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以后怎么才能吃這碗飯對不對？也許我不像學(xué)長這樣，有很明確的目標(biāo)，有很偉大的理想，但至少現(xiàn)在，我是發(fā)自內(nèi)心想要通過司法考試的。”

    “這樣的初衷，不算高級，但也還算過得去，對不對？”

    她始終還是希望，在他心里，她沒有那樣糟糕，也終于努力著，向成為更好的自己，而邁出了那一步。

    第 13 章

    由于早上的大部分時間都貢獻(xiàn)給了城市交通系統(tǒng)，莫默的早飯質(zhì)量直線下降，每天都是匆忙在便利店里買一個面包搞定。

    第二天早上，莫默過五關(guān)斬六將來到檢察院，卻因為慌慌張張的忘帶暖水杯，只能坐在電腦前捧著面包小口小口干巴巴的啃著，好像一只吃胡蘿卜的兔子。

    宋雪妍端著一杯熱騰騰的茶進(jìn)了辦公室，看見她便走了過來，問道：

    “莫默，昨天的卷都復(fù)印完了嗎？”

    “咳咳咳——”

    莫默差點被噎到，咳了好幾下，這才勉強(qiáng)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她放下面包，慢吞吞的回答：

    “沒有?！?/br>
    “那非吸那本卷打完了嗎？”

    “也沒有……”

    宋雪妍收起了笑容，沉下臉色，

    “我一共只交給你兩件事，每件都不難，可你一件事都沒有辦好，莫默，我對你很失望?！?/br>
    正是早晨最忙碌的時間，辦公室里人來人往，隋鵬在打電話，關(guān)穎在和李野商量案件的細(xì)節(jié)問題，陳志豪和曉松在沙發(fā)上訂卷，內(nèi)勤王威在處理報表，他們聽見這邊的說話，不約而同看了過來。

    莫默胸口發(fā)悶，手腳冰冷，下意識咬了咬唇。

    從小到大，她從父母那里得到最多的態(tài)度，就是失望。

    生氣也好，責(zé)罵也好，她最怕的態(tài)度，就是失望。就這么不分青紅皂白的否定她所有的努力，直接得出結(jié)論，她是最最沒用，最最廢物的那個，一切一切的錯都是因為她。

    童年的種種糟糕的回憶像烏云一樣，遮天蔽日侵襲進(jìn)腦海，莫默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小小聲的辯解著：

    “對不起，妍姐，可是，本來，這些事也沒有用啊……”

    “有沒有用不是你來決定的，是我。沒錯，這些事是不重要，可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以后還能做什么？”

    整個辦公室內(nèi)鴉雀無聲，隋鵬想開口說什么，無奈電話又響，他只好去走廊接聽，李野咳了兩聲剛要說話，卻被宋雪妍一眼瞪了回去。

    關(guān)穎插嘴：“小妍，算了吧，小孩兒不懂事?！?/br>
    “不懂事？我看她就是懶，”宋雪妍不滿：“我從來沒見過她這么懶的實習(xí)生！算了，你自己愿意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反正我也支使不動你，你不用再幫我做事了?！?/br>
    莫默一聲不吭，低垂著頭。

    吧嗒—吧嗒—，有大滴的淚水爭先恐后涌了出來，砸在了黑色的辦公桌面上。

    啪——

    是文件夾被重重合上的聲音，莫默抬頭，淚眼模糊間，只見到一個熟悉的頎長身影站在門口。

    “發(fā)生了什么？”

    宋雪妍見來人是顧錦年，笑了笑，“你來的正好，你這個小學(xué)妹做事太不靠譜，我正在教她?！?/br>
    她瞥了一眼莫默的眼淚，仿佛看見了什么幼稚至極的事情一樣，陰陽怪氣道：

    “我不過是說了你兩句，怎么還哭起來了……”

    “既然你明知道她是我的學(xué)妹，為什么還不住口？”

    宋雪妍一愣，愕然回頭看向顧錦年，

    “你——”

    所有人都看向顧錦年，辦公室內(nèi)再一次鴉雀無聲。

    顧錦年目光冷然，心中升起一股說不清的怒氣。

    共事許久，宋雪妍是什么樣的人，他早就看得一清二楚，其他男同事愿意圍著她打轉(zhuǎn)，他卻能避則避，同事一場，畢竟不能撕破臉皮?？纱藭r此刻，他看見眼前哭得淚眼朦朧的小姑娘，無論如何也忍不下去了。

    她坐在那里，幾乎把自己縮成了一團(tuán)，不反駁，也不說話，哭得好像渾身毛發(fā)都濕透了的幼崽。

    “學(xué)長，我、我沒事……”

    莫默看見顧錦年走到了自己面前，趕緊用手胡亂的擦干眼淚，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這么丟人的樣子，可不知道為什么越擦眼淚卻流得越兇了。

    宋雪妍勉強(qiáng)笑了笑：“錦年，你在開玩笑吧？”

    顧錦年卻毫不留情，“你自己做過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欺負(fù)實習(xí)生會讓你很有成就感嗎？我那邊還缺人手，既然你不需要她了，就讓她來我這邊吧?！?/br>
    說著，他一手拎起了莫默放在桌上的小書包，一手拉著莫默，徑自走出了門。

    辦公室是按照同組人員就近分配的，顧錦年和姜振東科長一同辦案，辦公室在走廊最里面的那一間。

    莫默被顧錦年拉進(jìn)了他的辦公室，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手腕上似乎還殘留著剛剛相觸的淡淡溫度，仿佛是幻覺。

    她剛剛，是不是和顧學(xué)長牽手了？

    顧錦年把那只今天仍舊沉得像鉛球一樣的小書包放在了沙發(fā)上，回過頭來就看見莫默在呆呆的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臉上還掛著沒擦干的淚痕。

    “昨天我不是說過，如果她有什么問題，就讓她來找我嗎？”

    “啊，這個……”莫默支吾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回答，“我不想給你惹麻煩。”

    她不過是在這里實習(xí)十天半月，以后大家各走各路，無論是被針對也好，被欺負(fù)也好，忍一忍都可以過去，怎么可以連累顧錦年為她和同事產(chǎn)生矛盾？

    “學(xué)長，你剛剛和妍姐……她會不會，嗯……”

    雖然她不太懂，但也依稀知道，職場關(guān)系十分微妙，機(jī)關(guān)單位內(nèi)更是錯綜復(fù)雜，莫默有些擔(dān)心。

    “不用想太多，你既然叫我一聲學(xué)長，我自然不可能讓你在我眼皮底下被人欺負(fù)。”

    “嗯?！?/br>
    莫默輕聲應(yīng)著，心里有絲絲縷縷的甜意滲透出來，剛剛涌上的愁云慘淡，好像一下子就被吹跑了。

    顧錦年看她雙眼紅通通，鼻頭紅通通的模樣，有些好笑，“把眼淚擦一擦?！?/br>
    “哦?！?/br>
    “過來。”他招了招手。

    莫默聽話的走過去，在他的示意下，坐在窗邊的那張辦公桌前。

    “我和科長同組辦案，科長很忙，經(jīng)常外出開會，這個辦公室大部分時間都只有我一個人。這是我的位置，你就坐在這里吧?！?/br>
    莫默點點頭，她看著顧錦年坐在對面另一張辦公桌前，打開了桌上的電腦，不禁問道：“學(xué)長，那我現(xiàn)在做什么？需要打卷嗎，還是印卷？”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br>
    莫默詫異的睜大了眼睛，“不、不需要嗎？”

    “不是說要下定決心準(zhǔn)備司考嗎？”顧錦年抬頭瞥了她一眼，“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