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簡直就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韓卓在休息室?guī)蛢扇伺菘Х?，順便點開手機上的新郵件，那是黛西發(fā)來的照片，黃靖遠的妻子，也是趙躍進的女兒趙小娟，正在美容院里做護理。

“皮膚好多了?！摈煳骺粗R子里的她，“你自己覺得呢？”

“嗯。”趙小娟笑笑，“謝謝你，劉太太?！彼哪樕雌饋硪惹皫滋旖】翟S多，新燙了頭發(fā)，身上穿的也不再是那些昂貴卻又不合適的套裝，而是改成了簡潔而又舒適的羊絨外套。

“今天買了太多衣服，要我?guī)湍懔嗷丶覇?？”黛西問?/br>
“不用了?！壁w小娟聞言趕忙搖頭，后來又覺得這樣似乎不太禮貌，于是小聲解釋，“我先生不喜歡家里來客人，門口有攝像頭?！?/br>
“我覺得……他這樣稍微有些過分。”黛西挽著她的胳膊，“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當然不會介意?！壁w小娟勉強笑了笑，“是我自己的家庭出了問題?！?/br>
“我之前說過什么？要有自信?！摈煳髋呐乃鸬暮蟊?，“每次提到家庭，你都顯得很自卑，很害怕，是你的先生有暴力傾向嗎？”

“他沒有打過我?！壁w小娟辯解，又猶豫道，“他只是……只是……”

“只是不理你？”黛西和她一起走進咖啡館，“親愛的，冷暴力也是暴力的一種?！?/br>
趙小娟并沒有否認。

“如果婚姻不幸福，為什么不能考慮分開？”黛西幫她要了一杯熱牛奶，“你的條件很好，完全沒有必要忍受他的冷漠和視而不見。”

“我們不能離婚?！壁w小娟搖頭，“他不會答應(yīng)的，我的父母也不會答應(yīng)?！?/br>
“我真懷疑你活在幾百年前?！摈煳鲊@氣，“我沒有丈夫，照樣過得很好，而你還這么年輕，應(yīng)該比我過得更好?！?/br>
“我很羨慕你?！壁w小娟扯了扯外套的袖子，像是很在意手腕上的疤痕，她咧著嘴笑了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局促，“等再過兩年吧，再過兩年，我再說離婚?！?/br>
“兩年不是兩天，要是沒有感情，那會是一段很漫長的煎熬?！摈煳魑兆∷氖?，“如果你有顧慮，我認識很好的離婚律師，可以介紹給你。”

“謝謝，不過真的不用?！壁w小娟很固執(zhí)，她用調(diào)羹胡亂攪拌著杯子里的牛奶，發(fā)出“叮叮當當”失禮而又莽撞的聲音，過了足足五分鐘，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突然對黛西道：“我的確需要一個律師，不過不是為了離婚，我想……立一份遺囑?！?/br>
黛西驚訝地睜大眼睛。

韓卓看著手機上傳來的消息，微微皺眉，遺囑？

“又在偷懶?！卑钻卣枚酥瓉砼莶瑁跋麓慰勰愎べY?！?/br>
“理解一下?！表n卓把手機裝進褲兜，幫他撕開茶包，“我也不想回去聽劉春春哭訴魚子醬和阿瑪尼。”

“十二點了?！卑钻卮盗舜当永锏牟枘?，“中午吃什么？”

“我請客？”韓卓提議，“就當是為了早上的豆?jié){道歉?！?/br>
“那我得吃頓貴的?！卑钻卣剹l件，“還要帶上春春?！?/br>
“吃貴的沒問題，不過劉春春不準帶?！表n卓把杯子從他手里拿走，“去吧，換衣服?！?/br>
“不是吧？”白曦踢踢他，“怎么這么小氣?！睕r且我家劉春春也并不是很能吃。

