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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知覺,耳邊仿佛傳來一片糟亂的疾步聲和儀器聲。 待她醒來之時,人已經躺在醫(yī)院,隔著一扇病房門,她仿佛聽見陳有璇的抽泣聲:“怪我,怪我放她出去......”說著,陳有璇止不住的低聲哭了起來。 顧展昭拍了拍老婆子那千溝萬壑的手,眼底染紅,顫著音安慰:“別哭了......” 門外的聲音漸漸消失,顧曉晨泛著酸澀的眼眶,抖動的手去摸自己的小腹,這一刻,她仿佛猜到了什么。 不! 不可能的! 她瞪大雙眼,驚恐地搖頭。 不! 不會的! 她滿眼猩紅,像是瘋了一般扯掉手背上的針頭,踉蹌的從床上爬了下來,動作太大,撞翻了桌面的水壺,“砰”地一聲,驚動外面的人。 溫如期急忙跑進病房時,看見的是顧曉晨狼狽地倒在狼藉一片的地上,瑟瑟發(fā)抖的身子想要爬起,可她的體力限制了她的欲望。 “曉晨——”溫如期忙著將顧曉晨扶起,心疼的看著她,“你這是做什么?” 顧曉晨臉色蒼白,眼眶含淚看著溫如期,碎話瘋狂:“你告訴我,孩子還在,你告訴我......”說著,她泣不成聲的低下頭,殤傷難止。 “曉晨——”溫如期喊她,小心翼翼地。 顧曉晨猛然抬頭,一雙悲痛欲絕的眼睛流下兩行沉痛的眼淚,聲嘶力竭起來:“求你告訴我!告訴我孩子還在!告訴我孩子還在!” 看著如此傷心欲絕的顧曉晨,溫如期悲慟地闔上雙眼,沉默地將她抱在懷里,良久,才哽咽開口:“孩子,以后會有的......” 轟—— 那一刻,顧曉晨的世界崩塌了。 “曉晨,你還小,大學還沒畢業(yè),孩子沒了以后會有的,你和柳睿......” “求你了?!鳖檿猿看驍鄿厝缙?,驚恐地從她的懷抱掙脫出來,整個人縮在病床下,雙手抱緊雙腿,額頭抵在膝蓋上,將那蒼白如紙的臉掩進雙膝,渾身發(fā)抖,像是一只受傷的小貓,將自己卷在角落。 溫如期看著她,心萬分的疼。 她的唇,張張合合,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可到了最后卻只有一聲哀求:“求你了,別再說了......” 她已經厭煩了。 從顧家人知道柳睿轉去軍校后,多少人告訴著她:他們不合適。 什么是合適?什么又是不合適?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愛他。 轟隆—— 暗沉的夜被一道雷鳴給劈開,天邊閃電劃破天際,黑云急壓而下,陰沉沉地似是要將大地掩蓋在歷史的章節(jié)里。 顧曉晨猛地從夢境中驚醒,驚愕地睜開黑白分明的眼睛,恐懼地盯著天花板,密集的汗珠順著鬢發(fā)流下,淌過眼角,和咸澀的淚匯成一股,劃過臉頰。 冰冷的黑夜,只剩她空洞無靈的眼眸。 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這個夢了,是兩年還是三年?她忘記了。只記得,五年前剛發(fā)生這件事的時候,她每日每夜都在做這個夢,一天天,一夜夜,讓人悲痛欲絕。她再一次把手放在平坦的腹部上,眸光一顫,許些心緒涌上心頭,讓她覺得壓抑。 窗外,傾盆大雨無情地敲打著,噼里啪啦,擾亂了心扉。 她側頭,看了眼暗沉無底的黑夜,淚,再一次涌出眼眶。 柳睿。 那個讓她蝕骨鉆心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唯一標簽:破鏡重圓 虐與不虐,皆談不上 第9章 人物關系 “顧醫(yī)生,陸教授請您去他辦公室一趟?!眲傔M辦公室,蔡靜怡便來通報。 顧曉晨食指壓著太陽xue位置緩解疲勞,點了點頭:“待會就去?!?/br> 陸恒的辦公室與葉舊陌的差不多大小,許是因為格局原因,看起來更寬敞。 葉舊陌坐在對門的沙發(fā)上,白大褂半敞開,手隨意的支在沙發(fā)扶手上,整個人有些慵懶。 陸恒喜茶,端坐著給顧曉晨倒茶。顧曉晨淡抿了口,有點像碧螺春,清香甘甜。 這時,陸恒才開口切入正題:“舊陌和我說了,你要進我的組,還要參加手術?” 顧曉晨:“是的,我對顱咽管瘤的手術非常感興趣?!?/br> 陸恒勾唇,一如既往的儒雅:“舊陌親自開的口,我自然拂不了?!?/br> 葉舊陌裝模作樣地作了個揖:“多謝師兄給這個面子?!?/br> 陸恒不懷好意看了他一眼,說出來的話曖昧不明:“你小子?!?/br> 葉舊陌搖頭失笑,也不去解釋,拍了拍顧曉晨肩膀:“中午我請客,你也來?!?/br> “怎么也該我請客?!鳖檿猿空f。 葉舊陌輕挑眉,似笑非笑一聲:“是該你請客,長幼尊卑嘛?!?/br> 雖說照著溫凌瀾的輩分,顧曉晨要喚葉舊陌舅舅,但比起這個虛名遠外的親戚關系,兩人反而覺得這師兄妹情分更令人自在。 都學醫(yī),又摻和了許多錯綜復雜的關系,兩人時常玩笑也是有的,類似今個兒這樣帶有攻擊性的調侃,罄竹難書。 顧曉晨純良的看了葉舊陌一眼,不緊不慢地反擊:“正好舅媽吩咐了一摞子話讓我?guī)Ыo你?!?/br> 葉舊陌嚇得忙擺手,做驚恐狀:“別別別,千萬別帶給我。”他jiejie那副德行他最是清楚不過,隔著山長水遠她還不罷休。 葉舊陌是什么脾性,能讓他如此恐慌的人,陸恒倒是很感興趣的:“怎么?顧醫(yī)生的舅媽和這小子有交情?” 葉舊陌無奈解釋:“我jiejie葉桐,她舅媽?!?/br> 陸恒愣了下:“原來你們是親戚關系?”恍悟后,他搖頭失笑,“成天聽顧醫(yī)生喊你師兄師兄,還以為是你拐騙來的小師妹呢!” “我大學念的是復旦?!鳖檿猿空f。 陸恒又一愣:“你不是協(xié)和的?” 顧曉晨搖頭:“不是?!彼髮W念的是復旦,北大的研究生,算起來她應該說自己是北大的,可笑的是,她每次的回答都是“我大學念的是復旦”,仿佛時間還停在當初。 陸恒滿腹疑惑:“那為何你喚舊陌師兄?”既不同門,又是親戚,委實讓人捉摸不透。 “我初三那年,師兄正好考了爺爺的研究生......”顧曉晨淡淡解釋著,提起初三那個敏感時期,思緒又有些遠了。初三的秋天,修離秋出生,溫凌瀾去世,溫家和修家的隔閡又添了幾丈新墻,那么她呢?她的命運也在同一時刻轉圜了。 初三上學期結束后,在溫遠志的強烈要求下,她到廣東繼續(xù)初三下半年的學業(yè),也正因如此,她留在了廣東念高中,而在上高一的第一晚,遇見了柳睿。 他,仿佛是她生命的一座城堡,住進去了,就不想再出來了。 葉舊陌的導師?她的爺爺?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