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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過同樣的話。后來又聽人半真半假地解釋,據(jù)說那和尚專于坐道,凡心難除,自制了這東西來束縛自己。不為取人性命,斷七情而已?!痹掳貌粴w的手,“殿下染的程度較淺,只要不到心脈,一世收心斂性,配上解藥,也能與常人無異?!?/br> 不歸放下袖子,不接自己的醫(yī)囑,還在挑和尚的茬:“套著個克制七情的籠子,照樣還是困頓方寸紅塵。這和尚修了個假道,不如還俗?!?/br> 她隨心得多。 袁媛心想,幸而與楚照白不同。那是個沉溺半生的囚徒,自飲一整杯忘春,又在那不勝寒的高位上,本就常年憂思過度,還執(zhí)著耽于一個不歸的幻影,注定早逝。 言不歸放得開取舍,還有一個矢志不渝的于小魚,比楚照白強得多。 “殿下說得是?!?/br> 不歸對上袁媛的眼睛,楞了一時。這疑似欣慰的神情太熟悉了,她以前在茹姨、宗帝、慧娘娘甚至叔公眼中常看見。 不歸想不明白,還有點不自在,一時摸不著頭腦。 幸而驛站外出了響動,袁媛耳朵動了一瞬,神情僵住了。 馬蹄聲自遠而來,不歸來到窗邊透過窗紗一看,眉心動了動:“李?;貋砹恕!?/br> 不知道思鴻叔公他們和馮家的狀況如何。不歸瞇著眼暗想,往一側看去時發(fā)現(xiàn)了袁媛的低落,眼睛又睜大了。 馬蹄嘶鳴,床榻上的羅沁被震醒,一睜眼就看見了窗邊好好站著的人。 “夫子幫我出去看看吧?!辈粴w來到床邊坐下,“我訓訓這丫頭?!?/br> 袁媛杵了一會,轉身同手同腳地出去了。 不歸低頭看羅沁:“醒了?” 羅沁這才回神,不確定地抓了不歸的袖子,這才如釋重負地大喘氣了。 不歸抹她眼角:“哭包啊你們?!?/br> 羅沁抽鼻子:“我以為小姐安排了那么多人,連外域和蒙圖罕都安排了,顯然是在交代后事……我還以為你真沒救了……太作怪了,料得到太平怎么就不能先交代兩句呢?” “萬分抱歉,事太多了?!辈粴w毫無誠意地道歉,手拍打著羅沁的頭發(fā)。 其實是當時打擊不斷,狀態(tài)極差,自己也不知道生死,左右提不出來。 羅沁抽噎著忍不住,平生干了一件不怎么好的事——她啐了不歸一口。 不歸看看手,聳聳肩擦羅沁身上了:“啐吧,頂金貴的口水,上輩子都沒受過呢?!?/br> “什么?” “沒怎么,無良東家問你要緊的?!辈粴w低頭問:“去了親王府,他們?nèi)绾???/br> 羅沁一骨碌坐起來,低聲道:“王爺出兵了,昨夜和馮家率領的巡防軍短兵相接,留了鋒芒。天御那邊也遞來情報,馮太師扣了御林軍副統(tǒng)領郭鶴仁的大哥,就是那當年主事科舉考卷的郭大學士,御林軍才變相叫馮家控制住。宮中茹姨也傳來了信息,淑妃要親自守靈七天,不準旁人插手?!?/br> “茹姨他們妥當么?” “淑妃一心在靈堂上,空子太多了,茹姨又是那樣人物,你放心吧。棘手的是這御林軍,原本以為郭鶴仁是扶持你們的,誰知道——” “故意的?!辈粴w漠然,“陛下故意放著郭大學士,讓太師去咬這個鉤?!?/br> 羅沁楞了會,又聽她說:“馮太師起于翰林,翰林學子多的是他的門生,多年來在天下士人中一直德高望重。如今呢?他自毀根基,綁大學士威脅宮中皇軍幫助外孫奪位,犯逆罪在其次,要的是挖掉這么多年的人心?!?/br> 不歸補充:“再以康王名義營救大學士,翰林今后的風向便會朝他倒過來。” 羅沁聽到這著急了:“您怎么要讓康王登基?” 不歸認真地看她:“你不敢登臨中宮?多少年料理那三畝地了,還怕這個。” 羅沁急得臉紅脖子粗:“誰提這個!我、我是說,你和郁王呢?!” “自然雙宿雙飛去,還勞得你cao心這媒。你趁著有空,和夫子算算萬隆的賬吧?!辈粴w一本正經(jīng),“你是我半個meimei,不比什么公主郡主低。萬隆那座城都是你的嫁妝,帶進楚家去不比宗室沒體面。退一萬步,萬一今后思鴻犯了什么蠢行,你不高興就收拾出來到萬隆做城主去。你血緣上的親人雖不在,該有的娘家人還多的是,茹姨夫子他們都會給你撐腰?!?/br> 不歸頓了會:“只是還有守孝,你們還需等個三年?!?/br> 羅沁都聽傻了,木愣愣地追問:“你呢?連萬隆都給我,小姐你去哪呢?” 不歸起身:“自然去魚兒那里?!闭f著她就要往外走,那冤家要是醒了沒看見人說不過去。 羅沁慌忙下地拉住她:“小姐!我、我……” 她又慌又難受:“我跟了你這么多年,你要是不在,我失了主心骨,我、我撐不住的?!?/br> “你撐得了。不然當年叔公怎么選了你來?不是質(zhì)佳,我也不會相中你來身邊?!辈粴w斬釘截鐵,又放緩了語氣,“我們阿沁做什么都行,區(qū)區(qū)中宮而已,有什么難的?再者,你怎么舍得下思鴻?” 羅沁哽咽得更厲害了。 不歸直到年前才知道,身邊的阿沁來自天御之后,是親王府的家生奴,來到她身邊照顧和監(jiān)視。十幾年的主仆,這事知道得有些晚,氣也已生不起來。何況她到底沒有如何害過自己,不過做個耳報神罷了。 不管如何,阿沁還是阿沁。 羅沁搖著頭磕磕絆絆說話:“殿下,威親王、王囑咐……” “這我也知道?!辈粴w轉身撫摸她腦袋,輕聲自嘲:“我這樣的隱患,誰登基了都不放心。叔公通透,自然想替思鴻料理,這不奇怪?!?/br> 經(jīng)歷過一世,她明白得很,親手足也越不過朝堂天子掌權。 畢竟是掛過鳳閣印、霸過幾年朝堂、扶持了楚派的人,任哪個皇子登基都要膈應。更不要提經(jīng)過易月之亂的威親王,他拱衛(wèi)了這么多年皇室,弊害自然看得清楚長遠。雖然不至于除了她,但必定會勸她遠走。 “我若死了諸事如意,死不了才有一大坨事。我可不想做個麻煩精,來日必不踏入長丹,國都三百里之內(nèi)也不涉足?!?/br> “這些不用叔公代你來囑咐,不歸明白?!?/br> 不歸掰開羅沁肩膀,拍拍她肩頭,也不再給她揩眼淚。 有著長姐,底下的弟弟meimei們流起眼淚來總是痛快得多的。長姐時常要給他們擦擦淚痕,時候到了便該放手,讓他們自己做主。 不歸回隔壁去,一開門就看見床上的家伙已經(jīng)醒了,手里捻著個奇怪的漏斗。 她訕訕不已:“我回來了。你就歇這一會,能睡飽么?” 楚思遠點點頭,揚了揚手里的“漏斗”給她看,那玩意后頭還系著線。 不歸上前去湊話:“手里拿著什么?挺有意思的?!?/br> “我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