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讓我去接你，我的回答是沒門。晚安，丹尼?！?/br>
丹尼掛了電話，他蹲下去撿安全套。奧利弗把他拉回沙發(fā)上，自己蹲下去把散落在地上的安全套都撿起來扔進盒子里。這之后他繼續(xù)爬回沙發(fā)，鉆進那張在波斯買的草履蟲花紋的大毯子里，壓在丹尼身上。

“你的沙發(fā)有瑞茲洗發(fā)露的味道?！钡つ嵴f，他嗅了嗅那個靠枕。

“瑞茲常常待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他最喜歡的電視節(jié)目是寵物天地，他不喜歡狗糧廣告?！?/br>
“他現(xiàn)在在弗雷家？”

“是的，弗雷明天會帶他回工作室，我晚上會帶他回家?！眾W利弗理了理搭在額頭上的頭發(fā)，伸出手揉揉丹尼的腦袋。

丹尼的頭發(fā)亂糟糟，它們翹起來的角度非常有趣。

奧利弗摟住丹尼，說：“我在開始一段關系之前和結束一段關系之后，都會去醫(yī)院做血液檢查?！?/br>
“你在討論剛剛說的安全性`交問題？”

“是的。我去年底做過檢查，報告證明我是干凈的。但我還是得去做一次檢查，因為這是我的習慣。在開始一段關系之前?！?/br>
“干凈是指關于艾滋那方面？”

“是的，一個主要方面。”

“那之后我們就能不用安全套？”

“理論上是的。但在某些狀況下，使用它會更加干凈，你不是每次做完都會想去洗澡，清理身體里的精`液有點兒麻煩?！眾W利弗說。他們的對話中其實有一個歧義，他們都默認了這是一段關系的開始——沒有人提出關于關系的話題，就像在接吻和上床后開始這段關系像吃水果前要先清洗干凈那樣順理成章。奧利弗在意的地方其實是他們的相處方式，比如他們應該一周見幾次之類的問題——他希望每天都和丹尼黏在一起，但很顯然這想法不現(xiàn)實，并且不那么奧利弗。

奧利弗意識到他是時候把社交網(wǎng)絡上的頭像從犬科動物改成人類，他還打算把facebook上的狀態(tài)改成戀愛中。這是一種示威行為，倒不是說他真的準備告訴全世界這件事，要知道奈哲爾和唐恩這幾天在每個社交網(wǎng)絡上都瘋狂地圈他，生怕奧利弗看不到他們那些稀奇古怪的旅游照片。目前這兩個示威者正呆在意大利的海邊享受陽光。據(jù)說他們下一步是去葡萄牙躺在有軌道的小道上裝尸體拍照——典型的唐恩風格。

不過奧利弗最終決定別去想這些，現(xiàn)在他和丹尼正擁有一個非常棒的夜晚。

“你餓了嗎？”奧利弗問，他自己其實有點兒餓了。

“有一點?！?/br>
“你想吃點什么？”

“薯片和爆米花?！钡つ嵴f，他是一個垃圾食品愛好者。

“我沒有這兩樣中的任何一樣，”奧利弗說，“你可以去洗澡。你洗完澡出來就會有?！?/br>
“你準備十點半出門去買薯片？”丹尼笑了起來，“你的冰箱里有什么？”

“各種奶酪、芒果干、牛奶、冰激凌、蘋果、楊桃，廚房里還有華夫餅和面包?！?/br>
“我們現(xiàn)在去洗澡？”丹尼問，他窩在沙發(fā)上根本不想動。他的腦袋靠在奧利弗的手臂上。

“我想再待會兒。”奧利弗問了問丹尼的頭發(fā)（它們依舊亂糟糟），“待會兒我們可以去二樓的浴室洗澡，因為臥室在二樓?！?/br>
又過了大約十分鐘，奧利弗爬起來去廚房的冰箱里拿了兩盒冰激凌，接著他們就光著身子坐在沙發(fā)上把碎可可冰激凌給吃完了。之后奧利弗領著丹尼上樓。他們在浴室洗了澡，隨后去臥室的床上呆著。

