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在這些有的沒的白日夢中，直到來到看守所大廳，登記處的值班民警看了一眼介紹信，又看了一眼莫默，開口問了一句：

    “小姑娘，你成年了嗎？”

    噗——

    first blood！

    好像有一根針冰冷的戳破了她的幻想氣球，她果然是差得遠(yuǎn)呢，無論是能力資格，還是外貌氣質(zhì)。

    李野噗嗤一樂，“我們本來想偷偷帶個未成年的小meimei進(jìn)來見識一下，沒想到被你火眼金睛發(fā)現(xiàn)了?！?/br>
    顧錦年好笑的看了一眼整個人都rou眼可見萎靡了下去的莫默，替她做了回答。

    “她是來實習(xí)的大學(xué)生?！?/br>
    對方將信將疑，不過他畢竟認(rèn)識顧錦年幾個人，核實身份證后，也就交給了幾人通行證和訊問室房卡。

    他們兩組人要提審的犯罪嫌疑人在不同監(jiān)區(qū)，彼此分頭行動。

    看守所的門禁由武警站崗，戒備森嚴(yán)，莫默跟在顧錦年身后，一路經(jīng)過重重關(guān)卡，核實身份，來到了審訊室。

    在等待嫌疑人被帶過來的過程中，莫默忍不住四處打量。

    訊問室和電視上看見過的格局一模一樣，一扇鐵欄桿將房間分隔成兩半，一半是訊問區(qū)，有桌椅電腦和打印機(jī)，另一半是被訊問區(qū)，只有一張審訊椅和一扇通往監(jiān)區(qū)的門。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么，莫默總是覺得周圍陰森森的，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好像天氣預(yù)報今天降溫有雨來著？

    總不能真的是因為這里陰氣太重吧？

    正在電腦上內(nèi)部辦案系統(tǒng)里新建文檔的顧錦年側(cè)頭瞥了她一眼，小姑娘穿了一件短袖連衣裙，裙擺只到膝蓋，露著一雙白皙的小腿，連長筒襪也沒有穿。

    莫默正在胡思亂想間，一件西裝外套忽然被披在了身上，她愕然抬頭，只見顧錦年只穿著襯衫領(lǐng)帶，坐回了電腦前。

    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十分寬大，上面猶帶著獨屬于他的溫度和氣息，貼在赤裸的肌膚上，讓莫默驟然紅了臉，她連忙脫下想要還給他：

    “學(xué)長，我不用……”

    “穿上，你要是在這個關(guān)鍵時期生病了，可就太耽誤事了?！?/br>
    這一句話就制止了莫默的動作，她滿腦子只剩下，不能生病不能生病堅決不能生??！耽誤一天是八節(jié)課，三天就是二十四節(jié)課一個階段，今年考試她別想通過了！

    顧錦年余光瞥見她裹緊了外套，不停碎碎念的樣子，忍不住嘴角上揚(yáng)了幾度。

    第 17 章

    莫默跟隨來提審，其實并不需要做什么，只是湊個人數(shù)，顧錦年獨自提問記錄，她就坐在一邊老老實實的看卷。

    今天的案子有點不得了，是起販賣毒品的案件。

    我國禁毒力度之大國際聞名，立法極為嚴(yán)苛，然而暴利誘惑還是有許多人趨之若鶩，高危之下，催生了大批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說是亡命之徒也不過分。

    嫌疑人是個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貌似憨厚老實，一點也看不出做了這種勾當(dāng)。他只是下游小賣家，賣的貨不多，若是判決大約是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然而他依舊十分狡猾，幾審供詞翻來覆去。

    交易地點是在賓館房間，雙方被警方現(xiàn)場抓獲，但他還是不停說謊，一會兒說是老友敘舊，一會兒說是不認(rèn)識買家，一會兒又反咬一口說是買家想賣貨給自己，簡直滿嘴跑火車。

