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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眼。 “沒事,你做惡夢了,你看,我還在。繼續(xù)睡吧。” 她溫聲安慰,他原本是半夢半醒,但是聽到她這么說,便又乖乖閉上眼睡了。 齊月盈拿出隨身攜帶的月輪,然后就發(fā)現他不過睡了半刻。 若是他平時的睡眠也一直都是這樣的,他的身體和精神怎么可能修養(yǎng)的過來? 她的推斷沒有錯,因為在此后的兩個時辰里,他幾乎每隔一會兒就會驚醒一次,有時候是做惡夢驚醒,有時候是被傷口疼醒,總之他睡得非常不安穩(wěn)。 就這樣糟糕的睡眠,等他徹底醒來之后,他居然還一臉輕松愜意的告訴她,他已經好多年沒睡過這樣安穩(wěn)的一覺了。 齊月盈當時的心酸就別提了,心里忍不住對他憐惜更多。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元冽發(fā)現桌子上的菜品多半都是藥膳,并不符合她小時候的口味,實在是過于清淡滋補了。 “圓圓不用這樣遷就我,你可以吃你喜歡吃的啊?!彼焐线@樣說,可是心里卻因為她的遷就和關心覺得分外受用。 齊月盈給他盛了一碗湯,準備喂給他,可是這次他卻堅持自己吃,“我可以了,你不用喂我,我們一起吃?!?/br> 所以現在他更想兩個人一起吃,而不是她喂他。 齊月盈露出一個笑意,他這算是在體諒她嗎? “其實也不光是為了你的傷,我最近也是吃這些,待會兒咱們一起喝藥。哎,我最怕苦了,可是還得乖乖喝?!彼贿叧?,一邊與他閑話家常,把食不言的規(guī)矩全都扔到腦后了。 元冽現在的情緒很穩(wěn)定,仿佛之前愛哭的那個根本不是他一樣。 齊月盈察覺到他情緒的轉變,也覺得挺新奇。 他變化好大啊。 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察覺。 聽她說吃藥,他趕忙緊張的追問,“你生病了嗎?吃什么藥?” “算是大病初愈,御醫(yī)說我是郁結于心,只要我自己想開了,然后平日里好生調養(yǎng)就好。”她故作輕松的說,其實病根是因為當初她吐的那口血,那一次傷了元氣,這都過去快半年了,可仍舊還是沒好利落。 元冽像個溫柔又溫暖的大哥哥那樣,包裹住她的手,“是因為伯爺夫婦去世的事嗎?” “嗯。”其實還有洛修......她雖然覺得自己用情不深,可是他的所作所為,還是讓她身心受創(chuàng),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人從她的心上生生挖走了一塊。她痛了很久很久,有時候午夜夢回夢到他,她的心口都會痛的發(fā)顫,連呼吸都疼。 但這些心事,她只能壓在自己心里,誰都不能說。 “你別怕,伯爺他們雖然不在了,但是以后我保護你。我給你做哥哥,我會比伯爺更疼你,寵你,愛你,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你別難過了,以后我都陪著你,好不好?” “好?!彼Φ穆冻鲆粋€笑容。 元冽目光微轉,認真的看著她,“真的只是因為這個嗎?我怎么覺得你有事瞞著我呢?” 她當然不可能告訴他實話,于是就說,“還有北狄人,他們搶走了大半江山。每次只要一想起來,我就覺得心痛難當,夜不能寐?!?/br> “我?guī)湍銚尰貋?!”他斬釘截鐵的說,“別心痛,有我呢,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奪過來?!?/br> 這副頂天立地男子漢的樣子才像是真正的西域汗王。 和之前愛哭包兒的形象南轅北轍。 “好,但在那之前,你一定要先把身體養(yǎng)好。你要是死了殘了,可就沒辦法去替我搶江山了。我還指望你呢。” 元冽看出來她在哄他,也跟著笑了,“我才是哥哥啊,你怎么把我當小娃娃哄?” 齊月盈:“你之前就像個要人哄的小娃娃啊。對了,你的歸義侯府想選在金洲什么地方?我看看哪里有合適的宅子?!?/br> “歸義侯府?什么歸義侯府?”他一愣,似是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齊月盈拿著筷子的手一頓,那種怪異的感覺再次劃過心頭,她不動聲色的試探他,“你睡著之前,跟我說的啊,讓我把侯爵給你,你還選了歸義侯的封號。不記得了嗎?” 元冽眨了一下眼睛,恍然大悟一般,“哦,我想起來了,之前睡糊涂了。選在哪里都行,但我想離皇宮近一點,這樣我想見你也方便。” “好,那我就給你選個離皇宮近的?!?/br> 她不動聲色的把話題扯開,待到他們一起吃完了飯,也吃完了藥,元冽的狀態(tài)看起來就更好一些了。 她試探著問他這些年在西域過的怎么樣,平時都做些什么。 元冽想了想,臉上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只隨意答道,“不是在殺人,就是在算計怎么殺人。剩下的時間,大概就是躺床/上養(yǎng)傷了吧。別的沒什么?!?/br> 這就是他對于八年征戰(zhàn)西域的全部概括? 她試著問的更深一點,“那哥哥沒有交到什么特別的朋友嗎?出生入死,肝膽相照的那種,話本上都說,打江山的時候,必然是一群英雄好漢聚集在一起才能成事呢。哥哥身邊沒有這樣的人嗎?結拜兄弟啊,結拜姐妹什么的?” 元冽聽得有點莫名其妙,“沒有啊。我忙著打仗,哪里有空交朋友?我也不需要什么肝膽相照的結拜兄弟,殺伐路上哪里有什么兄弟朋友?全都是爾虞我詐,你死我活。真把信任交托給別人,那不是等著被背叛,被出賣嗎?我沒那么傻?!?/br> “那你平時和什么人聊天?沒有朋友的話,是和屬下一起嗎?我見過哈奇斯和納西,他們都對你崇拜的不得了,他們還說西域百姓也都很愛戴你,盼星星盼月亮的等著凡爾汗王去拯救他們呢?!?/br> 齊月盈一邊說,一邊觀察他的表情。她總覺得他身上些地方不對勁,她倒不是擔心別的,她就是擔心他的真實情況會比她目前了解的更糟。如果真是那樣,她還是要早作準備的好。 “百姓們其實很容易滿足的,不欺壓他們,不剝削他們,把欺壓剝削他們的人全都殺了,重新建立一套能讓階級流通的律法規(guī)則,他們自然也就滿足了。 不是我做的有多好,實在是之前西域的統(tǒng)治者們做的太差,兩相對比,百姓們自然也就愛戴我。至于哈奇斯和納西,他們的確是為我辦事的人,不過我對他們的印象也沒有特別深。這樣的人有很多。當時是因為順手,所以才讓他們去接觸你的?!?/br> 他訴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平靜,神態(tài)溫和,并沒有絲毫不對勁的地方。 齊月盈笑著點頭,“原來如此啊,西域的百姓們遇到你,其實是種福氣。不過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在西域平時都和什么人聊天說話?誰照顧你的日常起居?” 他見她追問這么多,一方面是覺得被關心,很開心,另一方面,又想歪了,覺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