丹尼很快睡著了，奧利弗還沒有，他摟著丹尼，就像他摟著瑞茲那樣。

紫色的河馬小玩具放在床頭的鬧鐘旁。

奧利弗睜著眼睛呆了好一會兒，他發(fā)現(xiàn)他突然很想吃薯片（或者爆米花）。

第二天，在丹尼起床之前，餐桌上多了四種口味的薯片和兩份三明治早餐，冰箱里還有牛奶和麥片，于是他們有了一頓添加垃圾食品的豐盛早餐（以及一個早餐的吻）。

TBC

28.

——————

說明：上章有個蠢爆了的常識錯誤。因為寫了草履蟲花紋，就理所當然地想，草履蟲花紋來自波斯，那就寫在毯子是在波斯買的吧。寫完之后發(fā)現(xiàn)，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對……現(xiàn)在只有伊朗哪有波斯！?。。∵@是穿越了嗎?。。。?/br>
真心是波斯猴子看太多了……

我錯別字大王各種神思維的錯誤，寫完之后我會放修改過的TXT下載的。

——————

早餐結束后，奧利弗花了整整兩個小時和丹尼介紹那些瓶子。此時正值春日的末尾，奧利弗的家里堆著新鮮的花、葉子、植物軀干……他碾碎不同的葉子，將手伸到丹尼的鼻子前。

丹尼聞到各種各樣的草味，有些聞起來一樣，有些則不同。剛開始他還能分辨，隨著聞到的氣味越來越多，他已經(jīng)無法分辨誰對誰。

“你下次來之前，我會找弗雷要些香草回來，那會更好聞，更容易辨別。染色植物聞起來不是那么有特色?！眾W利弗說。

丹尼依舊堅持把奧利弗所擁有的、所有的葉子和花都聞了一遍。在這之后，他走到奧利弗的窗邊，小心地伸出手，順著窗臺，一個一個撫摸起那些瓶子。

丹尼拿起其中一個瓶子，搖了搖：“我能打開嗎？”

“當然可以。那是還在做染色劑的瓶子。里面是泡在水里□□天的茼蒿，它不是那么好聞?！眾W利弗走到丹尼身邊，回答。

丹尼擰下瓶蓋，把鼻子湊過去，他聞到一種正準備腐爛的植物味，他很難形容這種味道——或許是“茼蒿色”獨有的味道？

丹尼挨個兒擰開瓶蓋，挨個兒聞著那些味道。奧利弗則挨個兒告訴他誰是大麗菊，誰是常春藤，誰是西洋蓍草，誰是桉樹……

經(jīng)過昨天的暴雨，今天的空氣異常清新。丹尼站在窗前，陽光是溫和而柔軟的。

據(jù)奧利弗說，窗外正種著一棵楓香，那是種到了秋天，葉片就會變成血紅色的高大樹木。

丹尼將最后一個瓶子放下。

奧利弗遞了一本筆記本給丹尼，丹尼接過來。

筆記本擁有一個皮質封面，鼓鼓囊囊的，至少有十五厘米厚。丹尼用手撫摸筆記本的封面，老舊的皮料吸引他的手指，他敢打賭這本本子用了十年以上。

“你能翻開看?！眾W利弗說。

丹尼把本子貼到鼻子前，聞了聞。筆記本傳出陳舊但干凈的味道。丹尼打開筆記本，用手指撫摸它。

筆記本里，每個對頁的右邊都沾有不同的植物標本。每個植物標本的右下角，都貼著一小塊同樣大小的布。

“我從小學開始做這個實驗，收集我能找到的所有植物，用它們染色——無論它們能不能用來染色?！眾W利弗握住丹尼的手指，把丹尼的食指放到筆記本的左頁，“這里我寫著植物的常用名、學名，使用的固色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