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手指了下我頭頂?shù)姆凵陚?。我才突然明白了過來,把手中的雨傘遞給了她。我抽掉塑料袋,撐開她的雨傘后,發(fā)覺傘柄凹凸有致,很適合抓握,我低頭仔細(xì)一看,不禁嚇了一跳,原來我手中握著的竟然是幾個銀色的小骷顱頭,他們正張著嘴,在雨中獰笑著。我抬起雨傘,仔細(xì)地端詳起來,發(fā)現(xiàn)在傘束的位置上還刻著兩個漢字——痛仰。“這是痛仰樂隊出品的雨傘。”美雪解釋道。“嗯,傘柄很特別?!蔽艺f,“霸氣,適合玩搖滾的男人?!?/br>“喜歡的話,送你好了?!彼A艘幌轮笳f:“就算是付剛才的咖啡錢。”我忍不住笑了一聲,“在中國,送傘可不吉利,跟送鐘一樣。”“啊……為什么?”她驚叫了一聲,一臉不解地問。“因為傘和散同音,送傘,就是要分手的意思。”她突然歡快地笑了起來,不過神色看起來又有些鄙夷,大概是覺得這種大眾意識既迂腐又無聊。我和她圍著文化路走了一圈,路不太平,上面布滿了淺小的水洼,她穿著米色高跟鞋,一路上走得小心翼翼。我忽然覺得在雨天并不適合散步,便提議回去?;氐降昵埃彝粨Q了雨傘,她突然問:“以后有時間我還會再來的,你歡迎嗎?”“當(dāng)然?!蔽倚χf。看著她在雨中獨自走向停車場的背影,我又忽然覺得或許我不應(yīng)該那么說。·收起雨傘,我推開了店門,這時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我掏出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按下接聽鍵后,卻只傳來一片沉寂的雨聲。“喂……”我主動打了聲招呼。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后來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聲音,嗓音緊迫,像即將被拉斷的琴弦。“你能來接我下嗎?馬上……”那是個女聲,聲音很熟悉,我想了一陣,突然回憶起一周前那個背著吉他的女孩來。“晚晚?”我問。晚晚沒有說話,電話那頭只傳來一陣簌簌的腳步聲。又過了一會,她才突然出聲道:“我在四方酒店的樓下,你能來……接我下嗎?求求你……求求你……”她的語調(diào)焦急而絕望,說到后來嗓音里滿是即將哭泣的嗚咽。“好,你等我,別掛電話。”我把傘扔到一旁,直接跑進(jìn)了雨中。幾分鐘后,我渾身濕漉漉地坐在駕駛席上,把車開向了四方酒店的方向,同時把電話開了免提,忍不住問道:“你怎么了?沒事吧?”只聽到她在電話里小口地喘著氣,中間苦笑了幾聲,最后還是沒忍住,小聲地哭了起來。我感到一陣煩躁,踩了一腳油門,把車速開到了一百。書店離四方酒店不算遠(yuǎn),也不算近,我緊趕慢趕用了將近半個小時才把車開到附近,在我等最后幾個紅綠燈的時候,她才停止了哭泣,出聲問道:“還要多久?”“馬上,還有三個紅綠燈?!?/br>“嗯。”她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隨后說道:“我今天接了一個客人,他……是個變·態(tài)。他來時拉著一個箱子,箱子里的東西……很齊?!彼f得斷斷續(xù)續(xù),有些事她明明想說,但似乎又覺得很難啟齒。“他一直變著法地折騰我……我實在受不了……趁他上衛(wèi)生間的空……”“嗯,明白。”我打斷了她。這時綠燈還沒亮起,我選擇了從側(cè)面超車,連闖了三個紅綠燈,直接拐到了四方酒店的門前。然而,酒店門口并沒有晚晚的影子,只站著一個裹著白色浴袍的中年男子,他趿著酒店的白色拖鞋在門口一邊打電話,一邊表情急躁地左顧右盼,脖子上掛著的手指粗細(xì)的金項鏈在酒店的燈光下泛著明亮的光。我站在雨里,握緊了手機,目光死死地盯著他。他很快注意到了我,表情一滯,一時間甚至忘記了打電話。片刻后,他的嘴角動了動,大概是想開口罵我,我仍是立在那里,依舊用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他的嘴角抽·動得更厲害了。片刻后,我對他笑了笑。我猜,我笑得并不好看,以至于他突然扭過頭,走回了酒店。我也重新舉起了手機,問:“你在哪呢?”“你到了?”她語氣顫抖不安地說。“到了,在門口?!?/br>“你往西來?!?/br>我辨了辨方位,直接拐向了左邊,在雨中步行了大約五百米,最后在樓角一處垃圾堆里找到了晚晚。她正渾身赤·裸·著,蜷縮在一個巨大的鐵皮垃圾箱里,全身布滿了青紫色的傷痕,雪白的肩膀隨著雨水的滴落一直顫抖不停。我再次攥緊了手機,無聲地站在垃圾箱前,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她緩緩地低下了頭,眼中滾滿了屈辱的淚,隨后,她小心翼翼地伸出了雙手,她說:“爺,帶我回家……”第6章藤原美雪從裴葉的“天堂書館”出來,外面正下著冰冷的雨,我坐在車?yán)?,沒有馬上回家,而是點了一支煙,緩緩地抽著。其實那個和季燃的“家”,從來沒有讓我產(chǎn)生過一絲家的感覺,對我來說,它更像是一座牢,一張網(wǎng),或者是,一個笑話。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我得到了一切,其實只有真實的生活才最讓人感到絕望,因為它一次又一次地證明了原來那些我所幻想的,到最后都只是幻想而已。“家庭到底代表著什么?”我一次又一次地重復(fù)思考著這個問題。最后,我給自己的回答是——家庭代表著最大程度的真實。因為女人只有在家里才能安心地脫下高跟鞋,卸下一切偽裝,還原最真實的自己,而他和他的家庭,卻恰恰是給了我想要的一切,除了真實。我們倆在媒體面前,假裝著恩愛,假裝著心疼,演著一出誰都看不懂的戲,并且還不知道這場戲何時能殺青。當(dāng)然,好在“片酬”還不錯,這多少給了我繼續(xù)演下去的動力。只是再好的戲,演得太久,終歸厭倦。就在我抽著煙,胡思亂想的空檔里,裴葉突然沖了過來,甚至連傘都沒來及打,他打開了我旁邊一輛奔馳的車門,很快消失在了不遠(yuǎn)處的街角。我也條件反射一樣馬上發(fā)動了車子,緊跟在他的車后。他的車速很快,紅色的尾燈一路搖曳著,像一匹屁·股流血的野馬。在路上等紅綠燈的時間里,我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為什么要跟著他?”“到底為什么要跟著他呢?”“是因為好奇,還是喜歡?”“喜歡?不可能!我們才僅僅見過兩面而已!”“應(yīng)該是好奇,因為我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