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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兔子的殺人回憶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2

分卷閱讀32

    。

我拿起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照片中的美雪眼神空洞,步履虛浮,像在云朵上行走的木偶一樣。

她啟動車子之后,我又慢慢地跟上了她,她開車的速度時快時慢,路上險些撞上搶道的電動車,在快要進入市區(qū)時,她竟然還闖了一個紅燈。

我看準了一個車輛稀少的路段,加快了車速,按著喇叭,把她的瑪莎逼停在了路旁。

她先下了車,表情憤怒而慌張,在我下車對她對視的瞬間,她的表情里又摻雜進了一些迷茫。

我并沒有跟她客氣,直接握緊了拳頭,照面就給了她兩巴掌。

她捂著臉,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蓄滿了久違的淚水,她沒有說話,好像被我瞬間打懵了一樣。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經(jīng)過剛才膽戰(zhàn)心驚的追逐,我對她既擔心又失望,甚至我在心里還有一絲委屈。

我很想告訴她:“你可以出軌,但絕不能找那樣猥瑣丑陋的男人;你可以吸毒,但絕不能聚眾yin·亂,沒有底線;你也可以墮落,但絕不能墮落到現(xiàn)在這種程度。因為你畢竟是老娘苦苦暗戀過,苦苦等待過多年的女孩啊。你在侮辱了自己的同時,也侮辱了我們之間的曾經(jīng),那些我珍視的,小心收藏了多年的曾經(jīng)。”

可是,這些話,最后我一句也沒說。

我反而抱緊了她,趴在了她的肩上,哭得像一個迷路的孩子。

美雪沉默了很久之后,也終于放聲大哭了起來。

隨著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我把她拽進了車里,把車慢慢開向了一處水庫的河堤。

在河堤旁,她把自己高中后的一切和盤托出。在那段漫長的故事里,主要包含了她同三個男人之間的關系。

她說她想逃,可不知道怎么辦。

我說你回日本吧,永遠也別回來,只有這一個辦法。

她說季燃說過,不會跟她離婚的,除非她死。

我想了想,沒再說話,把她送回到剛才的地方,然后一個人開車回了家。

·

到家時,玉清正在彈琴,旋律如水,低沉安詳,大概是一段即興演奏。

聽到我關門的聲音,他的琴聲戛然而止,我聽到琴椅挪動的聲音,他走了過來,在看到我的瞬間,溫煦地一笑。

他用手指了下廚房,我忽然聞到了一股清香,打開砂鍋一看,是熱氣騰騰的潮汕鮮貝粥。

我忽然心頭一熱,忍不住回頭吻了他一下,隨后盛了兩碗,放在了餐桌上。

他一邊吃一邊聽我絮絮叨叨地說著美雪的事。本來這事既復雜,又尷尬,平常我根本難以啟齒,但因為面對的是他,我反而說得極其平靜,沒有一絲隱瞞。

玉清也聽得非常認真,大部分時間里他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偶爾低頭吃粥,偶爾也愁眉緊鎖,等我說完,他主動收拾了碗筷,仍然是不發(fā)一言。

當然,他割了舌頭,現(xiàn)在想說也說不出來,但就算他的舌頭還在,通常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很少說話。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已經(jīng)完成了彼此的適應。我習慣了他的沉默,他也習慣了我的喧嘩。

吃過飯,我拿出了許久未動的提琴,先給琴弦調(diào)了音,然后給琴弓上了松香,洗了手后坐在椅子上許久未動,我閉上眼睛,等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后才拿起了琴弓,從貝多芬、老柴、西貝柳斯,一直拉到了圣桑的。

等我停下時,時間已經(jīng)過了午夜。

我抬起頭,發(fā)現(xiàn)玉清正躲在客廳一角的陰影里靜靜地聽著,他上面只穿了一件白襯衫,交叉著雙手靠在墻上。

直到我調(diào)整了呼吸,拉起了齊普里安·波隆貝斯庫的,他才忽然邁開了腳步,坐在鋼琴前為我伴奏了起來。

化療后,同原來的訓練量相比,他算是疏于練習,但是天才終歸是天才,他把那股與生俱來的力量灌注在溫柔的音符里,穩(wěn)定了節(jié)奏,給了我指引,讓這首催人淚下的曲子變得不再那么悲傷。

我望著月下他清瘦的背影,忽然又覺得莫名的心碎,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突然跑進了童話里的灰姑娘,可是,我的王子,就要不見了。

在最后一個音符結束的剎那,我放下了提琴,從身后抱住了他,我把頭放在他優(yōu)雅的脖頸里,與他在黑夜里交疊成了天鵝的形狀。

我說:“玉清,明天和我去醫(yī)院吧?”

他不解地扭過頭,我知道他是想問,明天又不是化療的日子,為什么要去。

我說:“我想跟你有個孩子,我們?nèi)ダ鋬鼍ぷ影??!?/br>
他身體一顫,隨后笑了一下,用手刮了刮我的鼻子。

我說:“這房子這么大,我怕你死了,我一個人會孤單?!?/br>
他安靜地看著我,用一只手隨意地撫動著琴鍵,最后,點了點頭。

我慢慢地退回到椅子上,他催動音符,一個人獨奏了起來。從肖邦彈起,在幾個小時的時間里,他以鋼琴為劍,把病痛和光陰虛擲。

今日今時的他,一反常態(tài),整個人像是徹底燃燒了一般,專門彈奏充滿戰(zhàn)爭律動的樂曲,幾乎在每一個音符里,都飽含·著怒發(fā)沖冠的殺氣騰騰,一直到窗外晨光微熹,他合上琴蓋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我整個后背已經(jīng)淌滿了冷汗。

我朝他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說:“玉清,鋼琴家的手不是用來殺人的……”

他瞥了我一眼,輕輕一笑,卻什么也沒回答,而是解開了手表,對著手機調(diào)整起時間來。

我又說:“美雪的事不歸我們管,我們也管不了。她遇見季燃是她的命,她沾了毒品是她的劫,無論是這命,還是這劫,我們都管不了?!?/br>
他還是沒有理我,一動不動地盯著手機屏幕上的北京時間出神。

“反正不管怎么說,我不允許你的手指沾血,就算那血是為我沾的,也不行,我不同意?!?/br>
他依舊沒理我。

幾秒鐘后,他突然拿起了手表,按下把頭,上緊了發(fā)條,他把手表重新戴在了手上,正了正襯衫的領子,隨后抽·出了一張便箋寫下了一行字,我上前湊了湊,看到他寫的是:

“如果我死了,讓她替我愛你?!?/br>
·

雖然我并不情愿,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卻又無可奈何。

因為面對我的糾纏,他突然把一紙檢查結果攤在了我的面前,他用便箋告訴我,他已經(jīng)時日無多了,這算是他最后的心愿。

幾天之后,經(jīng)過多次協(xié)商,那場名為“訣別”的音樂會如期舉行了。

當季燃殷·紅的血灑染出來的剎那,我便離開了座位,向出口走去。

因為我不愿看他伏地,不愿看他被捕,不愿看他握緊手術刀,滿臉笑容的樣子。

我知道,他也不想讓我看到。

在離他而去的過程里,我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