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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啥也不能干。就是精神活兒干不了。再一聽說現(xiàn)在一個月掙那么多,想想,哪怕不用劉家,光是他一個人掙的,補貼著,一大家子也就餓不死了。那家也就同意了。 正打訂了親,劉家的嬸子腰桿也直了,說話聲氣都不一樣了。張羅著又是蓋磚房,又是三轉(zhuǎn)一響的。 柱子干活兒也更賣力氣了。要養(yǎng)家的人嘛! 說得遠了。 其實這么大的農(nóng)場,幾千號的人,這些也不過都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已。方淮心之所以對柱子的消息特別關(guān)注了一下,還是因為,在這樣讓人覺得憋屈的時候,柱子這樣的事情,還是挺能鼓舞人心的。 “先別急著去請假,總得問問林援的意思吧?別皇帝不急大監(jiān)急。人家正主兒不知道怎么想的呢,咱們急三火四的幫人家做決定,那可不好?!背酝炅孙堃鲩T的時候,羅玄才想起來。 “這還用你說。不過,問林援的事兒還是我去吧。你倆見面就掐,說不到一塊兒去。再說你也不知道他們倆是咋回事兒?!边@倆人,說起來是真的不對付,可是呢,真有事兒了,還就能一塊兒應(yīng)對,羅玄洞房花燭夜把媳婦扔下,能陪失戀的林援灌大酒。也是個挺神奇的相處模式了。 “我不去。”果然,方淮心把還沒醒透了酒,捂著腦袋的林援給叫出來,一說要去大王莊看看張愛華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他就不干。 “逞能不是在這個時候。萬一班長是被逼的呢?叔叔阿姨也有不方便的事情,咱們還能做些小動作,總不至于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別隨便做可能會讓自己后悔一生的決定。”方淮心勸他。 “……”林援就不出聲了,這么多年的感情付出了,誰也不是說放就能放下的,要說他心里一點兒想法沒有,那決不是現(xiàn)實。 “好了,不管怎么樣,去看一眼吧。哪怕是為了讓自己死心呢,也死得明白不是?”方淮心又加了把火。 “那就去?!绷衷а溃?,是死是活,他得當著面問一問。 那就走吧。 趙場長見方淮心、林援、羅玄三個一起來請假,一請就是十天。知道肯定是有事兒,見仨人都言辭閃爍也沒往深了問,這年頭兒,說不上哪一天誰家的親戚就怎么著了。他還以為是林家的什么人出事兒了,方淮心跟羅玄在京城有路子這個他知道,要不然慕易也來不了。慕家的老爺子那可不是一般人兒,事兒那么大,都讓他們把慕易給拉巴出來了。那路子得是相當野了。所以,他直接就給了假,把介紹信也給開了,省得出去了住店都住不了。 也沒什么東西可收拾的,背上個布包,帶上錢,帶上全國糧票,就行了。農(nóng)場里不□□兒,糧票兒都是自己個兒想辦法跟外面換回來的。知青們都換,或是拿糧食,或是用錢。出門方便不說,給家里郵也實用。這年頭兒,除了錢,就是糧票最實際。 結(jié)婚之前,羅玄托了門路弄到兩長工業(yè)券,買了兩臺自行車,再去鎮(zhèn)上終于不是騎馬。兩輛自行車,男干騎著,輪流帶著方淮心,這樣都能保持體力,速度快。 到了鎮(zhèn)上,最近的火車也得等下午裝完了貨才能走。仨人也不停留,直接騎著車往縣城里趕。快一百里路了,中午就趕到了。還帶著個人。這也就是年輕了,體力無限。 縣里的車站,他們也是很熟的,直接進站找人買了站票,不到一個小時,就有一趟去奉天的過路車。上了車再找更車員,換到他們休息的臥鋪車廂里坐著。十六七個小時呢,光站著誰能受得了。 到奉天的時候,正好是早上,東北最大的火車站,每天來往的火車幾十趟,正好有到燕北封縣的過路車,就沒必要再從京城轉(zhuǎn)車了。出了車站,在不遠處的老邊餃子吃了早飯,再回去,正好趕上車。 又是十來個小時,才算是到了封縣車站。 中間在京城停了半個小時,也來不及去看看方淮清和幾個孩子了,只羅玄下車在站臺上買了些吃食。到封縣的時候都夜里八點多了,沒有車哪也去不了,只能在站前旅館里先住一晚上再說。 所有有火車的城市其實都差不多,出了火車站,一準兒邊兒上就是汽車站。大王莊跟縣城就四十多里路,這些年過去了,路比當年方淮心第一次來的時候,好多了。起碼能走汽車了。也不是啥正經(jīng)的公用汽車,就是三輪車后斗上加個蓋兒,里面靠著邊兒安上三個長條木登子,就算是客車了?;位问幨幍淖吡藘蓚€多小時,才算是到了大王莊。 “大哥,咱們村委會在哪里辦公???”下了車,路上遇到的第一個人,羅玄就上去打聽道兒。 “你就延著這條道往前走,村口第一家就是了。你們找誰???”大哥一看是生人,就多問了一句。 “啊,我們是京城來的,找王紅軍主任,我們是他堂弟王愛國的戰(zhàn)友兒?!绷_玄早想好了他們幾個的身份。 “京里來的啊……”那大哥的表情就變得有點兒奇怪,也沒再問別的,就走了。 “紅軍叔,我們班長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俊蓖跫t軍現(xiàn)如今是大王莊村革委會的主任了,見方淮心幾個人來,很熱情,當年方淮心和林援都來過的。尤其方淮心,讓他印象深刻。寒暄過后,方淮心就問起了張愛華。 王紅軍的表情就有點兒一言難盡。 原來,張愛華這些年確實一直在大王莊農(nóng)場當知青,農(nóng)場就在村子里,也歸村上管。有王紅軍照應(yīng)著,她日子過得并不艱難。就是從去年夏天吧,她父親因為寫了篇文章跟上面的精神沖突了,沒被□□,但是也靠邊兒站了。之前的一應(yīng)待遇全都取消,王愛國已經(jīng)不是他的警衛(wèi)員了。受張父的牽連,張母之后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就怕犯了錯誤。 封縣離京城太近了,張愛華又是個出挑得,家里失了勢的事情,并沒瞞多久。之后她的處境就艱難了。縣里那個姓曾的革委會主任,那是有事兒沒事兒的就得找茬為難她一下。王紅軍跟人家差著兩級呢,也說不上話。 那姓曾的是個什么人呢?王紅軍就舉了一個例子,隔壁鎮(zhèn)里有個叫李莊的村子,村子里七八成的人都姓李,有一戶外來的姓祖的人家,雖說是后來的,但是老太爺很能干,還生了五個兒子,解放前開出百十的地。到了運動起來的時候,那姓曾的就給人家定了個地主的成分。其實哪是什么地主啊,不過就是地多一點兒罷了,也沒有雇過人干活兒。全是一家子老小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