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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心,無論幾番涅槃,他也只會向陽而生,而她就是他心中獨一無二的暖陽,當他不再貪婪無度,他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其實很簡單,他就是想要守護著她,能夠偶爾看到她,知道她每天都在康復,知道她每天都是快樂的,如此,便余生足矣。 齊月盈也沒有逼他離開大周。 拋開所有恩怨不提,元冽是治國的天縱奇才,大周在他的治理下會蒸蒸日上,只要他不再急功近利,用他是利大于弊的。 元冽這次重新回到朝堂之后,也確實不再急功近利。他終于懂得了事緩則圓的道理,他收斂了自己的鋒芒,不再與原先老舊的勢力針鋒相對,他開始利用李巖。 他知道李巖是有政/治抱負的,李巖的理想是在大周改/革變/法,推行新/政/。 憑心而論,元冽并不認可李巖那些變/法的新/政/,縱觀歷朝歷代主張變/法的名臣帝王,哪一個有好下場? 因為新/政/新/政/,說的再好聽,也不過是從既得利益的士紳貴族手中搶奪利益,這份利益會讓國庫充裕,可是卻會讓百姓更加貧瘠。 因為朝廷通過新/政/掠奪了士紳貴族手中的利益,然后轉(zhuǎn)過頭士紳貴族就又會從百姓手中搶走更多的利益,士紳貴族掌權,不會讓自己吃虧,所以變/法變來變?nèi)サ慕Y(jié)果都只有一個,那就是百姓活不下去了。 就好比說,原本百姓只需要繳納三成稅,變/法之后,卻變成了七成稅,百姓手中最后一顆糧都可能被士紳貴族搶走,百姓活不下去了,就會造反,而朝廷真的能夠約束所有士紳貴族嗎?不可能的,相反的,士紳貴族們聯(lián)合起來,倒是有可能推翻朝廷或者換個皇帝。 世間不會有憑空多出來的資源,新/政/再怎么變,也不可能直接變出糧食和銀子來,歸根究底,不過是藏富于國,藏富于民,還是藏富于士紳的區(qū)別。 這有什么區(qū)別? 在元冽看來其實就是沒什么區(qū)別,只要當權者手中有兵有權,那些財富資源就算藏在士紳階層的私庫里又有什么關系?需要的時候,直接抄家滅族陶出來用不就得了? 至于怎么讓百姓們的日子過的好,那其實更簡單,百姓們要求不多,只要別總折騰他們就好。減免苛捐雜稅,別讓百姓們養(yǎng)只雞鴨要交稅,門前種棵樹要交稅,出門趕個集還要交稅,那他們自然就會休養(yǎng)生息,勤勞致富。 苛捐雜稅太多,為政者不愛惜民力,短期內(nèi)看,可能確實會讓國庫充盈,可長期來看,這樣的舉動無異于殺雞取卵。 而新/政/新/政/,怎么可能少的了各種巧立名目的稅收? 不管口號喊得再好聽,其實落到實處,也不過是打著新/政/的旗號,給朝廷搶銀子,僅此而已。 但盡管元冽心中不看好李巖的新/政/,可明面上他還是非常支持李巖搞變/法的。 為什么呢? 因為大周朝綿延四百年至今,士紳貴族階層已經(jīng)太肥了,該開宰了,以前元冽急功近利的時候,總想著自己帶兵把那些腦滿腸肥的老派士紳貴族殺個干干凈凈,省的麻煩,可是現(xiàn)在他不再這么想了。 李巖是一把現(xiàn)成的刀,就讓他去用新/政/‘宰豬’吧,至于到了民怨沸騰,士紳造反的時候怎么辦? 那當然是讓李巖去頂雷了。 李大人即有此雄心壯志,想來是不會介意的。 不過這么好的刀,用一次就廢可惜,元冽決定在李巖頂雷之后要多保他幾次,新/政/推行,也可是時興時廢嘛,需要的時候就推行一下,逼得太緊了就暫停。 李巖得罪太多人,就暫時罷免,風頭過了再起復,這有什么大不了? 如此一來,元冽即把事情辦了,又不用自己去得罪人,一舉多得,兩全其美。他以前沒耐心,不屑如此為之,但現(xiàn)在除去了心魔,終于能平心靜氣的看待世間萬物了,他才終于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和奧妙。 欲速則不達,無論是治國,還是感情,抓的太緊只會適得其反。 他曾經(jīng)不懂,所以才會被心魔反噬的差點失去一切,如今他終于懂得了,哪怕她已經(jīng)不再愛他,他竟也有種接近圓滿的感覺。 因為元冽支持李巖的新/政/,而且這兩年來李巖也看得出,元冽是真的沒有自己坐江山的意思,所以李巖便也放下了芥蒂,投桃報李的與元冽結(jié)成了同盟。 如今,內(nèi)閣已廢,元冽與李巖,分別為右丞相,左丞相。 此舉是齊月盈親自點頭同意的,拋棄元冽以往的私心雜念不提,其實對于如今的朝廷來說,把權利都集中在一個能力卓越的國相手中是對的,這對朝廷百姓都是好事。 現(xiàn)在元冽走出去,大家不會再稱呼他歸義侯,而都是稱呼他為元相國。 這兩年里,因為齊月盈住在仙女峰下的莊園里,所以很多人會時不時的來探望她,她若心情身體都不錯,便會見他們。 元冽也會來,不過他來十次,只有兩三次是能見到她的,每次都是隔得遠遠的,遙遙相望。 他知道她并不想見他,縱使見到了也不會和他說話,可是他并不在意,他仍舊每隔幾天就會來一次,他如今所求不多,只要偶爾能遙遙見她一面就好。 今日也是如此,引路的宮女把他引到仙女湖邊,他站在不遠處的柳蔭下,看到她又坐在那塊湖邊的大石上,對著湖水中的自己臨水自照。 這似乎成了她一個獨特的癖好,這兩年來,只要不是刮風下雨,幾乎她每天都會來湖邊那塊大石頭上坐一會兒,每一次都只是對著湖水中自己的倒影發(fā)呆。 他很想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想什么,可是他也知道,他如今沒資格去問,她也不會告訴他她在想什么。 他看了足有半個時辰的她,午后的陽光暖暖的,柔柔的,他知道時辰差不多了,該離開了,又戀戀不舍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悄無聲息的轉(zhuǎn)身離開,亦如他來時那樣。 可這次與以往不同,因為他才剛剛轉(zhuǎn)身,便聽到了她的聲音。 “哥哥,既然來了,怎么不和我說話?” 她叫他哥哥? 她主動和他說話了! 元冽的腳步頓住,他不敢回頭,生怕剛剛只是自己的幻覺,他眨了下眼睛,將眼中涌現(xiàn)的淚逼了回去,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頭,如果真的只是他聽錯了,該怎么辦?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她又叫了他一聲,“哥哥......” 他露出一個欣慰至極,又驚喜至極的笑容,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他努力收斂自己的情緒,平靜的微笑轉(zhuǎn)身,向著她走過去。 一步,兩步,三步。 每靠近一步,他都在觀察她臉上的表情,如果她有任何抗拒或者厭惡的神色,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