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觴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這才反應過來曲烽是在和他敘舊。他還記得我!云觴心里欣喜若狂,但表面上卻不得不強作淡定道:“還不錯,吃得飽,穿得暖,嘿嘿?!?/br>說是要淡定,結(jié)尾卻發(fā)自內(nèi)心的傻笑了兩聲,惹得曲烽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云觴咬著唇,發(fā)現(xiàn)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怕,雖然不如今天早上那個錯覺的眼神溫柔,只是淡淡的平和。就這樣云觴的膽子就大了不少,既然是敘舊,自然不能只敘一人舊,他見曲烽不再開口,想來是沒什么問了,于是自己開始找話題:“你呢?你過得怎么樣?”曲烽淡淡道:“還行?!?/br>云觴用牙齒磨著下唇,想了想,又問道:“那……曲大娘呢?她怎么樣?身體有好一些嗎?”曲烽參軍后沒幾年,就派人將曲大娘接走,從此就沒了消息,他作為晚輩,問一下也是該的。不料曲烽聽到這句話,翻書的動作忽然一頓,惹得云觴心頭一緊,以為自己問錯了什么。接著就聽曲烽靜靜道:“我娘前年冬天過世了。”云觴輕輕‘啊’了一聲,頓時不知該說什么好了。其實他二人的關(guān)系認真來說,也蠻尷尬,說是玩伴,只是比下人好聽一些,卻和柳容齊爽不同,曲烽沒有不陪他玩的權(quán)利,而曲大娘更是實實在在打雜的下人。氣氛忽然就沉默下來。云觴低著頭揪自己的袖口,想說話,又不知說什么,越想越難過,忽然就有些慚愧自己拿什么臉面站在曲烽面前認為是他發(fā)小的。他不由想起管家說過,每次曲烽哄睡他以后,之所以不陪著他睡,是因為要跑去幫曲大娘做活兒,他一個人在溫暖的被窩里好夢正酣時,人家母子還在又冷又暗的柴房里相依為命。他想著曲大娘那副好性情,以及薄弱多病的身軀,好容易兒子出人頭地了,她卻早早的去了。他自幼常聽人說,娘在,家在,曲烽似乎很小就沒了爹,如今又沒了娘……名揚天下又如何,他連個家都沒有。云觴鼻頭發(fā)酸,眼眶紅了一圈,他怕眼淚掉下來,忙抽了一下鼻子,拼命眨眼睛,把眼淚忍了回去。低頭看書的曲烽倒沒有想這么多,二十幾年都是苦過來的,早沒了知覺,方才那句話他也是隨口一說,冷不丁聽到這聲抽泣,他微微一愣,抬頭去看,就見云觴低著頭,用冰涼的指尖使勁兒摸鼻子。曲烽心中一動,緩緩道:“我娘得的是急病,睡夢中走的,沒受什么罪。”云觴聽出曲烽在安慰自己,忙點點頭,卻不敢抬起來,怕他看見自己泛紅的眼眶。曲烽知他心中尷尬,于是轉(zhuǎn)開話題道:“吃東西嗎,我讓小二準備午飯,順便給你抱床被褥。”云觴乖乖的點頭,忽然想起什么,忙道:“啊我還要出門一趟,我的傷藥沒拿過……”他說著,猛然想起自己現(xiàn)在是戴罪之身,于是小心翼翼的看曲烽:“要不……你派人幫我拿一下?”怕曲烽不同意,他又道:“不換藥我晚上睡不著,會打擾你。”曲烽臉上看不出情緒,只說會派人去,讓他把地址寫下來。吃午飯時,厲銘才從明軒屋子里出來,裝作是從外面回來的,笑嘻嘻的走進屋里,對云觴打招呼:“好久不見啊七公子~”云觴白了他一眼:“也就一兩天沒見而已?!?/br>見到厲銘,他因曲大娘而勾起的情緒輕松許多,趁曲烽起身去洗手,小小聲拼命譴責厲銘居然沒有留在這兒把自己和曲烽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告訴他,害的自己現(xiàn)在特別緊張,還擔心曲烽一個不高興砍了自己。厲銘噗嗤一下就笑了,別的沒回答,只說放心曲烽不會砍了你的,他只是話少,但性格比較平和,沒有暴力傾向的。云觴才不信:“殺人如麻的大將軍會沒有暴力傾向?”厲銘立刻就得意起來:“哎,這話可不是這么說,上戰(zhàn)場是上戰(zhàn)場,平時生活是生活,你說這話就是沒見過世面了,改天有機會讓你見識見識當朝一品大將軍,簡直和藹可親!”云觴:“真的假的?當朝一品大將軍是你說見就見的?”厲銘嗤笑:“當朝從二品的鷹揚將軍你都睡了多少次了?”云觴噎了一下,不再接腔,心里卻忍不住小聲嘀咕,其實還沒有睡到!沒有睡到!只是摟在一起單純睡覺而已,那不能叫睡??!十分委屈!不過委屈也不能說出來,假裝自己真的睡到了,得意的甩給厲銘一個眼神。正得意著,曲烽甩著剛洗完的手走進來,就見云觴神情立刻躲閃起來,厲銘笑的意味深長,不由奇怪:“怎么了?”云觴使勁兒低頭。厲銘就笑:“就,小七公子問,你們這些上陣殺敵的大將軍們是不是平時生活也是一言不合就剁人頭啊。”曲烽:“……”厲銘朝云觴擠眼睛:“你看吧,我都說上陣和生活不一樣的?!?/br>曲烽看看云觴那好奇的小眼神,明白過來,就道:“也不盡然,薛祁不就是個一言不合就拔刀的?”薛祁是和曲烽齊名的另一位年輕將軍,當年一同被大將軍提拔上來,不光戰(zhàn)功赫赫,他的暴脾氣也是眾所周知,回一次京惹一次麻煩,時常與京中跋扈的名門子弟起沖突,下手還重,動不動鬧出人命,偏生此人十分驍勇善戰(zhàn),軍功赫赫,斬獲敵首還壓了曲烽一頭,于是他得位正二品,曲烽從二品,深得皇帝喜愛與器重,對任何參奏他的折子視若無睹,氣的滿朝文武敢怒不敢言,出門見他都要繞邊兒走。云觴的言論得到佐證,立刻拍桌子扭頭沖著厲銘:“你看吧!”厲銘投降:“好好好我說不過你們,吃飯,吃飯!”云觴頓時有些得意忘形,他還記得厲銘說他沒見識這事兒:“哼!你以為你見的世面多就了不起,說什么老子就要信你什么?”厲銘憋不住:“薛祁腦子和別人不一樣!”曲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哪兒不一樣?”厲銘一窒,這才想起薛祁和曲烽關(guān)系很好,不由朝曲烽翻了個白眼兒:“口誤,口誤,你那個寶貝兄弟哪兒都好,腦子尤其好!”云觴原本還笑著,結(jié)果笑著笑著覺得不太對勁兒,見厲銘眼神曖昧,于是低頭搗著碗里的米飯,越想越不是滋味兒。曲烽剛才似乎是在維護那個叫薛祁的,不許厲銘說他壞話。他咬著下唇,晃晃腦袋,覺得維護自己兄弟沒什么不正常的,于是低下頭悶頭吃飯。結(jié)果厲銘還不知足,故意氣云觴似的,吞了幾口飯,忽然又朝曲烽神秘的笑:“哎,說起腦子,他還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