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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都感恩戴德的,過意不去,她家兒子第二天就給送來一藍子雞蛋,放下就跑,不收都不行。 “嗯,就沖這些個東西,我也得好好學醫(yī)術?!狈交葱囊宦?,就去那放雞蛋的小柜子里翻,又看到兩包子木耳,一袋子蘑菇,還有一小捆野菜干。 “這點兒出息……”黃芪嘴上嫌棄得不行,心里卻想著,這八成就是西醫(yī)說的遺傳了,方家的人就是事事兒先保住自己再考慮大家。她這邊兒呢,黃家是大夫,可那好大夫,接診的很多都是大人物,沒點兒圓滑勁兒,可不好過。古時候那冤死的御醫(yī),多了去了,真不是誰都能當好的。更重要的,她外祖家謝家,那真真兒的是樹葉兒落了都別想砸到他們家人頭上,能躲出二里地去。 你要說自私吧,人家不自利呀。也從來不占別人便宜,只能說是非常懂得自保,非常審時度勢,從來不把自己放在危險的境地罷了。 兩家子都是這么個基因,閨女這么個樣兒,她是真沒法兒說孩子啥。得虧這是兩家子老人都沒在國內(nèi),這要是就在身邊兒呀,就方淮心這樣兒的,保準兒最得她太姥爺?shù)膶檺?。謝家,就喜歡這種往里算的孩子。 被自家媽說沒出息,方淮心也不惱,只是笑。自己都過不好,哪里還有能力去照顧別人呢?所以,她向來是理解不了那些個自己都吃不上飯了,還爛好心的。不是二彪子是啥? 那魚下水,加上雞蛋,再加上大醬,一起蒸出來,正經(jīng)是一道美味。 黃芪加了她的獨家調味料,都拌好了放在灶臺上,等著跟魚一起蒸。 然后她就出門去請人去了,兩頓飯,晚上吃得早,一般都是三點來鐘就要做飯了。她得趕在人家做飯之前去請。方淮心自己留在家里,歪在炕上看醫(yī)書。 林場的幾位領導也都住得不遠,黃芪很快就回來了。正好胡家三口也到了,在外面碰上了,就一起回來。 方淮心也就不好意思再在炕上坐著了。下了地。 老胡得有六十歲上下了,面相不年輕了,但是身體非常健壯,腰板特別直,眼神很利,內(nèi)家高手的那種利,方淮心一搭眼就看出來了。這位老人家,一看就不簡單。 胡魁媽四十多歲的樣子,頭發(fā)梳得一絲不亂,穿的也不是農(nóng)村婦女普遍穿著的緬襠褲和對襟的大襖,而是城里實興的便褲和便服,非常利落的一個人。 跟方淮心打了個招呼,胡魁媽從兜里拿出來套袖帶上,就動手收拾魚。 胡家人當然不可能空手來。胡魁懷里抱著一小壇子酒,看大小是五斤裝的。老胡一個手里拎著兩只榛雞,一手拎著一條子野豬rou,得到六七斤。胡魁媽之前手里抱著一捆子粉條,已經(jīng)放下了。 “老是拿你們的吃的,胡老哥,嫂子,你們這是成心要讓我吃人嘴短,把我的看家本事都套出去呢!”東西都拿來了,黃芪也不客氣了。 “黃大夫,這要是擱在過去,那拜師父的禮節(jié)多了去了,這么點兒東西,能進去師父家的門不?你能把胡魁收下,老哥哥我是真心謝謝你,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兒。都是隨手獵的,你想要,多少都有的。就是那酒,我可是放了一根三十年的老參泡了兩年多啦。要不是胡魁說,妹子你答應了要給我一壇子藥酒,我是說啥也不會舍出來的,哈哈……” 這個老胡,說話聲音能把房子震得直顫,笑聲更是大得很,口氣也不小。那榛雞,也叫飛龍,天上龍rou說的就是這個榛雞,是真真正正的珍禽,美味,大山里的精靈。好吃,但也是非常的難獵的。他張口就說,想吃多少有多少? 口氣夠大的。 小算計也不差,他惦記著黃芪的藥酒,上來先說自己的人參酒多舍不得,再把黃芪說要給他藥酒的話拿到明面兒上,這樣一來,黃芪想賴都賴不掉。 偏他這個做派,這個語氣,方淮心就覺得,看著可是太親切了。老胡身上那股子同類的味道,她簡直是太熟悉了。這人要不是干過土匪,她帶把那酒壇子吃下去! “胡大叔,您是不是以前就認識我媽呀?”要不然怎么黃芪才來幾天,他就知道自家的藥酒是好東西呢?方淮心喜歡這位胡大叔,覺得他親切,就愛跟他嘮磕。胡魁把燒火的活兒給搶去了,老胡收拾那兩只榛雞,她就在邊兒上圍著找人家說話。 “哈哈,閨女,這你就不知道了。你大叔我年輕的時候,也跟著我們家老爺子走南闖北的滿世界轉悠過,在東州那也是待過一陣子的,東州黃家,那是多大的名聲???我還能不知道?胡魁回家一說黃大夫是東州黃家的嫡系傳人,我就早惦 記著那藥酒呢!我這歲數(shù)大了,小時候練功沒輕沒重的,身上積下些內(nèi)傷,就指著大神醫(yī)救命呢!” 老胡哈哈笑著給方淮心講古。 “哎呀,大叔,您這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物啊!那您給我說說,你年輕時候的事兒唄?我就愛情老輩人兒講古?!狈交葱木团踔虾鷩Z。 “那是。想當年,咱還沒到二十,就跟著俺老子帶著師爺,一路南下,京城,大上海,啥咱沒見識過??!那時候世道多亂呀?今個兒桂系打老蔣,明兒個老蔣又跟馮開戰(zhàn)的,還有小鬼子跟著亂。鬧哄哄的,看著老鬧心了。后來我老子把我扔給他的拜把子哥哥,我跟著俺大伯的師侄在外面晃當了三年。他當兵打仗去了。要不是家里出事兒了,我都跟著去了。再后來,我就回了咱這大山里頭了唄?!崩虾樕蠋е貞浀谋砬椋适聟s說得很簡單。 “這就完了呀?”自己的身世其實人家啥也沒說。 “那還有啥呀?”老胡斜了方淮心一眼。 “呵呵,您家以前肯定不是普通的人家兒。還有師爺?又是在山里……”方淮心話說到這兒就不接著往下說了,但那眼神兒,啥都表達出來了。 “你這丫頭,到是精明。俺們老胡家的先祖是前清的時候,闖關東來到的這關外,祖上是開鏢局的,憑著家傳的功夫,到也有些名聲。到了關外,最開始的時候,在齊市也是開鏢局走鏢,后來這不是小鬼子來了嘛。咱不能讓小鬼子熊住吧?就帶著家小上了山。后來,不想在城里待的人越來越好,當年的一些朋友啥的,都來投奔,人越集越多。就是現(xiàn)在江灣屯的前身。”老胡還真就說了。 這可真夠實在的,你說您這個背景,這個時候,還這么大喇喇的往出說?還江灣屯呢?糊弄誰呢?那屯子明明就是土匪下山之后的據(j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