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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br>“因為我覺得你是有靈魂的,就像這黑夜里的光一樣,我則是那追著光奔跑的影子?!?/br>“為什么覺得自己是影子?”我奇怪地問。“我剛才不是說了嘛!因為我跟你不同,我是沒有靈魂的。對沒有靈魂的人來說,生活不是生活,生活只是重復(fù)?!?/br>她的回答讓我很意外,我把最后一口煙深深地吸入體內(nèi),隨后向她確認道:“一種死循環(huán)?”“對啊,所以我才覺得自己需要光的指引。只是,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她用手把那束光撿了起來,揣在懷里拿走了。”我心中一酸,開玩笑道:“難不成我是手電筒?”美雪笑了出來,“你是什么其實無所謂,這只是個比喻?,F(xiàn)在你已經(jīng)找到你的結(jié)果了,而我的結(jié)果,我還在找……”“美雪,其實……”我話剛說了一半,便被她用手捂住了。她的手,小小的,涼涼的,忽然抬起,黏在了我的嘴上,像被秋雨打濕的柳葉。“裴葉,我們都不要太貪心……”說完她踮起腳尖,吻了吻我嘴唇的位置,不過中間卻隔著她的手,那只小小的手,她始終都沒有放下。吻完我,她突然抽身,站得離我遠了一點,然后她突然舉起了手中那把藍色的雨傘,遞給我說:“送給你,作為臨別的禮物?!?/br>我奇怪地看著她,最后把傘接了過來,拿在手里,細細端詳了一下。那把傘做工精美,線條利落,一看就知道不是廉價物品,更何況傘頭上還焊接著一個銀白色的小天使,他正張開了翅膀,似要展翅飛翔。“這把傘是國內(nèi)著名的雕塑家瞿廣慈的作品?!彼忉尩馈?/br>“我記得原來跟你說過,送傘不吉利,你為什么還要送把傘給我?”“因為我討厭你?。 彼萜萑坏匦χf。我把傘握在手里,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她卻突然間收起了笑容,用一種讓我永生難忘的語調(diào)再度解釋道:“因為傘,和’散’同音。送傘,代表著我要和你訣別?!?/br>我身體一顫,“美雪,我們……”“裴葉,我們……總歸是沒有結(jié)局的,原來沒有,現(xiàn)在又多了晚晚,就更沒有了?!?/br>說完,她便孤身踏進雨霧里,向停車場的紅色瑪莎走去。這一次,她雙手空空,什么傘也沒打。我看著她形容消瘦,失魂落魄的背影,突然拿著傘沖了過去,片刻后,把那把藍色的雨傘撐在了她的頭頂。她扭過頭,面色蒼白的一笑,眼角正好有水珠滑落,不知是淚是雨。我和她并肩向前走去,不久之后,她靠向了我,把頭輕輕地放在了我的肩上。在車前分別時,她在我的面前站定,用手捏住我襯衫的扣子,一粒一粒地仔細扣緊。我散開的襯衫扣子并不多,一共三粒,她很快便扣完了??弁曛?,她似乎覺得還不夠,從嘴里嘆了口氣。我開始憤恨起那扣子的數(shù)量來,如果有一千粒,一萬粒該多好,那樣她就能一直扣下去了。她垂著頭,大概是在腦子里組織著臨別的語言,可最終她又什么也沒說,她踮起腳,輕輕地吻了我。這一次,我們的嘴唇之間沒有任何東西阻擋,她和我吻了很長時間,從嘴唇冰涼一直親吻到氣息火熱。她的眼角又有水珠滑落,落到了我的嘴里,味道苦澀,是眼淚無疑。她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她說:“再見,裴葉?!?/br>我說:“再見,美雪?!?/br>·后來九月過去了,十月也過去了,美雪果然沒有再來過。十一月下了最后幾場雨,她還是沒來。時間到了十二月,突然不下雨了,空中飄起雪來,她就更不可能來了。同我所想的一樣,她送了傘,我們便真的散了。·十二月一個周末的夜晚,天空飄著小雪,我正坐在椅子上對著劇本出神,因為有幾個道具在市場上不好買也不好做,我正想著怎么修改,突然間有人敲起門來。我看著窗外如鍋底一樣的天色和窗臺上素裹的一抹銀白,不禁有些奇怪,我合上電腦,開門一看,竟然是季燃。“好久不見了,裴作家?!痹谖毅渡竦乃查g,他突然一腳跨了進來。“季總今天怎么有空?”我一邊給他倒茶,一邊奇怪地問。“我剛從北京回來,順道來你這看看?!彼┝艘簧砗谏L(fēng)衣,坐在沙發(fā)上,翹著腿,腳上穿著一雙淺棕色皮鞋。我想了一下從機場到他寓所的路線,忽然有些不明白這“順道”是什么意思,就像一個人要從東北去俄羅斯,卻非要先跑到廣東和一個朋友見面吃早茶一樣奇怪。我說:“嗯,季總,那你車上的導(dǎo)航可能壞了。”他抿了口茶,突然笑了起來,直截了當?shù)卣f道:“那我就不跟你繞彎子了,你和美雪在一起的事,我都已經(jīng)知道了。”我吃了一驚,感覺頭頂和后背跳出了一層汗,還沒待我開口,他又繼續(xù)說:“我還聽說你最近和一個外圍走得很近,連劇本也懶得寫了。”“你聽誰說的?”我詫異地問。他得意地一笑,“你和美雪可以繼續(xù)交往,但是必須和那個外圍斷掉。”他的這句話徹底打消了我最后一點向他道歉的念想。“美雪對你來說,到底算什么?”他轉(zhuǎn)著眼睛想了想,“一個聽話的女人?”“你把她當成過人嗎?”我氣憤地質(zhì)問道。“喂,裴作家,你這話就過了,你睡了我的女人,還反過來指責(zé)我,這恐怕不是你一直堅持的’君子之道’吧?”他的譏諷綿里藏針,我自知理虧,便沒有辯駁。“其實我還是尊重她的,所以從沒在金錢和自由上管制過她,甚至我發(fā)覺她喜歡你之后,也一直默許讓你們交往,畢竟她是個活生生的女人,她也有那方面的需求,難道我對她還不夠好?”我冷笑了一下,覺得季燃的這種邏輯已經(jīng)不能用“恬不知恥”來形容了。“劇本我已經(jīng)寫好了,美雪也已經(jīng)跟我斷絕關(guān)系了,我和那個女孩已經(jīng)求過婚了,估計過幾天要領(lǐng)證,到時候請你喝喜酒?!?/br>季燃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額前的青筋浮起,面部的肌rou也有些痙·攣。“你他媽瘋了吧?”他一臉不可思議地吼道,“你要娶個外圍?”我奇怪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忽然變得如此歇斯底里,我想了想,淡淡地回答道:“她懷了我的孩子,已經(jīng)好幾個月了,我也不想一直單下去了,如果你想解雇我,悉聽尊便?!?/br>“你……”他忽然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