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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強(qiáng)盛,大人越不讓做什么,他們就偏偏要做什么。大人越是說什么好,他們就偏偏覺得就不好。大人希望孩子喜歡他們所喜歡的,他們只會覺得大人很煩,甚至連帶的,會討厭大人喜歡的那些東西。 霍嵐總是告訴云端,他將來的小妻子,很脆弱,要好好保護(hù),不能讓她吃苦,不能讓她哭。 自認(rèn)為已經(jīng)是男子漢了的云端,聽得太多,厭煩不已,并把娘親的話理解為‘她喜歡哭,她不能吃苦,她什么也做不了’。 溫疑知道,云端死死拖了她五年,只是因為那時候霍嵐姑姑還在世??墒撬敲床桓吲d,那么不喜歡的話,可以說出來的啊,他可以直接告訴霍嵐姑姑,他不喜歡溫疑,他不想娶溫疑。 ……或者,直接來溫庭,告訴她也是可以的。 總好過,她癡癡的等了五年,一開始,以為是霍嵐姑姑身體不好,他得照顧她,后來,則以為是因為霍嵐姑姑的趨勢,他太過傷痛,暫時不愿娶妻。 那五年里,她為他找了那么多借口,那么多理由,卻從來沒懷疑過,他其實是厭惡自己的。 為什么,不早來告訴她呢? 一滴水滴落入河面,將河面上倒影出的溫疑的倒影,擊得破碎。 …… 陸凜在成功敗壞了云端的形象后,興高采烈的回了馬車上,直到完全冷靜下來,他才想起,自己到底是做了一件多幼稚的事。 陸凜回想了一下自己說的那些話,繼而失笑,笑過以后,又皺起眉來。 若只是因為朋友之間的玩笑,所以才互損,那他何必敗人姻緣? 是的,他認(rèn)真回憶了自己的所作所為,赫然發(fā)現(xiàn),他其實并不是單純的只是想損損好友,他這樣做,根本就是在趙明夷面前敗壞他的名聲,讓趙明夷對他沒有好感。 他似乎……是潛意識里就不愿他們在一起。 只有這個理由,才解釋得通他剛剛的行為。 可是,他為什么不愿他們在一起?他們不能在一起的話,對他又有什么好處? 陸凜其實心中有了一個猜想,只是他卻不敢肯定。這般復(fù)雜難以言明的心情,讓他又是茫然,又是愧疚。 茫然是因為從未有過這樣的感情。 愧疚這是他之前用那卑劣的手段。 繁星滿天的時候,溫疑才□□好心態(tài),回到駐扎的營地。陸凜一直沒睡著,仔細(xì)聽著外面的動靜。他害怕溫疑其實已經(jīng)對云端有了好感了,自己那番話會讓她傷心。 “明夷姐,現(xiàn)在才回來呀?”外面?zhèn)鱽斫萏赜械?,充滿朝氣的聲音。 溫疑笑著回道:“怎么是‘明夷姐’呢,不是該叫奶奶?” 聽到溫疑正常的語調(diào),陸凜才算放下了心,回憶起她剛剛打趣江州的話,陸凜只覺得心跳有些過分快了點。 他好像,有些明白自己為何行為異常了。 第9章 打水 車隊行到了一個小村莊,云端派了人去尋訪村民了,準(zhǔn)備在村民家中借住一宿。 難得可以不用睡馬車,睡帳篷,溫疑也覺得開心多了,雖然只是農(nóng)家院子,但床的存在就能讓人覺得骨子里都會輕松很多。 這個村莊實在太小,溫疑與其他兩人借住了一個院子。 連日的奔波讓人一身風(fēng)塵,十分疲憊,溫疑畢竟還是女人,喜潔的天性讓她覺得自己好幾天沒有沐浴,似乎都有些味兒了。 這個念頭一出來,生理上就更難忍受。 院子的主人是個四十多歲的鰥夫,老實憨厚,沒有什么不良嗜好,就是腿有點兒瘸。 “大哥,請問,你們這兒要上哪兒打水呀?”溫疑見他行動不太方便的模樣,也不好麻煩人家,便準(zhǔn)備自己去打水。 “哦,在村子后邊兒有條小河,水可清了,我們都是去哪兒打的水?!蹦菨h子見這小姐談吐舉止,只當(dāng)她是這車隊里的主子,自有人來服侍,也就只是告知了打水的位置,便回房休息了。 溫疑站在院子里有些犯愁。 她本以為,村子里會有井水,這樣,就她自己來也沒多大問題。 溫疑權(quán)衡了一下,決定去找云端借個人。 “不就是打水嗎,我?guī)湍愦颍 痹贫藳]有借人,直接親身上陣了。 溫疑沒有反對,反正是他這個大少爺自愿的。只是最后還是決定和他一起出門,陪陪他算是感謝了。 夜風(fēng)有些涼,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在鄉(xiāng)野小路上,一時無話。小路阡陌,錯綜復(fù)雜,兩個外鄉(xiāng)人一時彎彎繞繞,找不對正確的路,沉默太久了,兩人都覺得不太對勁。 “那個,明夷?!边@半個的相處,其實已經(jīng)足夠云端對溫疑心生好感了,更遑論還吃了人家半個月的飯。 “嗯?”溫疑也覺得一直沉默著有些尷尬,在云端開口后便配合的應(yīng)了一聲。 “那個,你,那個……”云端在那兒‘那個那個’了半天,卻怎么都說不出他想問的話。 他覺得很糾結(jié),他這兩天,明顯感覺明夷對自己態(tài)度冷淡了很多,比之才認(rèn)識的時候都不如,這種感覺讓他心慌。 他自覺是陸凜給她說了什么,但偏偏他又怎么都開不了口問,萬一不是呢?他貿(mào)貿(mào)然開口詢問,豈不是更破壞他的形象,到時候明夷決定他是個小心眼兒的人,更不待見他了可怎么辦。于是便成了這般結(jié)巴的模樣。 “你到底想說什么?”溫疑聽他墨跡了半天,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就是,哎,就是我跟你講啊?!痹贫搜柿搜士谒瑳Q定旁敲側(cè)擊,“這個,明夷啊,世上許多人,咱們不能僅憑別人的評判來斷定他是個怎樣的人對吧?我們還是得自己接觸了以后自己來判斷對不對?” 云端說著,時不時的用眼角瞟一瞟溫疑的表情,無奈天色太黑,也確實瞧不清個什么。 他這話的隱含意義,便是想說‘甭管陸凜還是誰在你面前說了些啥,你都別信,你自己來感受一下我是個怎樣的人就行’,但不巧,這話落在溫疑耳里,就變得格外諷刺。 溫疑倒是沒生氣,也沒什么大的情緒,只是有些想反問他?!菧匾傻降资莻€怎樣的人?你又可曾親自去了解過?’ 不過這些話她也不會說了,他們都走到了現(xiàn)在這一步,再說那些,總歸是沒有意義的,走完這一程,大家都是陌路人了,她何必還去在意云端看人,到底是用眼還是用心。 有些傷痕,你一直惦記著,它就一直痛。 放下過去,不是她多豁達(dá),只是她想放過自己了。 “我明白?!睖匾纱鸬溃涌炝瞬椒?,走到了前面。 只是這田坎路窄,當(dāng)?shù)厝硕夹栊⌒囊硪淼淖?,更不說溫疑這般連門都沒出過的女子,又兼是黑夜,云端也來不及想別的,只得緊緊跟了上去。 有時候就是好的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