然而韓先生并不打算改變主意，仍然只愿意帶白曦一個人，至于劉春春，則是獲得了一份外賣咖喱飯，加了雙倍豬排的那種。

餐廳里燈光昏暗，全是情侶。

白曦：“……”

侍應(yīng)生見慣大風大浪，上前幫兩人鋪好餐巾，又在餐桌上灑滿了新鮮的玫瑰花瓣，同時不忘彬彬有禮點上心形香薰蠟燭。

韓卓：“……”

“你搞什么鬼?！卑钻厥荏@不淺。

“我以前真沒來過這家店。”韓先生的辯解很沒有底氣，“只是想請你吃黑松露和魚子醬?！倍c評APP上排名第一就是這家。

侍應(yīng)生送上菜單：“請問需要來一杯八二年——”

“不需要，謝謝?！卑钻刳s緊打斷他。

侍應(yīng)生又提議：“我們還有招牌的玫瑰氣泡酒，每一杯都充滿了愛情的芬芳。”

“檸檬水?！卑钻睾仙喜藛危皉ou醬意面，還有一份奶油蛤蜊湯，速度越快越好，謝謝?！?/br>
侍應(yīng)生看向韓先生。

“一樣。”韓卓點頭，然后在侍應(yīng)生走后，才又問白曦，“你確定要放棄這次敲詐我的機會？”

“你下次請客能不能有點誠意，稍微挑一挑地方？”白曦從牙縫里往外擠字，整個人都充滿了nongnong怨念，這種餐廳也能隨便進，求婚用的曉得伐！

“我知道錯了，我錯了，嗯？”韓卓吹滅漂浮在水面上的香薰蠟燭，“喏，這樣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完全沒有?！卑钻貑问謸沃X袋，捏著一根法棍啃。

第14章身份超級眼線阿姨李

雖然用餐的兩位客人看起來心情并不是很愉悅，但小提琴手還是來到桌邊，面帶微笑盡職盡責地為他們演奏了一首樂曲，浪漫得要死要活。

白曦開始由衷后悔，為什么自己沒有留在公司里，陪劉春春一起吃美味又廉價的咖喱豬排飯。

“開心一點，”韓卓體貼地幫他倒水，“至少食物的味道還不錯，是不是？”

“沒覺得。”白曦放下餐叉，“這頓不算，四舍五入，你還是欠我一頓飯?！?/br>
“當然沒問題?！表n卓欣然答應(yīng)，又看了看他的餐盤，“不過你今天沒吃多少東西，不然我們換一家店？”

“算了，回公司吧?！卑钻亟衼矸?wù)生，讓對面的韓先生買單，“比起吃飯，我現(xiàn)在更想知道畫廊那邊的進展?！?/br>
韓卓點點頭，在車上就把電話撥給了王遠辰。

“一切順利?！甭犕怖飩鱽淼穆曇艉車虖垼昂贤呀?jīng)簽了，畫展時間定在一個月后，五百萬會在一周內(nèi)到賬，現(xiàn)在唯一需要那位張春春先生做的，就是準備好五十幅畫，以及給他自己起一個聽起來不那么蠢的名字?！?/br>
韓卓笑著提醒：“你的雇主姓劉。”

“沒區(qū)別?！蓖踹h辰不屑地回答，“我要去酒吧喝一杯，五點的時候，我會來接他回家?！?/br>
“沒想到。”白曦嘖嘖，“這位王先生辦事還挺靠譜?！?/br>
“這下放心了？我早就說過，這件事完全不會有問題。”韓卓道，“現(xiàn)在你可以和春春商量，要用哪個名字出道了。”

小大千當然是不行的，小白石聽上去也很欠揍，而就在劉春春猶豫糾結(jié)的時候，他的銀行賬戶已經(jīng)“?！币宦暥嗔宋灏偃f余額，看著那條入賬短信，劉春春顫抖著聲音對王先生說：“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王遠辰摁滅手里的香煙，裹著亮閃閃的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