章上次沈厭夜踏入百花山的山門的時候,百花山正在被葉青竹帶領(lǐng)的妖軍圍攻。如今,幾個月過去了,整個門派依舊沒從當初的戰(zhàn)役中恢復(fù)過來。原本被蒼翠古藤繚繞的山門此刻只剩下殘垣斷壁——本來,山門是一派的門面,無論如何也都要重建。然而百花山當代的山主魅云已經(jīng)戰(zhàn)死,現(xiàn)在重新由上代掌門,如今的太上長老花蝴蝶掌握大權(quán)。在妖軍進攻一事后,花蝴蝶就一直萎靡不振。雖說她一個人在危難時刻挑起了重擔,將門派的損失減少到了最小,但是有無數(shù)難以言說的情緒纏繞著她的思緒,令她痛苦非常。沈厭夜和蓮瑕來到百花山之前,蓮瑕已經(jīng)把這些事情大致和他說了說。自下而上的風吹動了蓮瑕的長發(fā),像是萬千煩惱絲,覆蓋在那張如玉石般的容顏上。沈厭夜認真地聽著他說的話,最終喟嘆了一聲。蓮瑕以為他在因百花山受到的損失而難受,便握住他的手,柔聲道:“厭夜,不要嘆氣了,逝者已矣。況且,花山主是一位奇女子,她將百花山的實力發(fā)展到了鼎盛。因此,只要她還在百花山一天,百花山就終有一天能回到鼎盛時期?!?/br>律法天君點了點頭:“這些我都明白。但是……這些不止是我感嘆的原因啊?!?/br>“嗯?”蓮瑕側(cè)過頭去,月光如同銀色的紗幕,覆蓋在那雙暗紅的瞳仁上。紅衣劍靈的神色十分憂慮,“還有什么事情是令你感到困擾的嗎?”“困擾……怎么會是困擾呢?我只是在想……我十分感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情。這些是你令你手下的魔將們打探的吧?啊……如果沒有你的話,我一定閉目塞聽,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到處碰壁了。”沈厭夜低聲地說道,語氣里帶著笑音。正當蓮瑕想要說“這沒什么”的時候,沈厭夜抬起了頭,認真地凝視著蓮瑕的眼睛,道:“沈蓮,你一直都在扶持我。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何種境界,你都一直不離不棄。而我……一直都離不開你?!?/br>這坦白突如其來,令蓮瑕措不及防,愣在了原地。那張妖異的容顏上少了慣常的張揚凌厲的笑意,恍惚間他不再是魔界那位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邪魅兵主,變回了當初畢恭畢敬、頷首低眉地侍立在沈厭夜宗主身后的劍靈。他的心忽然跳的很快,他不知道接下來沈厭夜會說什么——他知道沈厭夜的個性,他最不愿意依賴別人。一只修長的手托起了他的下頜,將他的臉輕輕捧起。常年修習(xí)的黑衣劍修體溫極低,故而那仿佛是冰雪雕成的手指觸及他的肌膚的時候,蓮瑕的身體本能地顫了一下。沈厭夜細細端詳著他的臉,在他耳邊輕聲問道:“沈蓮,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如此親密的接觸讓劫火劍靈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是什么?”“我負你如斯,你為何還要對我不離不棄?”這個問題蓮瑕還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劍符的束縛嗎?——別開玩笑了,如果不是他心甘情愿地被劍符束縛,即使是焚毀劫火劍的劍身,他也不會和一個劍修綁在一起。愛嗎?——他的確愛他,但是愛并不能驅(qū)使一個人做一切的事情。沒有人能保證真摯的感情不會在長久的時間里被消磨殆盡,或者在多舛的命途中煙消云散。而且,尤云滯雨,山盟海誓都是暫時的。那些亡休日月,無終山海的誓言,只有在被說出口的那一刻,才能被確保是真誠的。“這是個好問題。”蓮瑕笑了起來。在月光下,他白皙的皮膚像是在發(fā)著光。枷鎖或者愛,抑或沈厭夜將他帶出試劍窟,告訴他他亦不必一生只做一件物品的恩,這些都不足以成為他無條件等待、幫助沈厭夜的原因。他不知道他為什么要等,他只是毫無理由地想要對沈厭夜好,把自己的一切都毫無保留地獻給對方。世人說劫火妖劍兇煞噬主,勾魂攝魄,但是那危險又美麗的劍靈早已把他的靈魂交了出去。“為什么要等你這個混蛋,我其實也不知道?!?/br>“混蛋……”他聽見埋首在自己發(fā)間的那人笑了出聲,但是他的語氣卻是極為認真的,“我的確是個混蛋。我不止是個混蛋,我還是個罪人,無數(shù)人因我幼稚天真的幻想和妄自尊大而失去了性命?!?/br>“這倒是一點也沒錯。不過,我也是滿手鮮血,死在我手上的六界眾生的尸體連怨藪火湖都填不下,我和你都是造成過生靈涂炭的罪人。”蓮瑕伸出手,十指按在了對方的肩膀上,“我們都是罪人。魂飛魄散也好,灰飛煙滅也罷。厭夜,無論等待你我的是怎樣的結(jié)局,就讓我們一起面對罷。”……………………等到沈厭夜和蓮瑕來到百花山的山門前時,果不其然看到了山門的殘碑,還有兩位身著霓裳彩衣,手持縛仙綾的女子。那兩位女子本正是令了花蝴蝶的命令在此夜守山門,卻不料兩個人竟乘月降落在他們面前。黑衣冷清,紅衣妖魅,但是環(huán)繞在兩人身周強大無比,幾乎能令她們這些高階修士無法喘息的法力,足以證明這兩人并非凡人!“請留步!”其中一名女子走上前來對他們施禮,“不知兩位仙長深夜到此,是為何事?”沈厭夜還沒開口,蓮瑕便笑著擺了擺手:“我可不是什么仙長。”然后他長袖一擺,指向了沈厭夜,“我叫蓮瑕,是劫火劍之靈,這位才是神界的律法天君,也是你們太上長老的故友。我們聽說三陰地脈已然被陸欺霜搶奪,故而來看看有什么忙可以幫的?!?/br>見劍靈仍舊自稱為“蓮瑕”,這讓沈厭夜感到意外,不知對方是有意為之,還是只是用這個名字用慣了,一時間沒改過來。他若有所思地望著魔界的新任尊主,沒有說話。“律法天君”四個字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