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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沒有要說你什么的意思。有的小孩就是這樣,玻璃心啦,一件事能在心里發(fā)酵好幾年。強行讓你‘放下’啊、‘看開’啊也沒什么用的,只能等你自己想開。反正不管多大的事,說出來總會好受點。語言都帶不走的話,就等眼淚帶走,眼淚都帶不走的話,就能時間帶走。時間都帶不走的話,死亡總會帶走的?!?/br>他望著黑布上的白影,發(fā)出一聲嘆息:“所謂‘生’,不就這么回事嗎。看你還愿意浪費多少時間罷了?!?/br>謝紹松心口驀地一震。“該怎么把他帶回去呢?”蘇暇還在望著白影發(fā)愁,“這孩子一點都不聽話……”默然許久,謝紹松突然道:“給他吧?!?/br>蘇暇:“誒?”“那根簪子。”謝紹松用不大確定的口吻說著,感到心跳得飛快。他仿佛分裂出了兩個自己,一個仍不舍地想要挽留下什么,另一個卻覺得現(xiàn)在就把簪子送出去或許就是最好的選擇,并不遺余力地爭奪著發(fā)言權。蘇暇懷疑地看著他:“可以嗎?這東西對你應該挺重要的吧?”“嗯,送出去吧?!敝x紹松聽見自己在這么說,明明雙手都抗拒地攥成了拳頭。蘇暇沒有答話,只是靜靜地偏頭看他,然后,一字一頓地又問了一遍:“確定了嗎?不改了嗎?”謝紹松用力閉了閉眼,又深深呼出口氣。然后他聽到自己說:“嗯,送給他吧……我已經錯過一次了,沒必要讓別人……別的東西也錯過,就當是成全好了——別再浪費他的時間了,也別浪費我的”話一出口,整個人忽然一陣輕松。明明只是一時沖動說出的話,說完之后卻豁然開朗。就是這樣,不想再浪費時間了。人生總共就那么長,能及時抓住的東西有幾件呢?蘇暇沉吟著盯著他看,突然笑了起來,將雙腿抬上沙發(fā),手腳并用地爬到謝紹松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臉:“你這孩子,挺好的?!?/br>少年的手掌觸感冰涼,謝紹松被冷得一個激靈,瞬間回過神來。望著蘇暇精致的臉,他終于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我說你,到底是誰?。俊?/br>蘇暇不答,雙腿一擺,落回地面,整個人又恢復了坐姿。“你認為我是誰呢?”他反問道。謝紹松支吾著,不知該怎么答。他給蘇暇腦補的設定太多了,又是姐控又是紳士、又是修真少年又是秘密組織,雖然從目前來看這小子絕對不會是普通人,但要把自己想的設定當著本人的面說出來也太羞恥了。“其實說白了,我呢,也就是個為了兩個死小孩cao碎了心的保父而已?!碧K暇歪了歪頭,“有什么辦法呢,誰讓他們就養(yǎng)在我的身體里?!?/br>“???”謝紹松被蘇暇的發(fā)言嚇了一跳,給蘇暇的設定里立馬又加上了一個ABO。“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肯定想岔了?!碧K暇咕噥了一句,離開了沙發(fā)向著白影走去,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對了,能問你要件東西嗎?”謝紹松:“?”“那張木片?!碧K暇指了指茶幾上的木質名片,“能轉送給我的jiejie嗎?也就是你的房東,蘇閑?!?/br>“?。靠梢园?,你拿去吧?!敝x紹松不假思索道,心里卻有點奇怪。又不是不知道,需要指名道姓地強調一遍嗎?而且不直說“給我”,反而要扯出不在場的房東小姐,聽著感覺怪別扭的。“那還真是謝謝啦。”蘇暇開心地笑了起來,裝作沒看見茶幾上的木片憤怒地動了一下。謝紹松剛想回應,鼻腔里忽然鉆入了絲絲縷縷的梅花香,沿著神經攀爬,帶起霧般的困意,上下眼皮互相粘連了幾下,居然就這么支持不住,倒頭睡了過去。“果然心事少了,睡眠就好呢?!碧K暇喃喃自語著,轉身向著白影遞出了那根銀色的梅花簪。等到謝紹松再次醒來時,蘇暇已經不在了。客廳被打掃得很干凈,借給蘇暇的睡袋也被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在原處。如果不是堆滿垃圾桶的碎紙,他會懷疑一切都只是一場夢。“真是的,都不知道把順路把垃圾丟掉嗎。”他埋怨著,提出垃圾袋準備下樓丟掉,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回頭,發(fā)現(xiàn)那張木質名片也已經不見了。這個倒沒忘,也不知道要了干什么……謝紹松搖搖頭,轉身走出了門。幾天后,房東終于回國。謝紹松一心想再見蘇暇一面,便尋了個由頭上門拜訪。年輕的女房東相貌與蘇暇有七分相似,亦是個高分的美人,只是眉目間多了幾分寂寥憔悴,看著不如蘇暇精神。蘇閑的頭發(fā)盤得高高的,烏發(fā)間斜插著一支木簪,簪頭雕刻著的梅花樣式十分漂亮。謝紹松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蘇閑注意到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發(fā):“這只簪子是在你上次來后買的。本來想找你那種款式的銀簪,可怎么都買不到?!?/br>“我的銀簪?”謝紹松一愣,“我拿給你看過嗎?”“怎么,你忘了?”蘇閑恬淡地微笑,“你上次過來的時候,我不小心把咖啡澆到了你的褲子上。你的第一反應不是找紙擦,而是先把口袋里的簪子拿出來,我那時還拿這個跟你打趣呢?!?/br>她說著,伸手一指一旁的百寶格:“當時你的簪子就放在那個地方,那個捧盒的旁邊……咦?”她奇怪地皺了皺眉,起身向著百寶格走了過去。謝紹松好奇地看過去,只見百寶格的其中一格內,有一團突兀的黑色。那是一塊黑布,罩在了一個木胎雕漆的捧盒上面。蘇閑神色古怪地用兩個指頭拈起了那塊黑布,想不通這個像是西裝布料一樣的東西怎么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家里。謝紹松則是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個紅色的捧盒——捧盒上是精致的梅花紋樣,梅樹旁則是低眉耳語的一雙男女,男子抬手似要為女子整理頭發(fā),女子的發(fā)髻上則斜插著一根簪子。謝紹松忽然想起來了,之前他確實是將自己的梅花簪短暫地放在這個百寶格上過,而且就在這個捧盒的旁邊。因為蘇閑介紹說這個捧盒是清代中期的東西,他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還評價說這人物的動作神態(tài)都極其到位,相貌服飾也漂亮,就是女子的頭上再加點飾物就好了……等等,飾物?謝紹松又看了眼捧盒上的圖案,盯著女子的簪子瞧了許久,覺得自己終于明白了什么。蘇閑將那塊來歷不明的黑布拿去扔掉了?;貋頃r被謝紹松一臉激動的表情嚇到了。謝紹松覺得自己像是窺破了什么不為人知的真相,急切地想找人分享一下——“請問,蘇暇呢?”“誒,蘇暇?”“對,就是你弟弟……”謝紹松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個少年處處透著古怪,該不會連身份也是假的吧?蘇閑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安下了心:“他啊,在睡覺呢?!?/br>謝紹松暗暗松了口氣,又有些失望?!斑@個時候還在睡,對身體不好吧?!彼竦乇磉_了一下想讓蘇閑把她弟弟叫起