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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車子來了?!?/br>另一頭,夏時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默然起身,鎮(zhèn)定地向后退去,剛剛退出兩步,那輛面包車已經(jīng)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狠狠碾上了地面上的密集黑字,眼見就要撞到夏時,忽然發(fā)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下一秒,就見它車頭一歪,不受控制地朝著旁邊沖了過去。夏時略一抬眼,揚手又是幾個方塊字丟了出去,剛剛好扔在車子的旁邊,緊跟著就聽“砰”的一聲,落在地面上的漢字膨脹異化,生出黑而細長的藤蔓,轉(zhuǎn)瞬就將失控的汽車團團纏住,緊緊地箍在原地。汽車的車頭都被勒得翹了起來,兩個車轱轆在空中旋轉(zhuǎn)。車門打開,幾個戴著面具的男人揮舞著柳枝與刀子棍棒,叫嚷著從車里跳了出來,甫一落地,便見到黑黢黢的方塊字潮水一般地朝他們涌來,沿著鞋子褲腿向上攀爬,抓著裸露的皮膚就開始咬,咬過的地方就開始麻,這麻迅速地蔓延遍全身,甩不脫也除不掉,很快,那些人就撲通撲通地倒在地上,全身僵硬,唯余一雙眼睛在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眼神說不清是驚恐還是憤怒。夏時好奇地蹲下身,拉開一個人的面具看了看,搖了搖頭,給蓋了回去,再拉開一個,又搖頭,又給蓋了回去。就這樣將所有人的臉都看了一遍,他的脖子都搖得有些酸了。“難怪都要戴面具呢,這顏值?!彼f著,無所謂地起身,向后面看去,“你呢?也想像他們一樣嗎?”站在他身后的是一個秀氣的男孩子,黑T恤飛鼠褲,白皙手腕和腳腕上都纏著細細的柳枝,脖子上亦圍著一些,頭上還頂著一圈。“柳樹靈,五十年的?!鄙_探頭,一眼就看出了那男孩的底細,然后又忍不住開始廢話:“脖子上的柳條是好看,這頂頭上也太蠢了吧。小公舉似的……”那男孩聞言飛快地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細眉一蹙,摘下頭上的柳枝環(huán)就扔了下去。森羅還以為他是不高興了,順著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是將柳環(huán)丟進了圍在他身邊的字堆里。蠶噬桑葉般的沙沙聲立刻想起,碧綠的柳環(huán)轉(zhuǎn)眼就被那些文字吃了個干凈,連點渣都不剩。森羅怕怕地“哇”了一聲,男孩的臉更是慘白,望向夏時的目光里充滿了恐懼。夏時平靜回望,好心地給出建議:“如果不想死的話,就到那邊去蹲著怎么樣?記得抱頭,森羅過來看著?!?/br>他叫來了森羅,看著那男孩沉著臉往邊上走去,身邊一群文字潮水般地跟著,想了想,又囑咐了一句:“別亂跑,我等等有話要問你。也別亂來,成靈不易,我不想殺你?!?/br>說完,他走向面包車,一抬頭,藤蔓蠕動,立刻有細藤爬進去停了發(fā)動機,又聽“哐”的一聲,車頭落回了地上。夏時走上前去,拉開后座,只見白希聲正一臉驚恐地坐在那兒,滿面通紅,脖子以下都纏滿了柳枝,嘴上還蒙著膠布。“別這么看我,我只負責攔車,別的我不管。”夏時說著,向后退去,翻手拿出幾個字準備去布障眼法,順道呼喚起了自己的打字員:“周儻,過來,到你了。”周儻聞聲抬頭,眼神晶亮。夏時說他“別的不管”,還就真的什么都不管。等到周儻過來時,白希聲依舊給好端端地捆著,連嘴上的膠布都沒有撕。周儻湊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揭開他嘴上的膠布,又將他手腕上的柳條扯開,扶著他好讓他坐得舒服些。這些都做完后,他方開口道:“白希聲……你是叫這個名字是嗎?我們來聊聊好嗎?”白希聲驚魂未定,滿臉都是驚慌與茫然。他無措地搖著頭,抬頭剛想要說些什么,卻剛好對上了周儻安撫的笑容與溫和的目光。他的眼睛很黑,不帶一絲雜質(zhì)的黑,沉沉的像是純凈的夜幕,深處卻隱隱有光。白希聲不由自主地望了進去,想將最深處的那點光看得清楚些,再清楚些。而當那一點微光終于清楚地展現(xiàn)在他眼前時,他的意識卻模糊了,朦朦朧朧的,像是罩上了一層霧。“白希聲?!敝軆茌p很緩地又問了一遍,“我們來聊聊好嗎?”白希聲小幅度地點了點頭,同樣地很輕很緩。周儻整個兒爬進車里,坐在他的旁邊,凝視著白希聲半闔的雙眼,試探著問道:“你是誰?”對方小聲地回答道:“白希聲。”“你哥哥是誰?”“白大象?!?/br>“你知道你哥哥是做什么的嗎?”“他是修手表的。還賣鐘。”“你知道他的別的身份嗎?”白希聲搖頭。“你知道他是夜行者嗎?”白希聲繼續(xù)搖頭。“你是夜行者嗎?”白希聲還在搖頭。“……你知道什么是夜行者嗎?”白希聲表現(xiàn)得像個撥浪鼓。周儻卡殼了。他望了眼正從遠處走回的夏時,神情有些尷尬。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他以為只要催眠了白希聲就能很容易得到答案,但現(xiàn)在看來并非如此??赡苓@需要點心理學的知識?周儻這么猜測著,然而他把自己的知識庫翻來覆去查了幾遍,“心理學”的下拉菜單里也只有弗洛伊德和斯金納,能派上用場的一點都沒有。他又尬問了幾個問題,不是一無所獲就是收獲搖頭。眼看著夏時已經(jīng)走近了,他不想叫夏時瞧出不對,不假思索地就又拋出了另一個問題:“你知道落陌鐘嗎?”——好大一句廢話。周儻在心里默默地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他知道嗎?他肯定知道啊,這是他哥留給他的遺物,按照森羅的說法,這落陌鐘還是白希聲介紹給他認識的……周儻這么想著,不抱什么希望地開始準備下一個問題,一抬眼卻嚇了一跳。白希聲的眼睛濕潤了,眼角還有淚水落下來。周儻心中一動,趕緊又問了一遍:“你知道落陌鐘嗎?”“……知道。”過了好久,白希聲才小聲回答道,眼眶中仍有淚水涌出:“他……他是邢先生?!?/br>第68章倒計時,開始“落陌鐘……就是邢先生。”“我看到的,他從桌上下來。”“他是代替哥哥來陪我的。”“可是……他不見了,死掉了……”白希聲垂著眼簾,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周儻默默聽著,眉頭越蹙越緊。夏時已經(jīng)走到車門旁邊,聽見白希聲的過來,眼中掠過一絲訝然,往里看了一眼,想要直接“”一下,想了想又生生忍住。周儻猜到了他的想法,轉(zhuǎn)頭安撫道:“你等一等,不要急,這事我能搞定?!?/br>“嗯,不急?!毕臅r點頭。他直接“”出的內(nèi)容是無法作為“食物”食用的,單沖這點他就不能急,“你慢慢來?!?/br>他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姚千弘的聲音已經(jīng)響了起來:“夏時,你們動作快些,抓緊時間!”扭臉望了眼躺在路虎里的老佘和坐他身邊的小柏,又瞧了瞧自己手中正在恢復綠意的細藤,姚千弘的聲音里喜憂參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