    訊問斷斷續(xù)續(xù)進(jìn)行了一個多小時，審訊室內(nèi)氣氛降至冰點，嫌疑人還是顧左右而言他，完全不配合。

    顧錦年已經(jīng)失去耐性，“我再問你一遍，這袋東西到底是不是你的？”

    “領(lǐng)導(dǎo)，我都說了，這是他給我的，我還沒來得及給錢，就被抓了，我冤枉啊——”

    “好了，你不用說了?！?/br>
    顧錦年干凈利落扣上了筆記本電腦，冷冰冰道：“我們給過你坦白的機(jī)會了，是你自己放棄的?！?/br>
    等到嫌疑人簽字確認(rèn)，摁完指紋，被管教領(lǐng)走后，顧錦年起身將桌上的東西收拾到公文包中，莫默在一邊小心翼翼的問：

    “這樣他不認(rèn)罪，就像上一次的故意傷害一樣，證據(jù)一對一，會不會定罪很麻煩?。俊?/br>
    顧錦年瞥了她一眼，拎起公文包出了門，

    “當(dāng)然不會。”

    “??？為什么？”

    莫默很驚訝，小跑著跟在他身后連連詢問。

    “你不是都看過了卷宗？”

    “是呀，可是他不供啊！”

    顧錦年抬手按下了電梯按鈕，回過頭來表情有些無奈：

    “要知道毒品犯罪嫌疑人從來沒有順利認(rèn)罪的，難道你沒看出來買家是警方的線人？這起案件是控制下交付，根本不需要他供認(rèn)?！?/br>
    線人？！莫默特別震驚，聽起來好高端啊，好像是警匪電影里面才會發(fā)生的事情。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顧錦年走進(jìn)電梯，按住開關(guān)鍵，

    “還不進(jìn)來？”

    “??？哦哦哦——”

    電梯緩緩而下，莫默心里還在想著有關(guān)“線人”的事，想問又怕不能問，猶豫了好半天，壓低聲音開口：

    “如果有線人，那么難道……真的有臥底什么的？”

    “告訴過你少看些電影了，”顧錦年搖了搖頭，“無論是臥底還線人，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們多數(shù)是無業(yè)游民，街頭混混，或者干脆是癮君子，為了舉報獎勵罷了。”

    “這樣哦，那也很不錯啊，至少能抓到人?！蹦€是很欣慰，畢竟毒品犯罪講究人贓并獲，

    “但是這種邊緣人群很不好控制，有些人膽大妄為，吃兩頭騙兩頭，公安不是沒有失手過，去年有一次全部布置妥當(dāng)后，沖進(jìn)去抓捕，結(jié)果居然根本沒找到貨?！?/br>
    莫默好奇：“那東西去哪里了？”

    “兩個人吸食了，他吸食后才給外面的人發(fā)信息，最后公安撲了個空，連準(zhǔn)備做證據(jù)的特制交易款都被那個線人私吞了。”

    啊，好可憐，但是，也有一點點好笑……這個線人也是個人才啊！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jīng)到了監(jiān)區(qū)門口，從門內(nèi)出去也要經(jīng)過核準(zhǔn)驗證，莫默將手里的臨時通行證遞給值班的民警，對方登記后遞還給她，卻遲遲沒有松手。

    莫默有點尷尬：“那個，請放手?！?/br>
    對方盯著她左瞧右瞧，

    “你有十六？十七？”

    他看向顧錦年，語氣充滿疑惑：

    “你們檢察院什么時候雇傭童工了？”

    噗——

    Double kill！

    看守所一行，莫默被無辜雙殺，血條徹底清空。

    出了大廳，只見外面不知何時烏云密布，大雨傾盆，顧錦年又轉(zhuǎn)身回去借了一把傘，回來的時候，只見小姑娘還孤零零站在屋檐下失魂落魄。

    她一身小裙子外面披著他寬大的西裝外套，低頭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